“哦…”徐隨珠拖著長音,了然笑道,“樣板房就是免費精裝修,誰會不喜歡呀?”
“可是…”傅大少撓撓頭。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小娟平時對細節要求比較高,讓她過目以后再裝修比較好。”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于是,徐隨珠忍著笑,接過傅總遞來的大哥大,當著他面給林姑娘撥了個電話。
掛斷以后把大哥大還給他,在他期盼的眼神中點點頭:“她說你先別動工,等她來了再說。”
“那她什么時候來?我這…樣板房得趕在開售前裝修出來,用共用料不能偷工減料,時間上有點急啊…”
急的不是樣板房,是傅少你吧!
徐隨珠差點沒忍住笑場,清清嗓子說:“小娟說下午就去買火車票,順利的話,明天的火車回來。”
“喲嚯!”傅大少興奮地蹦了起來,蹦了幾下,大概意識到這反應有點過了,忙給自己找了個事:“嫂子,我去幫凜哥挑海鮮!”說完,竄出了林家客棧的纏花院門。
徐隨珠:“…”騷年!你確定不是去當電燈泡?凜哥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忙好嘛!
“笑什么哪徐老師!”
陸大佬痞痞的語調夾著一聲低笑從院外傳來。
笑音剛落,頎長的身影邁入了院門。
徐隨珠笑眉一揚,迎上去:“來得挺早嘛,翹班了?”
“什么話!”包子爹抬手在孩子媽額上彈了一下,“我是這樣的人嗎?再說了,誰規定所長必須得坐班?翹班?不存在的!加班加點睡覺在單位打地鋪的時候,你咋不表揚我?”
聽上去語氣有些幽怨哪。
“噗嗤…”徐隨珠笑起來,踮起腳,伸手捏捏他臉頰,“好,表揚你!”
寵溺的語氣逗樂了陸大佬。
拉下孩子媽作怪的手,攬著她肩看向院子:“怎么就你一個在家?其他人呢?”
“姑去請村長、叔公他們了;大哥領著未來大嫂去漁場挑海鮮,今天他做東,請我們吃海鮮大餐,順便介紹未來大嫂給大伙兒認識。”
陸馳驍無語:“不就認識一下嗎?至于這么正式!老大就是喜歡小題大做。”
徐隨珠笑睨他一眼:“大哥說是跟你學的。”
“…”陸大佬摸摸鼻子,四下看了看,“所以就你在?”
沒看到孩子們,得知去踢球了,勾唇一笑,拉著孩子媽快步來到三樓屬于他們的房間,壓著她先解了一番相思,然后從褲兜里摸出一塊手帕包著的石頭,打開手帕,獻寶似地呈給孩子媽,“看看這是什么?”
徐隨珠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化石?”
陸馳驍眉一挑:“徐老師懂得很多嘛!”
徐隨珠轉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好好說話。”
陸馳驍順手握住她手,和她十指相扣,下巴抵在她肩窩上,看著石頭說:“是化石,但上頭的海草紋路,我查遍所里現有的文獻資料都無法確定,打算寄去科考所,讓那邊的專家看看。”
徐隨珠聽他這么一說,對這塊化石更加好奇了。不過捧在手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花頭精,泄氣了:“還是交給專家吧!”
陸馳驍低低笑起來,摟過孩子媽親了一口:“如果這枚化石上印著的海草是新發現,你信不信,海洋所又要出一回風頭了。”
徐隨珠點點頭:“信!福明島還沒開放呢,就接連有好幾撥游客來打聽能不能登島了。”
陸馳驍其實是一個很怕煩的人。當初之所以把海洋所選址在福明島上,圖的就是它的靜謐,再就是離孩子媽的福聚島近。
但島上古舊民居存在一定的歷史價值,推土機推了未免可惜,于是建了歷史紀念館;想著兒子和他的小伙伴這么喜歡海洋動物和各類昆蟲植物,于是又相繼規劃了海洋館和標本館;沉船的發現,再給福明島添了一座沉船博物館…
不知不覺間,一座原本靜謐的不打算開放的島嶼,就這么一步步成為了峽灣景區不可或缺的景點之一。
徐隨珠窩在他懷里,把玩著手上的化石,憧憬地說:“等福聚島全面開發了,我想再包一座島,離陸地遠一點、不向外界開放的真正的私人島嶼。島上種滿各種各樣的植物花卉,房屋建在樹上,每一座樹屋都是獨立的造型,再挖一個無邊泳池,讓孩子們有一個專屬的水樂園…去那里既是度假、也是野營…沒有游客、就我們自家人…”
陸馳驍摟緊她,與她額頭相抵:“今年就去包一座!你想要什么樣的,我就布置成什么樣!”
“行,那就交給你了大佬!”徐隨珠沖他皮皮一笑。
更多的話語,被他俯身的動作打斷…
九一年的中秋,正好是禮拜天。
次日便是秋分,天高云淡、秋風颯爽。
徐隨珠一家做東,請大家在荔山村的溫泉山莊,好好熱鬧了一天。
籌劃了好一陣的中秋宴,匯聚了多方親朋好友:
原就在余浦、峽灣一帶的親朋好友不用說了,一聽是小倆口做東聚餐,就沒有不到場的。
即便是遠在京都的林家、傅家、李家,也都組隊前來了。一是探望各家老爺子,二是來游覽電視臺一度采訪報道的峽灣景區。
再還有省城的邵教授一家、吳主任一家、范教授以及終于攻下她心房的常院長,成群結伴、成雙成對的都來了。
寬敞的溫泉山莊廳堂,擺了足有十來桌。
隨著一道道精致、誘人的菜肴上桌,陸馳驍舉杯挨桌地敬酒:
“大家敞開肚皮喝,醉了有的是房間!”
“阿驍,別的都好說,就一點:隨隨的酒怎么也是你替喝的呀?”
原來,孩子媽的酒也歸他包圓了。大伙兒少不得起哄。
他老神在在地道:“我們家徐老師是人民教師,喝醉了形象不好看。”
和傅大少一桌的青年才俊們起哄:“驍哥,你還是人民干部呢!喝醉了也不好看啊!”
“老子什么時候喝醉過?”陸大佬眉一挑。
底下“嗷嗷”地捶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