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秋晃了晃雙腿。
“厲庭深,我真的想要在這里玩兒。”
殷睿爵在一旁撓了撓眉心,“哥們兒,場子都清了,小公主想玩兒就多玩兒一會兒唄…”
葉清秋挑眉看著他,“對啊,我來都來了,兩分鐘不到,跟白跑一趟有什么區別?”
厲庭深不為所動。
“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葉清秋再次降低要求。
厲庭深終于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清場的酒吧,再看看葉清秋那副滿含期待的眼神,最后彎身將她放了下來。
“半個小時。”
葉清秋蹙了蹙眉。
厲庭深當即就又要抱她。
“好好好,半個小時!”
葉清秋跳著躲開,朝著卡座的方向走了過去。
厲庭深看著其他人紛紛給她讓了地方,葉清秋站在卡座中央,動手將外套拉開,退下來給了一旁的服務生。
平城人都知道葉家小公主生的明艷漂亮。
穿著微微有些厚度的羽絨服,他們都覺得驚艷。
可是當她脫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暗紅色復古小禮服的時候,眾人還是近距離被驚艷到。
面對面的沖擊力,比以往遠遠看到她的時候,強烈太多。
她本就生的嬌嬌嫩嫩的,皮膚白的讓人羨慕,現在穿著這條暗紅色的復古束腰絲絨裙子,更顯得皮膚白的晃人眼,小腰纖細。
方領的設計將她精致的鎖骨展露無疑,連接著她漂亮的頸子,怎么看都是最漂亮明艷的那一個。
在所有人的心里,認同驚嘆她美色的同時,也深覺,女人就該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寵著,寵成她這樣的小公主,跋扈張揚,囂張傲慢,我行我素,目中無人…
所有人都討厭的女人的劣根性,放到她身上,都無所謂。
因為她有足夠的資本。
眾人的視線很難從她身上移開。
殷實的家世,漂亮的臉蛋,絕對上好的身材…
得到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三生有幸都不止。
對于這種目光,葉清秋似乎習以為常,并沒有什么其他表情,彎身坐在卡坐上。
服務生重新拿來了新杯子,也幫忙倒上了酒。
葉清秋拿起酒杯,看到沈著臉走過來的厲庭深,笑道:“生日快樂。”
說著她便舉起了杯。
“你敢喝一口試試?”
厲庭深沉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葉清秋頓了一下,隔著杯沿看著厲庭深冷冰帶著警告和威脅的眼神。
“人家在祝你生日快樂。”她開口,神情委屈,口氣更委屈,明明就是在作勢,卻偏偏跟要哭出來一樣,不能更委屈。
眾人將不滿的眼神齊齊投到厲庭深的身上。
滿是控訴。
“已經不快樂了。”厲庭深淡淡道,視線在她身上看了幾秒。
殷睿爵看不過去,“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是管的太嚴格了?更何況在你眼皮子底下喝一點,又能出什么事?葉清秋,來,咱們先喝一個。”
葉清秋看了一眼厲庭深,“好不好?”
那副乖巧溫順的樣子,真真是給足了厲庭深面子。
“哎呦我去…”
殷睿爵覺得胃有點堵得慌。
家世好,人長得絕美也就算了,主要還這么乖巧,真他媽能羨慕死個誰。
便宜了厲庭深這孫子,太便宜他了哇…
她這幅溫順的樣子,厲庭深也真沒有見過多少次。
倒是知道她這是在外面給他掌面子,所以,他現在是要妥協嗎?
“不說話我就喝了哦…”
葉清秋說完,微微傾斜酒杯,輕抿了一口。
厲庭深看著她將酒抿了進去,薄唇微抿了幾分。
這酒有點辣…
葉清秋不大喜歡,但是看到厲庭深那副半忍不忍的樣子,又實在覺得新鮮,一口氣吞掉了兩口。
看到厲庭深越來越冷沉的臉,葉清秋終于放下了酒杯。
神情有些嫌棄,“不好喝…”
殷睿爵說,“不然給你調杯甜酒?”
葉清秋勉為其難的點點頭,“行吧。”
搞得她像個未成年一樣。
不過看厲庭深那臉色…
生日,他最大。
厲庭深就像是掐著點一樣,半個小時,分秒不差,拉起已經喝了兩杯甜酒的葉清秋一語不發地轉身就走。
“哎…”
殷睿爵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好的時間讓他嘴角抽了一下,“靠”了一聲,沒有追上去。
厲庭深找到她的衣服,左胳膊,右胳膊地給她穿上,看著她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一張俊臉繃的厲害。
酒吧后面的停車場,肖楚早已經在車子跟前等著了。
看到厲庭深拉著葉清秋出來,連忙打開了車門。
說到底還是沒有接觸烈酒,剛剛被厲庭深拉起來的那一瞬間,葉清秋有點明白為什么厲庭深不大愿意讓她喝剛剛那杯酒了。
頭暈。
一路都很暈,厲庭深還走那么快。
現在坐在車里,熱氣一烘,更難受了。
皺著眉靠在厲庭深懷里,哼哼著,“厲庭深,我頭暈。”
肖楚上車,透過后視鏡難得看到了咬牙切齒的厲庭深。
挑挑眉,熟練的啟動了車子。
得不到回應,葉清秋抬頭,下巴抵上他的胸膛,一張臉蛋緋紅一片,漂亮的眸子熏染上幾分水霧。
“厲庭深,我頭暈,給我揉揉。”
厲庭深微斂下頜,垂眸冷冰冰看著她。
“你該。”
葉清秋蹙起了眉,撐起頭,吻了吻他的下巴。
“暈…”
她的聲音好像帶著哭腔,像是可憐討好誰的貓。
厲庭深眸色微微黯了黯。
“你最好記得現在是個什么德行,以后再敢碰,我可以考慮把你直接泡在酒缸里。”
“不喝了,不泡酒…”
葉清秋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咕噥著。
沒幾秒,便感覺有一只手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扯了扯唇,她安靜又乖巧。
又沒多久,五指穿過她的發絲,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皮,頭頂是沙沙沙的摩擦聲,耳畔是有節奏又力度的心跳聲。
迷迷糊糊差點睡著,但是心里卻一直記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怕真的睡過去給耽誤了,從他的懷里起身,把手伸進衣服兜里摸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個盒子來。
“給你的生日禮物。”
肖楚偷偷從后視鏡瞄了一眼。
厲庭深接了過來,打開,是一支手表,不是什么頂端的牌子。
應該是一個比較小眾瑞士牌子,價格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像是葉清秋這種生來就身價不菲的人該有的手筆。
更何況是送給他。
葉清秋又躺到了他懷里,抬起手舞了舞自己的手指。
“多虧了它們…”
厲庭深掀眸看過去,不清楚她在說什么。
“不過還得辛苦它們幾天,還債…”
她的話連在一起有點困難,但是最后兩個字卻讓厲庭深的眸子微微瞇了瞇。
“什么還債?”
葉清秋欠了誰的錢?
這說出去可能是個笑話。
葉清秋視線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上,手指撫上表盤,輕聲道:“本來是想送戒指的,關鍵還沒那么貴…”
“既然手指上不方便戴,那就戴在手腕上也是可以的。無名指血管跟心臟連著…那么手腕肯定也是嘛…”
她說著將手指扣進厲庭深的五指中間,“這樣不只是無名指,我全部都套住了是不是?”
厲庭深看著她緊握著的雙手,眉眼溫淡。
“是。”
“所以這只手表你最好要戴一輩子,不能丟,也不能讓它停了…”
她將手表拿起來,給她戴在手腕上。
款式簡單,是永遠都不會顯得過時的一款手表。
銀白色的表鏈,搭在厲庭深顯白的手腕上,很搭,氣場也呼應得上。
她滿意地笑了笑,捧著他的手腕,在上面輕輕吻了吻。
厲庭深看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
“你欠了誰的債?”
葉清秋沒應他這個問題,“我不想回葉家,會被爸爸訓…”
“嗯,先去我那里。”
其實她也就是頭暈,神智卻清醒的很。
路上趴在厲庭深的懷里,也緩過來不少。
畢竟她也不至于因為兩口烈酒,就真的不省人事。
但是下車的時候,她還是借機耍賴。
“厲庭深,你看看我的臉,我喝醉了,你背我回家。”
厲庭深沈著臉,看著她明顯好轉許多的臉色。
“你是屬萬年寒冰的嗎?正好臉很燙,你幫我敷敷。”
厲庭深懶得在這么冷的天氣跟她外面折騰,彎身想要抱她下車,卻被她拒絕。
“我要背。”
“葉清秋!”
“我要背…”
厲庭深:“…”
電梯從一樓升至厲庭深公寓所在的樓層,提示音響起,電梯門打開。
走廊里一道微蜷的身影突然挺直了腰身,有些激動地走到了電梯門前。
當看到電梯里的人時,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厲庭深背著葉清秋跨出電梯,看著面前穿著棕色風衣,踩著高跟鞋,顯得高挑纖瘦的女人。
“有事?”
這樓層一梯兩戶,另一套被別人買走,但是卻一直沒人住。
凉絮兒不可能找一間空房子,更何況,她出現在這里,只能跟他有點關系。
葉清秋聽到聲音,下巴抵在厲庭深的肩頭,也神情淡淡地看著她。
沒什么表情,但是凉絮兒卻還是覺得她在諷刺她,尤其是現在的他們以這種方式面對著她。
他們之間到底到了何種地步,厲庭深居然同意讓葉清秋爬上他的肩膀,壓彎他的背,還要護著她,在半夜帶著她來到他自己的公寓?
可現實不會給她那么多的時間思考這些疑惑,也沒有立場將這些問題問出口。
只能硬著頭皮道:“連姨說殷睿爵找人給你慶祝生日,我找不到你,只能在這里等你回來,祝你生日快樂。”
她說著,手中盒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厲庭深現在兩手護著背上的女人,沒辦法接她的禮物。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葉清秋放下來。
葉清秋微微側頭,想看厲庭深的反應,然而只看到他的側臉。
沒什么波動。
只是她的呼吸噴在他的頸間,輕,溫,癢。
她不自知。
“幫我接下。”
厲庭深自然看到了她手里的東西,也懶得兜圈子,直接側頭對著趴在他肩頭的女人說道。
葉清秋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倒是聽話地伸出了手。
凉絮兒捏著盒子的手緊了緊。
“是你自作多情了吧?她好像不是給你的。”葉清秋又側頭對厲庭深道。
凉絮兒一張臉緊繃著,最后還是將盒子遞到了葉清秋的手上。
“早點休息。”。
畢竟是收了禮物,厲庭深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背著葉清秋從她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