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畢業典禮這種事情,姬鳳眠都不想著參加。
如果不是體會到太多的遺憾,她或許就真的不露面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她住院失去孩子的事情在學校怕是連后山看管園林的大爺都是知道的了。
畢業典禮上出現,她無疑成了全學校的焦點。
那種眼神她是厭惡的,但是又能怎么樣呢?
沒誰敢上前過來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是湊到他跟前大肆諷刺一番。
不過大學沒畢業就未婚先孕這種事情在當時已經算是一件不小的八卦了。
姬鳳眠所到之處,其他人第一反應便是下意識地避開,不大好聽的話也是不遮掩。
楚靖是跟她一起去的學校,看到這種情況,也是一改往日的隨和,微皺著眉,冷著臉攬著姬鳳眠的肩膀,將她摟進了懷里。
倒是有那么點兒顯示主權的意思。
姬鳳眠側頭看了他一眼,“不錯啊,都知道怎么保護女人了。”
“你快閉嘴吧,在你眼里我到底多不像個男人?”
姬鳳眠扯了扯唇,“現在很男人。”
他們兩個人的舉動,讓眾人都感到意外。
這…這兩個人什么時候搞到一起了?
以前只知道他們關系似乎不錯,但是,這才三個月,姬鳳眠這找新歡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快了。
楚博揚到的時候,無疑又是一陣注目禮。
姬鳳眠此時正在拍照。
顯然是楚靖堅持的。
除了必須的證件照,她向來不喜歡站在鏡頭下忸怩。
這次也是楚靖手中拿著相機,偶爾對她抓怕一下。
她這時候興致上來了,或者就是覺得這個時候該配合楚靖一下,也會笑著面向楚靖的鏡頭。
“不過來跟我一起拍一張嗎?”
姬鳳眠邀請楚靖。
楚靖頓了一會兒,視線朝著周圍看了看。
恰逢此時,有人跑過來將一捧鮮紅欲滴的玫紅花遞到了他面前。
他接過鮮花,直接走到了姬鳳眠面前,“抱著它跟我拍照吧。”
面前這捧玫瑰花足以遮得住姬鳳眠整個上半身,畢業典禮有不少收到花的人,但是這么一大束玫瑰花,橫穿校園一直到了她的手上,自然又收獲了不少目光。
低頭嗅了嗅,“越來越浪漫了。”
楚靖聳聳肩,“喜歡嗎?”
姬鳳眠挑著眉點點頭,朝著楚靖勾了勾手,示意他湊過來。
楚靖彎身,姬鳳眠從花束里抽出一支花,吻了一下,然后遞到了楚靖的唇邊貼了上去。
“很喜歡。”
楚靖渾身僵了一下。
接個吻能不能不要來這么花里胡哨的。
楚靖臨時拉了一個同學,將相機給了他 姬鳳眠依著楚靖半天身子,楚靖攬著她的肩膀,拍照的同學連續拍了好幾張。
楚博揚站在不遠處,如果不是他在極力壓抑著自己,他大概早就沖上去,將姬鳳眠直接帶走了。
實際上他還是沒忍住走到了他們面前。
在眾人的注視下。
姬鳳眠低頭看著相機里的照片,那一束玫瑰花太搶鏡了。
將相機遞給楚靖,掀眸,便看到楚博揚站在面前,神情陰鷙,渾身都是刺骨的寒涼。
她的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眾人無動于衷地安靜看著他們。
挑了挑眉。
她也沒打算在這么眾所周知他們曾經是一對膩膩歪歪的戀人面前假裝陌生人。
“有事?”
楚博揚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姬鳳眠扯了扯唇,“走吧,好好慶祝一下我終于結束了畢生學業。”
這話顯然不是跟楚博揚說的。
楚靖掃了一眼楚博揚,點點頭,攬著姬鳳眠的肩膀轉身要離開。
楚博揚抓住了姬鳳眠的手腕。
姬鳳眠看著掉在地上的那捧玫瑰花,臉色終于冷了下來。
她重新轉身看他,聲音冰涼。
“放手。”
楚博揚不說話,只是握著她手腕的手卻越發的緊。
姬鳳眠突然冷笑了一聲,揚起另外一只手,直接打在了楚博揚的臉上。
“啪”地一聲,格外清脆。
周圍瞬間有倒吸冷氣的聲音。
姬鳳眠順勢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回來。
“大庭廣眾耍流氓。”
彎身將掉在地上的玫瑰花拿了起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塵,便抬腳走了。
走出好遠,楚靖才低聲道:“什么大庭廣眾耍流氓,你確定不是你想打他?”
姬鳳眠冷笑,“我確定是我想打他。但是也得需要一個理由。因為以前的事情打他,他還不配。”
“依你的三觀,難道不是以前的事情更值得打?”
“以前的事?”姬鳳眠站在車門前,“我不會為以前的事情打他,他巴不得我拿以前的事情對他發脾氣,我憑什么成全他?我要讓他一輩子都困在里面,永遠愧疚自責痛苦地活下去。”
楚靖給她打開車門,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女人真是可怕。”
姬鳳眠上了車,“所以你得記著,別覺得自己有多厲害,招惹一個不夠還要招惹幾個。到時候總有你玩兒脫的那一天。”
楚靖上了車,“去哪兒慶祝?”
“這難道不該是你來安排嗎?”
楚靖點頭妥協。
“我定了房間,晚上我們不回家。”
楚靖的車尾懟上了停在后面的車頭。
“你…你說啥?”
姬鳳眠轉頭笑瞇瞇地看著她,“一套房,我們倆,不回家。”
楚靖視線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你…不會吧?”
姬鳳眠將懷里的花放到了后面,手撐下巴看著楚靖。
“不然今晚給你個機會?”
楚靖找出一張紙,嘩啦啦寫了一串電話號碼,塞到了那輛車的雨刷中。
再上車,什么話都沒再說。
季情無論如何都不會錯過楚博揚的畢業典禮。
盡管肚子已經有了凸起,她也不避諱地去了學校。
她害怕在遇到姬鳳眠,但還是去了。
聽說楚博揚被姬鳳眠打了一巴掌。
她找遍了學校都沒有找到楚博揚的影子。
她問楚博揚的助理,助理也并不知道,被她纏的緊,最后只能告訴她,他在某個酒店定了房間。
并沒有告訴她,因為姬小姐也在那里訂了酒店。
楚博揚從學校離開,便直接鉆進了酒吧。
下午,酒吧還沒什么人。
他在想,他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阿眠回到他身邊。
他一直在想,從對她開槍那一刻就在想,從知道她流產,也在想,想到現在。
都沒有想到一個解決辦法。
他連見了她說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卻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屬于別人。
現在哪怕是眨眼,便是姬鳳眠懷里那一片紅的耀眼的玫瑰花,她靠在其他男人懷里,笑得可真開心。
她不是愛自己嗎?
她甚至可以為了他甘愿背上殺人犯的罪名不是嗎?
現在怎么就轉身靠近了別的男人懷里了呢?
酒一杯接著一杯,煙一支接著一支。
從下午喝到晚上,從人跡寥寥喝到嘈雜沸騰。
姬鳳眠和楚靖吃完飯,也破天荒鉆進了酒吧。
姬鳳眠提前定了包廂,但是她和楚靖兩個人晚上九點到了酒吧,卻直接闖進了另外一間包廂。
楚靖一開始覺得莫名其妙,他明明告訴過她,這里不是他們定的包廂。
結果她卻堅持打開了這包廂的門。
但是走進去之后,他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不由暗自咒罵一聲。
神他媽訂了一個包廂,訂了一套套房!
“對不起走錯地方了…沈總?”
楚靖冷笑,裝的還挺像。
玩兒的正開心的沈德凡本來因為突然被人打斷興致還覺得不快,不過看到姬鳳眠的樣子,還是愣了。
再聽到她看著他喊沈總,頓了幾秒,才疑惑道:“你是?”
姬鳳眠笑了笑,朝著他走過去,“原來真的是你,我是…這個時候應該說是你的學妹比較合適。”
“你是T大的?”
姬鳳眠點點頭,“很巧,我今天剛剛畢業。”
離得近了,看到姬鳳眠那張明艷漂亮的臉蛋,沈德凡瞬間有些找不到東南西北。
“哈哈哈,原來真的是學妹!”
姬鳳眠簡單介紹了一下楚靖,“這是楚氏的…副總,也是T大的學生。”
“哦好好!”
楚靖無奈走過去跟沈德凡打了一個招呼。
整個包廂都是沈德凡在校期間的一些狐朋狗友。
這些人跟沈德凡混在一起,沒有哪幾個是心思單純的。
沈家在平城也算得上是有點聲望的。
家里有個強勢能干的媽,但是最近幾年勢頭好像不大好。
再加上,還有沈德凡這個整個平城都知道的“草包敗家子”。
在場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趁著沈家現在還有的利用,能撈就撈點兒?
當然,姬鳳眠現在也在想著從這個“草包”身上撈點什么。
就比如沈家那支搖搖欲墜的娛樂公司,如果到了別人的手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現在內地娛樂事業遠遠不如HK和國外等地,但是這不代表幾年后一直會是這樣。
未來的發展,娛樂行業在國內經濟餅圖上絕對會占據大比例。
這快肥肉,她姬鳳眠打算啃兩口。
這事楚靖自然是知道的。
但也只聽她說過,誰想到她今晚直接對上了沈德凡。
她從哪兒得到消息知道沈德凡在這里的?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坐在一起侃天侃地地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