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知道嗎?楚博揚剛剛居然動了季情一個耳光。”
季情被楚博揚打了?
任誰都有點兒好奇之心,姬鳳眠自然也有。
更何況,加上她對楚博揚的了解,他動人這件事情本就有點兒匪夷所思。
還是個女人,還是他平時最寵著疼著的季情。
這么說起來,她可是比其他人更好奇才是。
“真的假的,楚博揚居然會打人?”
“真的,我剛剛親眼看到的。直接在校南門那兒,楚博揚都直接把車開進來了,看到季情沒說兩句話,當場就給了她一個耳光。你沒看到,楚博揚的表情到底有多可怕。”
那人搖搖頭,打了個冷顫,“當初他跟姬鳳眠鬧分手也沒見他有過那種表情。”
“廢話,誰敢對姬鳳眠冷臉?就算是楚博揚,他也不敢動手去打她吧。”
“說的也是。”
兩個人嘀嘀咕咕,聲音不大,但是姬鳳眠該聽到的還是聽到了。
看來,不該是假的了。
不過,好奇歸好奇,她也沒什么立場去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也有個別的人因為好奇過來向她打探過,結果不用多想,她也不知道。
也許楚博揚到時候會主動給她說一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似乎期待的有點兒多了。
那個不管她給他多少不痛快,每天一有時間都會纏在她身邊的男人。
一整天沒有露面。
甚至在之后的一個禮拜,都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情緒,但是她現在不能被輕易被情緒左右。
關于畢業,關于就業問題,她沒什么想法。
頂多到時候幫幫楚叔,但是想想楚叔也不可能讓她做多少。
巴不得把她放到那頭一把交椅上當擺設。
反正她現在也沒什么太高的追求。
這段日子,比起其他人的忙碌和焦躁,她仿佛跟噶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每天吃吃喝喝,看會兒書,再打發打發楚博揚。
不過現在這普普通通的日常,突然少了那么一環,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
楚靖早一步進了公司,幫楚叔打理事務,最近也是忙的團團轉。
每天回來都灰頭土臉的,活像實打實上陣殺了一天敵人一樣。
每次看到姬鳳眠悠悠閑閑的在家,他就有點憤憤不平。
“你不會就想一直這么待著吧?”
姬鳳眠懶洋洋陷在沙發里,“怎么?這才干幾天活就嫌我吃軟飯了?”
楚靖連忙舉手投降。
“不過你怎么回事,最近老是見你精神懨懨的,以前也不覺得你是個這么沒追求的人啊,現在居然甘心在家里閑著。”
姬鳳眠扯了扯唇,“那可能還是你不夠了解我,”
楚靖撇嘴,“楚博揚呢,最近怎么不見他纏著你?”
姬鳳眠膝蓋上擺著一個果盤,對這個話題似乎不太感興趣,挑著里面的水果變著花樣吃。
楚靖累一天,也沒再繼續問,也習慣了姬鳳眠提到楚博揚是的那種態度。
“算了,我去換衣服了,你明天還是不去學校?”
“不去,明天有個約。”
楚靖剛剛站起的身子頓了一下,隨后笑了一聲,“除了楚博揚,你還能跟誰有約?”
姬鳳眠懶懶掀眸子睨了他一眼。
楚靖咧了咧嘴,趕緊走開。
吃了晚飯,楚靖本覺得,想要再見到姬鳳眠,大概得二十四小時以后了。
說那家伙懶,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干啥啥不行,好吃懶做睡大覺她絕對是第一名。
最近從來就沒有在早餐桌上見過她。
但是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居然能看到她打開門出來,而且明顯是穿戴好了。
他實在覺得新奇,朝著外面看了看,“這太陽現在是在東邊吧?難道我睡糊涂了,分不清早上和傍晚了?”
姬鳳眠知道他在玩笑她,瞥了他一眼,直接拿起她的專屬座駕車鑰匙朝著外面走去。
“哎你干嘛去,不吃早餐嗎?”
“赴約,到外面吃。”
她的事情,楚叔也不多打問,看到她離開,也沒多說什么。
姬鳳眠的車子最后停的位置是平城市醫院。
雖說是市區醫院標志,但是醫療水平和醫療設備比起T大附屬醫院還是有些差距的。
姬鳳眠沒有選擇T大附屬,是因為那里難免會遇到認識自己的人。
將車子停到地下停車場,然后乘坐電梯上去。
時間還趕得上,上去可能還會等一會兒。
拂了一把頭發,姬鳳眠看著電梯鏡面上映出的身影,扯了扯唇,手放在肚子是輕輕撫了撫。
上個月例假沒來,便覺得事情可能不對,但還是拖了幾天才過來,檢查的結果不出所料。
肚子里果然埋了一顆種子。
為了調整檢查周期,今天距離上次檢查出來隔了半個月。
消息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楚博揚,是覺得,楚博揚現在實在沒資格知道這個驚喜的理由。
最近很少聽到季情的事情,顯然在季情和她之間他還說選擇了他。
雖說對季情來說可能她的確不大地道,但是她覺得,是個女人也不會允許有季情這樣的存在。
左右楚博揚除了在季情身上拎不清之外,可取之處還是更勝一籌的,而現在他的態度也很明顯,這陣子又被他纏的緊,也算是應了那句“女怕郎纏”,以前對他那點破事也漸漸淡了。
本想著怎么也得找個契機告訴他,這次產檢,她心里隱隱有打算讓他陪她一起來的。
結果季情又突然冒了出來,他還一個多禮拜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無形中錯過了機會,他也怨不得她。
可是再想想,這個消息,終究是要告訴他的。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放下那點兒作祟的尊嚴給他主動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秒的時間才接通,“阿眠?”
楚博揚的聲音明顯帶著意外。
姬鳳眠手指繞著頭發,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現在忙嗎?有事要跟你說,方不方便見一面?”
楚博揚頓了一下,“現在嗎?”
“嗯。”
“…事情要緊嗎?”
姬鳳眠臉色沉了幾分,“不要緊我還見不著你了?你就簡單點兒回答,有沒有時間,沒時間就算!”
楚博揚半天才又開腔,“我一會兒去找你。”
姬鳳眠直接把電話掐了。
事情有再一再二,可沒再三再四。
想要驚喜,下輩子吧。
電梯到了一樓,婦產科要必須經過大廳。
將電話扔進包里,站在大廳找到婦產科方向,直接朝著那里走去。
然而剛剛踏進婦產科區域,她便頓住了腳步。
早上過來檢查的人,可她還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抹堅挺拔萃的身形,臉上沒什么表情,手里拿著一張單子,他旁邊是穿著病服的瘦弱女人。
兩個人她熟悉的很。
男人是她剛剛打電話說抽不開時間要等會才要見她的楚博揚。
女人是前不久被男人在學校狠狠打了一巴掌的季情。
視線從他們剛剛走出來的門上掃了一眼。
她突然覺得,她姬鳳眠這輩子也沒算是白活,什么破事都得體驗體驗。
這種天雷滾滾的狗血劇情,也要砸到她的頭上。
許是察覺到了姬鳳眠的視線,楚博揚微蹙著眉抬頭,目光觸及到姬鳳眠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了僵。
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季情,神色更是嚴峻,大步朝著姬鳳眠走了過來。
蹙眉抓著她的胳膊上下看了看,“你怎么來了?是哪里不舒服?”
姬鳳眠沒說話我,而是淡淡地將他手里的那張單子抽了出來。
楚博揚沒防備她會有這個舉動。
姬鳳眠簡單掃了一眼,很容易看得出這是一張孕檢表。
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季情的名字。
其他的數據她沒仔細看,非專業,也不大懂。
但這也夠了。
將孕檢表遞給楚博揚,笑著看向臉色比剛剛更蒼白的季情。
“懷孕了啊?”
季情咬住了唇。
看了一眼楚博揚,又垂下了眼睛。
姬鳳眠笑了笑,“聽說上次在學校你直接給了她一巴掌,我還以為怎么了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楚博揚將她拉近了幾分,“你哪里不舒服?怎么會…”他突然頓了一下,視線掃了一眼姬鳳眠的肚子,有些驚訝地看著掀眸看著她,“你剛剛給我打電話是…”
“聽說你在這里陪著一個女人做產檢,我好奇過來看看!”
姬鳳眠直接揚聲打斷了他的話,也把他眸子里的期待全部打碎。
期待?
他有什么資格?
“幾個月了?”她又問,季情低著頭不說話,她只好看著楚博揚。
楚博揚抿了抿唇,“四十天。”
姬鳳眠點點頭,真了解。
“誰的?”
“…”楚博揚沒再說話。
季情突然跑了過來,神情有些激動,“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樣,不是博揚哥的!”
姬鳳眠神色淡淡,“那是誰的?”
季情的臉色又陡然白了幾分,“不…不知道…總之不是博揚哥的…”
姬鳳眠微瞇著眼睛盯著季情。
然而楚博揚卻伸手將季情拉到了身后。
姬鳳眠又笑了笑,“所以這一個禮拜,你一直沒有露面,就是因為季情突然懷了孕?怎么懷個孕都像她這樣的嗎?還得有人寸步不離的照顧著?”
楚博揚扣住她的手腕,“季情的情況有些特殊,我…”
“博揚哥!”
季情有些尖銳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楚博揚。
楚博揚眉心皺了起來。
季情卻走上來,顫抖著聲音道:“我就是覺得很害怕,沒人可以依靠,所以博揚哥是迫不得已陪著我的…如果你很在意,我跟你道歉…”
姬鳳眠沉默著,周圍的空氣像是已經凝固。
連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能輕易察覺到他們三人之間的氣氛,神色都有些好奇。
這年頭,真是什么狗血的事情都能發生。
良久,姬鳳眠才又開口,將剛剛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
“剛剛的回答怎么聽怎么有點兒欲蓋彌彰的味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見季情又要下意識地搖頭,她又道:“不知道這個答案不覺得可笑嗎?你年紀輕輕,是有多放蕩,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都混淆不清?”
季情又咬住了唇,眼神卻放在了楚博揚的身上,一副欲言又止,膽怯又害怕的樣子。
姬鳳眠笑了,所以她這算是給了她一個答案嗎?
周圍看過來的人大都在竊竊私語,楚博揚牽近姬鳳眠的手,“這里人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說。”
姬鳳眠將手抽出來,退了兩步,抬手制止了楚博揚的再次靠近。
“她說不知道孩子是誰的,那我換個方式問,那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嗎?”
楚博揚眉眼上當即就覆了一層冰霜,“胡說什么…”
“博揚哥,我…”
季情的聲音突然響起,聽起來不太對。
姬鳳眠轉眸望過去,她人突然便捂著胸口軟了下去。
楚博揚就站在她身邊,見狀,幾乎是第一時間將季情抱了起來。
周圍也一片混亂。
好奇和訝異聲不斷。
姬鳳眠眼睜睜看著楚博揚在季情倒下去的那一瞬間,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再然后沒有絲毫停頓地直接抱著季情大步離開。
腳步看在她眼里都好像是凌亂的。
她沒追上去。
腳步像是生了根,站在原地挪動不了半分,渾身上下都是冰冷麻木的。
周圍看戲的人看到男人抱著女人離開,再看看站在原地臉色有些發白的姬鳳眠,個個掩飾不住眼中的憐憫。
甚至有年紀稍長的人過來安慰她。
“姑娘,看開些,不管怎樣,那個男人也算是做了選擇。沒必要為那種男人傷心,這世界上的男人不多的是?”
“那個女人懷孕了吧?他都陪著來產檢來了。他那么緊張她,你再多做糾纏也挽回不了他了,早點死心,你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哎呦,怪好看的一男人,行事怎么這么渣呢?”
姬鳳眠沒什么反應。
周圍人見她也聽不進去的樣子,也沒再打算跟她說什么。
一直到有護士從辦公室出來叫號喊到“姬鳳眠”的名字時,眾人才見她有反應。
當看到她神色平淡地走進旁邊的檢查室,侯檢區才又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