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知重新給黎墨盛了新的米粥,她自己則把那些炒飯倒了,簡單弄出了兩個三明治,盛了一碗米粥,陪著黎墨一起吃完了早餐。
黎墨的眼睛時不時地往許清知手中的三明治上看了好幾眼,看一眼,就喝口粥,樣子太容易讓人看懂了。
許清知笑了笑,伸手將手中的三明治遞給他,“要不要吃點兒?”
黎墨挑了挑眉,剛想要伸手去拿,結果許清知卻提前收回了手。
“不自律啊你,給你就吃?”
黎墨咬牙,“…你敢耍我?”
許清知掩嘴輕笑,“這是測驗你的自制力,明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不能吃這些東西,你還饞?”
黎墨俊臉一寒:“你等著!”
許清知沒說話,只是用力咬了一口三明治,口氣夸張。
“嗯真好吃!”
黎墨咬牙切齒,磨牙嚯嚯。
許清知吃完一個三明治,喝了一碗粥,第二個三明治便又有些發愁了,有些遺憾,但是還是為了黎墨之前的提醒,怕頂到孩子,沒再繼續吃。
抬頭看黎墨還在喝粥,不由皺了皺眉,“你今天吃飯怎么這么墨…慢?”
許清知話風明顯轉了一下。
黎墨瞪她,“我胃疼!你還想讓我牛飲嗎?”
許清知抿了抿唇,就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等到黎墨將米粥喝完,許清知才推著他上樓,讓醫生配藥吊上水。
等到忙完以后,黎墨突然又開口,“換藥的事情你交給她就好了,有事你就先走!”
因為這醫生打斷了他的好事,他是怎么都看他不順眼。
醫生自然也巴不得,趕緊告訴了許清知換藥的方法,無非就是第一瓶輸完,把針管插到另外一個藥瓶里就可以,不需要調速度,等吊完直接這樣那樣把針平行拔出來就可以了。
許清知蹙著眉勉強應了下來,聽起來倒是不難,但是她更希望有專業的人在場會好一些!
奈何黎墨不允許,只是換藥拔針,應該…死不了人。
把醫生送走,許清知并沒有上樓,而是第一時間去了廚房,叮叮當當一頓,最后抱著一個果盤上了樓。直接坐到了床邊的化妝臺椅子上,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吃水果。
沙沙沙的聲音在房間里格外清晰,許清知看了看自己的郵箱,翻了幾個文件,看了看公司這兩天的各個項目進度,沒什么大問題,便又開始刷網絡。
黎少半夜緊急到醫院就醫的類似話題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網上。
許清知皺了皺眉,現在的媒體是有多無聊,生病上個醫院,他們都得大肆報道一番?
是不是繁星最近安心養胎,導致他們沒新聞了挖了,從而把注意力放到了他們身上?
黎墨半夜就醫,她自然也在其中,其中就有不少言論是針對她的。
包括兩個人大打出手,許清知謀害親夫,甚至不滿對方冷暴力而對黎墨加以報復之類的話比比皆是。
有些言論的確非常難聽,但是她得到繁星的真傳,很容易以平常心去看待并自動忽略那些言論。
有的人直接說他們兩個就是現代版的潘金蓮和武大郎,或者說她是那沒人敢惹的孫二娘,活脫脫成了水滸傳里的傳奇人物。
她忍不住輕笑出了聲,合著有這種想法的,不止醫生和她。
黎墨冷著臉瞥了她一眼,“笑什么?”
他現在不能吃東西,她還偏偏什么都要在他面前吃,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說,我是孫二娘還是潘金蓮?”
黎墨眉心一跳,“怎么,你是要把我弄死做人肉包子,還是想把我毒死跟其他野男人在一起?”
許清知吃著蘋果,“…你想變成人肉包子還是被毒死?”
黎墨深吸了一口氣,“你閉嘴吧,省的我一會兒跳起來掐死你!”
許清知沒再說話,吃著水果,房間里又是一陣寂靜。
只響著沙沙沙的聲音,和偶爾她吞咽時發出的輕微“咕咚”聲。
黎墨早餐就只是白粥,淡的可以,現在看著許清知吃,他口中不斷在分泌口水。
“…甜嗎?”良久,黎墨突然開口。
許清知轉頭看了他一眼,幾秒后笑瞇瞇地道:“你想吃啊?”
看著她,黎墨微微瞇起眸子,“你過來一下,讓我嘗嘗味道。”
“不行,涼。”
“我無聊,你過來陪我聊會兒天。”
“現在我也沒捂著你的嘴啊?完全可以聊。”
“許清知你又不聽話?”
黎墨單手掀開被子,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置,“快點,來這里吃,這里暖和。”
抽了抽嘴角,這副要拐賣兒童的誘哄口氣,是把她當成三歲孩子了?
“快點!”
見她不動,黎墨又拍了兩下,沉聲催促她。
許清知拿了一塊蘋果放進了嘴里,慢慢嚼著,看了他幾秒,然后捧著盤子,站起身,還是上了床。
黎墨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看她坐好,黎墨將被子裹到了她的肩膀上。
然后就這么看著她,“吃吧。”
許清知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黎墨直接拿起一顆葡萄塞進了她的嘴里。
許清知被迫張開嘴,葡萄一進嘴里,便汁水四溢,酸酸甜甜加上水果特有的清香,布滿整個口腔。
“好吃嗎?”黎墨看著她問。
許清知點點頭。
黎墨視線瞥了一眼她懷里的果盤,“我嘗嘗…”
剛剛伸出手,許清知便將果盤放到了一邊。
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現在不能吃!”
黎墨蹙眉,“我不吞!”
許清知半秒猶豫,隨后堅決搖頭,“…不行!這個涼!”
黎墨咬牙,“狠心的女人!”
許清知掩嘴笑了笑,“這才不到一天,你都忍不住?往后還有幾天等你熬呢。”
黎墨臭臉,“你以為這都是誰害的?”
許清知又叼了一口蘋果,“當然是你自己,你這完全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許清知!”
許清知點點頭,“嗯嗯,在呢…”
她一邊應著,一邊撐著胳膊爬起來,突然朝著黎墨湊了過去。
黎墨往后退了幾分,瞪著她,“你干什么?”
許清知笑了笑,“這不是怕你饞壞了嗎?吃不到,讓你聞聞味道也可以啊?嗯…給你聞聞…”
許清知又湊近了他幾分,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撲鼻而來,說話間氣息中的確帶著淡淡的果香味。
黎墨臉色微微僵了僵,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一臉嫌棄,“離我遠點兒…”
“你還想聞什么味兒?我吃給你啊!”
“許清知,你真惡心,離我遠點兒…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清知挑挑眉,抬眼看了一眼他插著針的手,撇了撇嘴,一臉的無所畏懼。
擺明是仗著他現在不能隨便動彈,完全可以肆意妄為。
“橙子好了!”許清知自作主張,拿起一塊橙子,就放進了嘴里。
橙子的味道比其他水果重,剛剛咬進嘴里,味道聞起來就格外香甜。
尤其是許清知還專門朝著他惡作劇地呼了一口氣。
黎墨故意一窒,瞪她,“許清知!”
許清知難得心情極好的戲謔挑眉,“嗯?不喜歡吃橙子嗎?…那再來一塊好了…”
難得可以有機會好好虐虐黎墨,錯或這個機會,那是她傻!
說著又叼了一塊橙子放進了嘴里。
瞇著眼睛朝著黎墨笑了笑,挑釁和幸災樂禍的意味十足。
“許清知我再說最后一遍,你離我遠一點!”
看著黎墨似乎真的生氣了,許清知也不敢再造次,“好吧好吧…”
好個屁!
黎墨內心咒罵一聲,扣住許清知的后腦勺兒,就把她壓了下來,準確無誤地扣住了她的唇。
許清知驚訝地瞠大了眸子,沒想到黎墨會突然變卦突襲她!
她愣了兩秒,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推開他,結果黎墨卻先她一步,開始搶她嘴里的橙子。
許清知愣了一下,唔唔了兩聲出聲拒絕,黎墨卻恍若未聞,擭著她的力道更加用力,執意要搶掉許清知的橙子。
許清知掙扎無果,只知道不能讓黎墨成功吃到她的橙子,只能盡力往外推黎墨,一來二去,兩個人為了一塊橙子,開始了一場搶奪之戰。
只是很久之后,也不知道橙子到底進了誰的肚子,兩個人卻依舊沒有分開。
戰爭變了味道。
房間的氣氛開始變的旖旎。
知道許清知低聲不適地“嚀”了一聲,黎墨才松開她。
兩個人氣息有些紊亂,許清身子后退,有些發軟地坐在了床上。
臉色紅的發燙,眸子里覆著一層水氣,呼吸淺重交錯。
黎墨緊緊盯著她,有些凌亂的眸子里帶著太明顯的欲望。
許清知一時間不敢直視黎墨,尷尬的不知所措,只能轉移注意力,低頭隨意拿起一塊蘋果放進了嘴里。
黎墨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許清知眸子輕輕顫了顫,抬起眸子看他。
眸光閃爍。
黎墨輕輕拉了拉他,眸光幽暗,聲音暗啞,“繼續。”
許清知眸子又是一顫,臉色更是通紅。
黎墨再次啞聲催促,“許清知…快點…”
說話間,便又輕輕扯了扯她。
許清知紅著臉猶豫,始終不敢。
“你不來我就去了…”
黎墨說著就要起身,許清知連忙按住他,“你別,小心跑針。”
“那我還要!你過來!”
許清知無語了半天,看著黎墨又要起身,許清知連忙爬起來,湊到黎墨跟前,主動成全了他。
黎墨得意地扯了扯唇角,這個女人,擔心他簡直不要太明顯。
只是隨著兩個人的互動漸漸滲入,黎墨便開始懊惱起來。
只可惜他現在不方便,不然…哼!
等他好了,他一定要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然而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并不多,門鈴聲在不久后便又響了起來。
許清知也有了理由結束這一場羞人的交流,推開他,捂著發脹的紅唇下了樓。
一張臉燙的她都覺得著了火。
走到樓下,她揮動著手對著臉扇了扇風,覺得差不多,深吸一口氣,才打開門。
門口是黎老太太和喬芷蘭。
“知知啊,黎墨怎么樣?我們去醫院說他出院了…是不是不能治了,醫院打發到家里等…等著安排后事了?”
喬芷蘭臉色不太好,“媽,你說什么呢?!”
黎老太太連連“哦哦”了兩聲,朝著自己的嘴巴拍了兩巴掌,“你看我這張臭嘴…”
許清知把兩人迎了進來,“奶奶,媽,你們放心,黎墨沒事,他就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待著,醫生在家給他吊點滴。”
兩個人臉上的神情這才放松下來。
黎墨此刻正在回味許清知帶給他的香甜,房門被打開,老太太和喬芷蘭雙雙進來,他不由皺起了眉。
“你們怎么來了?”
黎老太太不悅地蹙眉,“現在不了,等你咽氣才能來看你嗎?”
“媽!”喬芷蘭真的被老太太氣的快哭了,怎么老是說這種晦氣的話?
老太太不耐,“別媽媽媽的老叫我,我嘴巴又沒開光!要是說什么什么靈驗,我早就成女王了!”
喬芷蘭:“…”
原來奶奶還有當女王的夢想啊?
老太太朝著黎墨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撇撇嘴,“這不是沒事嗎?”
喬芷蘭一臉擔憂地湊了過去,輕聲問道:“黎墨,沒事吧?”
黎墨抿抿唇,“沒事。”
“怎么會突然鬧進醫院?”
許清知瞥了黎墨一眼,然后低聲開口道:“媽,其實是我…”
“這事的確是她的錯!”黎墨突然搶斷她的話,老太太和喬芷蘭把視線齊齊放到了許清知的身上,面帶疑惑。
許清知頓了一下,點點頭,“嗯…的確是…”
“昨晚她吃飯太香,我趁她不注意吃了她的菜…這女人有病,菜炒的又辣又酸…”
“啪、啪、啪”地幾聲響,黎墨的肩膀上被老太太重重拍下。
“有病!有病!你說誰有病?!臭小子,自己嘴饞偷吃別人的菜,還罵人家有病,我看你才是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