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瑤池掩嘴笑了一聲,“我們剛剛還說到這個問題呢,我哥說倒是不介意包養試試?”
沈繁星張了張嘴,有些訝異地看著裴云澤,隨后輕輕扯了扯唇。
“你真要包養女人?”
裴云澤冷著臉看著她,“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
她求之不得,終于轉換了目標,去禍害別人了。
“不過清秋,我覺得被裴少包養你應該挺賺的…”
“就是就是…”
裴瑤池連連附和。
“什么包養,誰要包養誰啊?”
一道嬌笑聲從身后傳來,幾個人側眸,發現凉絮兒挽著厲庭深緩緩走了過來。
沈繁星挑了挑眉,轉頭看了一眼葉清秋,侍應生剛好從她的身邊過去,她側身喊住侍應生,抬起兩只手拿了兩杯酒。
“是厲總跟絮兒小姐。”
趙成星連忙上前打了招呼,裴氏財團他自是想攀交,但是真正在娛樂圈兒不能得罪的,自然還是眼前的厲總。
“趙導好。”凉絮兒笑著乖乖打了一聲招呼,“你們剛剛在說什么啊,是誰要包養誰啊?”
趙星成朗聲笑了笑,“說的是裴少和葉小姐。”
他說著指了指裴云澤和葉清秋,“開玩笑罷了。”
要是真包養,誰敢拿到這明面上說。
而葉清秋此刻卻將手中其中一杯酒,遞給了裴云澤。
他們兩個剛剛多說了兩句話,手里的酒杯都見了底,自然是要換杯新的。
裴云澤的視線落在葉清秋捏著杯子的手上,停頓了半秒,葉清秋這才想起來他是真的潔癖。
“忘了,裴總有潔癖…”
裴云澤挑了挑眉,在她將酒杯收回去的同時,伸手擋住了她的動作,隨后從她的手上將酒杯接了過去。
“無妨,包養你的話都說出了口,更何況區區一杯酒?”
男人的手指和女人的手指在接酒杯的過程中一根根的交叉交換,肌膚碰觸間,裴云澤臉上的表情到底還是微微冷了下來。
那一刻,也許只是兩秒鐘的時間,或者更短,厲庭深那雙狹長的眸子緩緩瞇了起來,插在口袋里的一只手,骨節緊緊繃了起來,隔著一層布料,遮擋住了泛白的指骨,和那幾聲指骨的脆響聲。
趙星成混跡娛樂圈多年,作為導演,察言觀色的必是不可或缺,指導了那么多的戲,演員的表情和氣場這種東西他自然也是極為敏銳。
厲庭深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冷厲和極致的陰鷙,讓他心頭大為震蕩。
這是…為什么?
是誰惹了他?
沈繁星眉稍微挑,舉起手中的酒杯貼在了唇邊,一雙星眸里滿是星光點點的精光。
輕抿了一口香檳,她仰起頭,微笑著看了一眼周圍,“倒是真巧了,一部戲的主演,差不多都到齊了。”
趙星成也連忙道:“還真是…來來,介紹一下,絮兒小姐,裴小姐,咱們劇中的蘇瑤池。”
凉絮兒微微愣了一下,卻還是朝著裴瑤池打了一聲招呼,“你好。”
裴瑤池也笑了笑,“你好,以后請多多關照。”
凉絮兒笑了笑,視線卻看向站在一旁,看似無所事事,事不關己的葉清秋身上。
“所以說,葉小姐到時候也會隨著裴小姐進劇組?”
葉清秋被提名,轉頭看向凉絮兒,眉眼間浮動著的笑也看不出來是淡了幾分,還是濃了幾分。
她看向沈繁星,問道:
“難道還有經紀人不用跟著藝人進劇組的?”
沈繁星泠泠淡笑,“沒有。你死了這條心。”
葉清秋抿了抿唇,“肯定是有的吧?不然涼小姐為什么會問這么多此一舉的問題?”
沈繁星沒有說話,葉清秋嘴巴不饒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凉絮兒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多此一舉…
按照之前對葉清秋的了解,這無非是在諷刺她不僅話多,還都是廢話。
幾個人在一起小聚著聊了一會兒,便散開了。
自始至終,厲庭深不說一句話,葉清秋也從未看過他一眼。
她甚至周圍所有的人都輪番說了個遍,唯獨他還有凉絮兒,被她像是隱形人一般忽略的徹徹底底。
知道沈繁星受不了這種逐漸冰冷凝固的氣氛,帶著葉清秋去應酬去了。
厲庭深一口一口淺啄著手中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杯的酒,那姿態優雅從容,不急不躁,清冷淡漠的可以。
只是那雙漆黑狹長的眸子里,有一層陰霾越來越濃,積壓在眸子的最底層,厚重的幾乎要凝固起來。
好似再烈的風,也吹不動它們分毫。
對于他的脾氣,沒有人都摸得透。
就連這么多年一直跟他最親近的凉絮兒,都拿捏不準。
一般全看心情,想忍的時候是尊佛,不想忍的時候立地成魔。
厲庭深從來沒有什么時候專門衡量過自己的自制力。
因為沒什么人能讓他放在眼里,更不要提要觸及到他的最底線。
他甚至都沒有考慮過,自制力這三個字會在他的身上適用。
然而每一次,能讓他自己清晰認知這三個字的,都出自一個人的身上。
現在的他,每分每秒都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已經被耗盡。
所以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還能有什么本事,讓他的所有忍耐全部土崩瓦解。
凉絮兒再一次從一群姐妹中脫身,紅著臉過來挽住了厲庭深的胳膊。
“庭深,我們…今晚要不要住下?”
狹長的眸子瞥到不遠處那個隨著沈繁星一直在喝酒周旋的女人,俊美的臉上牽起一抹笑,唇側帶著極淺的弧度,卻是邪肆陰沉的。
“庭深?”
“好,我讓人安排房間。”
凉絮兒的眸子里霎時間彌漫上一層驚愕,緊接著就是夾雜著羞赧的激動。
葉清秋從一開始就被沈繁星帶著認識了好多圈子里必要認識的人,酒喝了不少,但也不至于承受不了,最后沈繁星到底是怕她難受,安排了司機送她回家。
“你先走,司機在地下車庫等著你。”
葉清秋沒醉但是也累,以前她就很討厭出席這種場合,人多,嘴雜,還有男人的香水,女人的香水,混雜在一起,讓人窒悶。
得了這么一個提早回家的特赦令,她自然求之不得。
乘坐電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電梯門緩緩打開,她抬起腳尖跨出電梯,左轉。
陡然間,右手的手腕卻突然被人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