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所有的事情,她都處在旁觀者的角度。
就算有什么后果,也跟她八竿子打不著。
現在她被拉了下來,一旦哪里說錯,她很難做到獨善其身。
沈繁星似笑非笑地看著袁思純。
袁思純臉上的神情一直在微妙的變化著,最后在眾人的注視下,又不得不開口:
“我當初也確實沒有注意,因為我根本沒有想過,嫂子會是偷東西的人…不過你剛剛說的很對,子瑜確實是在你進衛生間之后才將首飾都脫下來的…然后我記得,你出來的時候,子瑜正在烘手機那里烘衣服,當初我在靠外側的洗手池的位置,你確實是在她身后的洗手池洗的手…嗯,我記得就這么多。”
袁思純一邊說著,一邊神情嚴肅地回憶當初的情況。
嘴里沒有一句明確說沈繁星偷了錢子瑜的手鐲,但是這個過程卻還是將沈繁星偷手鐲的可能性更擴大了。
她的話里,指出沈繁星明確知道丟手鐲的具體時間。
也曾經在那個時間里接近過放手鐲的位置。
所有人本就因為懼怕薄景川而有所收斂的姿態又繃不住了。
看著沈繁星的目光,從剛剛的質疑,變成了更多確定和鄙夷。
錢子瑜一聽,底氣更足了!
“趕緊把我手鐲還給我!”
沈繁星冷看著她,“我說了我沒拿。”
“你…”
錢子瑜沒想到沈繁星的嘴巴這么硬,指著沈繁星道:
“純姐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傻子都聽得出來她就是在說你偷了我的鐲子,你還死不承認!”
“哦?原來袁大小姐剛剛說的那些話其實就是在明確說鐲子是我偷的?”沈繁星諷刺地笑看著袁思純。
袁思純胸口一堵,心里罵了錢子瑜幾百遍的蠢貨!
眼看著樓若伊已經冰冷的視線朝著她看了過來,淡淡的,看不出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卻還是讓袁思純心里一陣緊張。
更何況,還有前面的薄哥…
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他并未看她。
然而剛剛她很清晰地感覺得到,那一閃而過的冰冷視線。
“我…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說是嫂子偷的…”
錢子瑜看了一眼袁思純,“純姐,你這個時候還給她留什么面子?看到了就看到了,你不說,她也不會感激你。”
“…”袁思純牙齒咬的咯吱響!
錢子瑜,這個該死的蠢貨!
沈繁星站在那里,只是冷笑,臉上的諷刺再明顯不過。
“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我愚昧了。不過怎么辦,我真沒有拿你的手鐲。這樣一來,袁大小姐所謂‘親眼看到我偷了手鐲’是不是就是故意陷害我了?”
“之前聽說袁大小姐跟薄家的二位少爺青梅竹馬,心中愛慕大少爺,然而現在的未婚妻是別人,心里估計不甘心吧…”
“圈子里知道的都以為袁家大小姐會是未來的大少奶奶。”
“這就不好說了,把這個女人趕出去,她不還是最有機會的那個嗎?”
感受著周圍某些人投放到她身上的質疑目光,袁思純眉心緊緊皺在了一起,思量了一會兒,她卻是把錢子瑜拉到了身邊。
“子瑜,不然這件事情就算了,反正也就只是個鐲子,再買另一個好了。”
錢子瑜眼睛一瞪,“怎么可以?那鐲子我買的時候就一個了,我很喜歡,怎么可以便宜了她?不行!鐲子今天我是一定要找到的!”
沈繁星看著她們的對話,微微沉思著什么,最后一雙星眸微微閃了閃,垂在兩側的雙手微微攏了攏。
隨后臉上的神情微微變了變。
她轉身,看著旁邊陰沉著臉的薄景川,頓了一下,走到他身邊。
薄景川的視線緊緊追隨著她,在她還沒有走近時,就抬起手臂,生怕她跌倒一般,遠遠就將她摟住,攏在懷里。
那副小心翼翼,呵護備至的模樣,看的眾人心頭一陣蕩漾。
原來這個看起來冰冷無情的男人,居然也是這樣的溫柔。
只是他所有的溫柔和寵溺,都只給了一個人。
“還需要多久?”薄景川平淡的聲音滿是委屈。
沈繁星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知道他因為她不讓他管這件事情,還有她的堅持而負氣。
她感動于他給她的尊重。
但是這種事情,還不需要他幫她解決。
今天在場的大都是覬覦薄家的女眷。
她要做的,不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女人。
而是一個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她仰頭看著男人俊美無儔的臉,手撐著他胸膛的衣服,微微踮起腳尖,幫他整了整領帶。
薄景川下意識地微微俯下身子。
“嗯?”
一聲低低的疑聲,讓沈繁星掀眸看了他一眼,隨后唇角微勾,視線朝著他的側臉看了看。
薄景川脊背又彎了幾分,貼上了沈繁星的面頰。
“我們房間,有一個人,你幫我叫下來。”
沈繁星低聲說,然后身子退開半分,手撐在他的胸口,笑看著他。
薄景川緩緩直起身,闃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后岑薄的唇角微勾,手執起她放在胸口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等著。”
沈繁星卻又抓住了他的衣服。
“安排別人去。”
薄景川挑眉,“怎么?”
“房間,孤男寡女,不好。”沈繁星坦然道。
薄景川勾唇。
兩個人的親昵讓袁思純此刻成了眾人眼里的一個笑話。
如今薄大少爺這么寵愛這個女人,她費心思誣陷沈繁星,又有什么用?
倒是顯得她死纏爛打罷了。
一旁的袁思純看著薄景川對沈繁星毫不避諱的寵溺,還有周圍人投射過來的視線,都讓她眸底深處的怨毒更濃了幾分。
她緊緊握住身旁錢子瑜的胳膊,繼續道:
“子瑜,這件事情你不應該在這里鬧!就算這件事情今天非要有個結果,總有人會難堪的!而且你又沒真憑實據證明是嫂子偷了的東西…”
沈繁星看著薄景川離開,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冷了下來。
袁思純這帶有指引目的的話后,錢子瑜果然高聲道:
“我管她難堪不難堪,她既然偷了東西,就活該在人面前抬不起頭!沒有證據?既然她死不承認,那就搜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