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至少還有孩子。”
她的眼珠緩緩轉了過來看著他,太過黑白分明,又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可是,我怎么能這么沒用?到頭來,我竟然連這個孩子都沒有保住。”
小綠眼眶一酸,“不是,不是你。不關你的事。”
“小綠,你回京城吧…睿王妃的孩子,也該出生了。”
“不,我不走!”
“往后不要再叫小綠了,一點都不配你如今的臉。”
“蘇渺…”小綠幾乎要哭出來,“我不會走的,我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你?”
“走吧。”她閉上眼睛,低低緩緩的道:“我不需要誰陪我,也不想再拖累誰。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也…什么都不需要了。”
小綠終究是沒有走,蘇渺也沒有再趕他,就連鏡修也留了下來。只是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蘇渺的身體越來越差,明明沒什么大病,可就是虛弱的好像隨時會倒下一樣。
江宜——也就是曾經的宜妃,當日蘇渺拖鏡修幫的忙,就是把這個人從宮里帶出來。
她那個時候覺得,江宜肯定知道點什么。
抱著最后一點期望,她把這個人一塊兒帶走了。
只是江宜始終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說。
有一次,鏡修看著蘇渺突然昏迷的身影,險些去殺了她,想直接讀取她的記憶——可是動手的時候卻發現江宜的身上有很高深的禁制,即便死后,也不可能如他們所愿被攝取記憶。
“蘇渺,你別再這樣下去了。”
“就算你對你們家陛下身上的鐘情術不抱期望,就算你已經徹底絕了回到他身邊的希望,可是你的孩子…你就讓他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嗎?”
在他幾次勸說下始終無動于衷的女人這回終于抬頭,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鏡修其實并不確定,但是這個時候只能先吊著她,“你的孩子,可能不是自然滑胎。”
蘇渺瞳孔驟然緊縮。
“…你確定?”
“不確定。但是至少,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鏡修。”
男人打斷了她,“你可曾聽說過神域之事?”
蘇渺遲疑著點了點頭,“聽過一點,不過大多都是以訛傳訛的傳說而已,你問這個干什么?”
鏡修目光深邃,“我想…或許真的存在這么一個地方,真的有是世外高人。”
就是從那天起,蘇渺的精神逐漸振作起來。
他們一行人離開西涼,準備去北錫。
彼時距蘇渺離宮剛好一年。
走的那天,西涼的陛下封后,大赦天下。
在酒樓聽人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她失碎了一個杯子,可是笑靨如常,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小綠和鏡修都不敢再說話。
而他們進入北錫的那一天,恰逢北錫的新帝登基。
隔得太遠,并未看清楚那張臉,只是隱隱約約覺得很像曾經認識的一個人。
——蕭寒錦。
后來聽聞,那是曾經的北錫太子,在一次狩獵中被奸人所害,失憶失蹤了好幾年。
而蘇渺的身體徹底好起來,則是在一次巧合之下,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