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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撼地期的齊歇

  吳茫點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吳家對付不了那個清風,但青河派可以。

  “田先生,既然你對青河派有所了解,就勞煩你走上一趟,帶上族中大半玉石,將清風的行蹤告訴青河派,請他們出手。”

  吳茫看向田濟目光閃動,沉聲道。

  雖然清風和青河派有大仇,即使一枚玉石都不付出,只要告訴其行蹤,青河派就一定會出手殺掉清風。

  但他們想要借青河派之力殺死清風的意圖太明顯,若不有所表示青河派恐會對他們生出惡感。

  對吳家來說,李丘是他們抵擋不了的強大存在,青河派則更是,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是。”

  田濟點頭應下。

  一旁的穆行臉色有些難看。

  田濟作為吳家實力最強者,一直都是坐鎮吳家以防萬一。

  按照平常來說,青河派應該是他帶上玉石去走一趟的。

  顯然他拋下吳勝虎獨自逃回吳家,讓吳茫不再信任他,對他產生芥蒂,不放心將吳家大半玉石和事關吳家安危的這件事交給他。

  吳茫下令,吳家立刻清點出大半玉石,交給田濟。

  田濟駕云而起,帶著一口裝滿玉石的箱子,往青河派所在而去。

  他去得快,回得也快,不過數個時辰,就又回到吳家。

  少了一口裝滿玉石的箱子,多了一個人。

  一位身穿繡著青河橫空圖案錦袍的老者,腳踏青色祥云,緩緩落地。

  “家主,這位是青河派大長老趙仲。”

  “青河派齊歇掌門因為最近才突破,在穩固境界不宜出手,所以派出趙長老來幫助我們斬殺清風。”

  “趙長老是青河派齊歇掌門之下第一強者,法相后期之中難尋敵手,由他對付那個清風必然是手到擒來!”

  吳茫帶人出門相迎,田濟向他介紹道。

  一般情況下,煉氣士突破境界后是不用穩固的。

  但齊歇是在身體衰朽,壽命即將走到盡頭時,勉強突破法相后期突破到撼地初期,情況不同于一般煉氣士。

  若不加以穩固境界,極有可能會掉落回法相后期,從此再無突破到撼地期的可能。

  “趙長老,有失遠迎。”

  “我吳家上下早已期盼著貴派的到來。”

  “我在殿中已擺好宴席,這就為趙長老接風洗塵。”

  “趙長老,請!”

  吳茫邁步笑臉相迎,伸手請道。

  “見過吳家主,請。”

  趙仲見吳茫熱情,臉上露出一抹客氣的微笑,微微點頭,伸手道。

  一行人走進殿中,各自坐下。

  宴席上,趙仲和吳茫等人一邊飲酒一邊觀賞歌舞。

  “趙長老,此次我們吳家之危,就要靠貴派和您來解救了。”

  “事成之后我們吳家不但對您另有報答,并且每年都會向貴派供奉一定的玉石!”

  吳茫舉起酒樽,眼底閃過一抹炙熱,向趙仲遙敬道。

  他想借著這個機會看看是否能和青河派搭上關系。

  如果能有青河派相助,他們吳家一統欒國豈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那就多謝吳家主。”

  趙仲對于吳茫的許諾興趣不大,他身為青河派大長老怎么會缺平時修行所用的玉石,青河派亦是一樣。

  他此次前來,主要是想擒下李丘,從他嘴中逼問出渾天重水訣的完整法門。

  另一個就是上次青河派派出鄭申去朔國辦這件事,結果死在李丘手中。

  他欲為鄭申報仇,為青河派洗刷這一恥辱!

  吳茫目光一黯,他也看出趙仲興趣不大,只是隨口道了一聲謝,不禁有些失望。

  隨即他神色恢復平常,繼續和趙仲攀談著,不過不再提及玉石的事情。

  “和青河派搭不上關系便搭不上關系,能讓吳家度過此次難關就好。”

  雖然他的話已經說出,事成之后每年會向青河派供奉一定的玉石,但其中暗藏轉圜變化的余地。

  如果趙仲對這件事頗有興趣,繼續往這邊說,那么他便趁熱打鐵和其敲定“每年一定的玉石”到底是多少,尋求青河派的庇護和幫助。

  倘若趙仲沒有興趣,那么“每年一定的玉石”是多少便可由他自己決定,每年差不多意思一下便可,也不損失什么。

  李丘和梁閭在范都停留了一天一夜,其間主要用于處理一些后續事宜。

  范家掌權人被他全部殺死,再加上懲治一些和范家聯姻、死忠于范家的貴族大夫后,許多官位都空缺無人管事。

  數十年以來,范家所掌控的半個欒國和一個國家已差不多。

  一個國家的諸侯和其親族,再加上一部分大臣全部被殺死,不是小事情。

  如果不處理好會引起全國的混亂和動蕩,不知多少無辜百姓會遭受波及。

  李丘盡力將范家覆滅的影響壓到最低后,才帶著梁閭向欒都趕來。

  這次他不止帶著梁閭,更有三千精銳軍士。

  一片方圓百丈大小的祥云從天邊飛來,降落在欒都荒野外。

  元氣緩緩消散,三千軍士披甲執銳、神色肅殺,步伐整齊,踏得大地震動,拱衛著一輛青銅戰車,往不遠處的欒都進發。

  青銅戰車上,李丘和梁閭并肩而立。

  距離一日前,梁閭已是換了一副裝扮,頭戴冕冠,腰間佩劍,身穿繡有山河紋路的玄衣,戰車上挺身而立,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為之一變,有了些一國國君的威儀。

  不久前去范家是沒有條件,孤零零的兩個人看起來頗為單薄沒有半點氣勢,一點不像是前去討伐叛逆的,更像是襲擊范家的。

  這次不一樣,帶上了大軍,看起來就很像是正義之師來討伐叛逆了,給人觀感大為不同。

  “先生,您駕云托著三千軍士橫跨千里之遙,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再討伐吳家?”

  梁閭一旁執禮,擔憂的問道。

  李丘看了他一眼,擺手道。

  “無妨。”

  這些消耗即使在他未突破至法相中期之前也不算什么。

  吳家族地中,有人急報而來。

  “報!城外忽然出現一支大軍,樹立著欒候之旗,拱衛著一輛青銅戰車,來勢洶洶!”

  “欒候旗幟?”

  吳茫神色一動。

  “我且問你,戰車上有什么人?”

  “一個身穿國君冕服的半大青年和一個身穿素衣氣質出塵的青年,兩者間隱以后者為首。”

  吳家眾人道。

  “想必是那清風帶著那個欒候后人來了!”

  “來得真是快,不過隔了一天。”

  吳茫神色微動。

  “去請趙長老來。”

  欒都城門被打開。

  披甲執銳的軍士洶涌而出,排開兩邊。

  一輛六駕馬匹的青銅戰車,緩緩駛出欒都,其上站著數人,自然就是吳茫等人。

  兩軍遙空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本人道號清風…”

  李丘站在青銅戰車上,將之前在范都所說的那一套又重復了一遍,滾滾聲浪傳入吳茫等人身后的欒都。

  吳茫聽了不斷冷笑。

  “說我們吳家是叛逆?”

  “我看你不知從哪找來一個小子冒充欒候后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今日我們吳家就為欒國拿下你這個想要竊國的賊子!”

  吳茫轉身一禮。

  “趙長老,還請為我們欒國出手拿下對面那個賊子!”

  “當然。”

  趙仲點了點頭,駕云飛上高空,轉瞬間洶涌的青色元氣,凝結成一尊青色法相。

  李丘抬眼看去,目光微動。

  只覺這個趙長老所釋放的元氣無比是無比的熟悉!

  “這股元氣…是青河凝真訣!”

  李丘微皺的眉頭,一下舒展開,眼底露出一抹喜色。

  “師父的后續法門有著落了!”

  他駕云飛入高空,沉重磅礴的渾天元氣凝聚法相,屹立在天地間!

  “果然是渾天重水訣!”

  趙仲眼神炙熱的盯著李丘的法相,嘴中喃喃。

  “清風,你居然敢殺害我派長老鄭申,今日老夫就要你拿性命來償還!”

  趙仲神色一正,語氣冷厲,身高數丈的青色法相,手中握持一柄青色玉鞭,橫空殺來!

  李丘目光冰冷,揮錘迎上!

  “正好你想要我的渾天玄元訣,我也想要你的青河凝真訣,這一次想必起碼一直到法相后期之前的青河凝真訣是跑不掉了。”

  上次便是如此情形,只可惜鄭申并不知道青河凝真訣的內容。

  這一次的趙仲明顯修行的就是青河凝真訣,總不能他也不知道青河凝真訣的內容!

  兩尊巨大法相如兩顆隕星各自劃過天空,手持法相之兵,狠狠碰撞在一起!

  空氣震蕩,氣浪翻滾擴散!

  趙仲感到一股恐怖巨力,數丈高的青玉法相倒飛而去!

  飛出百余丈穩住身形后,他看向手中裂紋密布,差些直接被李丘一錘打碎的青玉長鞭,臉色大變,眼神駭然。

  “撼地前期?”

  他已幾乎站到法相后期的巔峰,能一擊將他擊退的只有撼地期才有可能!

  他知道李丘所修的是絕頂煉氣法門渾天重水訣,戰力不比尋常煉氣士,未必就突破到了撼地前期,可他擁有撼地期前期的實力卻是實實在在的!

  李丘根本不給趙仲喘息之機,一錘打飛趙仲之后,欺身而上,猛地揮動渾天錘,兇暴打出!

  趙仲臉色難看,急忙揮鞭抵擋!

  趙仲身軀劇震,艱難擋下李丘一擊,心神驚悸。

  這一記攻擊,若不是他手中法相之兵已在剎那之間修復好,只怕打碎他法相之兵后就要轟擊在他的法相之上。

  煉氣士間,只要不至于一擊碎兵,就能有得打!

  兩尊巨大法相在高空之中掀起驚天動地的大戰,震蕩虛空,打碎大片云氣。

  青色法相被打得連連敗退。

  地上,吳茫等人心神劇震,難以置信。

  怎么會是趙仲落入下風,這和他們想得不一樣啊!

  吳茫轉過頭面帶怒氣,死死盯著穆行,有些氣急敗壞質問道。

  “穆先生,你不是說清風只是在法相后期僅勉強算是不錯而已嗎?怎么會這樣!”

  穆行腦袋發蒙。

  他和李丘之前交過手,根本沒有這般強大。

  為何僅僅隔了一天,實力驟然暴漲了數分?!

  “吳家主,我…我也不知,可…可能他之前和我們交戰隱藏了實力。”

  穆行神色窘迫道。

  回想之前和李丘交手時的場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對,他一定是隱藏了實力!”

  “之前我們四人聯手對付他,他一直游刃有余,我們可能未觸及到他的全部實力。”

  “這個該死的清風怎么會有如此實力…”

  穆行咒罵著。

  吳茫臉色難看到極點,心中焦急無比。

  若是知道李丘有撼地期的實力,他根本不會想著抵抗,早就帶著吳家逃了。

  現在該如何是好?逃走可還來得及?

  他陡然抬頭,陰厲的目光狠狠看向對面軍陣保護之中的梁閭!

  “田先生,穆先生,你們兩位去抓住他!”

  “只要將那個小子抓住,我們就能用他威脅清風!”

  他從穆行嘴中聽過那個清風的事,別的先不說那個清風是一個好人是可以確定的。

  是好人便受不得別人用他人的性命威脅。

  若抓住梁閭,不說殺了那個清風,起碼他也能讓其畏首畏尾,從而讓他帶著吳家的人安全退走!

  “好!”

  眼見張仲不是李丘對手,田濟和穆行也是有些驚慌,聽到吳茫所說,立刻反應過來,眼神陰冷向梁閭看去,駕云而起向他飛去。

  梁閭一開始看到吳茫眼神陰厲向自己看來,心中就直呼不妙,又見田濟兩人駕云向他飛來,臉上不由浮現一抹慌亂和驚懼。

  底下傳來元氣波動,李丘立刻向下看去,卻見田濟和穆行向梁閭飛去,眉頭一挑,頓時反應過來兩人想做什么。

  “倒是忘了你們。”

  他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青銅戰車上的吳茫,冷笑一聲。

  他見到修行青河凝真訣的張仲太興奮,急切想要將他擒下,以至于忘了地上的吳茫和田濟幾人。

  “元氣大手印!”

  李丘心中低喝,反手隔空拍下!

  巨量渾天元氣洶涌而出,轉瞬間凝聚成一個方圓百丈大小的藍玉手印,遮蔽天日,陰影投射而下!

  田濟和穆行正冷笑著飛向梁閭,忽然感到四周暗了下來,本能抬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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