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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公子戴

  雍國數位公子,長達十數年圍繞國君之位的爭斗,最后終于落下帷幕。

  結果是老雍候死去,公子渠繼承了雍國國君之位。

  數年以來,公子渠一直得到老師司空允離的支持,在雍國朝堂上頗為得勢,是幾個公子中最有可能繼承國君之位的人。

  其實三司之中以司馬權勢最大,司徒次之,司空權勢最弱。

  但司馬掌握軍隊大權,老雍候不會允許他參與公子間的爭權奪位和任何一位公子走得太近。

  司徒則是本人無意于參與公子之爭,這就導致有司空支持的公子渠,成了朝堂上最得勢的公子。

  只有擁有司寇支持的公子廉,才勉強能與他爭鋒。

  可是在一月之前,公子渠的依仗、他的老師司空允離被刺身亡,之后擔任司空之位的也并不是他派系的人。

  這就導致原本最為得勢,最有可能繼承國君之位的他,一下跌落成最失勢、看起來最沒可能繼承國君之位的人。

  公子渠好似承受不住這巨大打擊,自此變得一蹶不振,原本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他,開始變得一言不發,一副失魂落魄,哀傷之極的模樣。

  朝堂上老雍候去世前十數天,在朝堂之上問他因何如此。

  他紅著眼睛,答道。

  “一是因為老師十數日前遇刺身死,二是見父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心如刀絞、更覺悲痛。”

  說著說著,他竟在朝堂之上,極為失禮的跪伏在地上,當眾放聲號哭、泣不成聲。

  朝堂上幾個公子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公子渠如此不堪,心中都在嘲笑他什么因為老師遇刺身亡,父候身體日漸衰弱,只怕是因為一夜之間從巔峰落到谷底,失去了原本已近在咫尺的國君之位而傷心才對,父候問他他有苦難言只能這么說!

  此后幾位公子皆是把原本視為大敵的他,踢出了有可能和自己爭奪國君之位的隊列。

  公子渠失勢之后,公子廉繼而成了最有可能繼承國君之位的人,但也沒有哪個公子愿意把國君之位拱手相讓。

  尤其是老雍候最后不能下床的幾日,幾個公子圍繞著國君之位的競爭更加激烈,期間他只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站在朝堂一角。

  最后奈何幾個公子再不甘心,朝堂上的競爭依舊是公子廉占據著上風。

  就當眾人以為,老雍候定然將國君之位傳給公子廉,有公子已經開始試著和公子廉修復關系討好他的時候。

  誰知老雍候去世留下遺命,居然將國君之位傳給公子渠!

  傳位給失勢,眾人最為沒可能繼承國君之位的公子渠?!

  眾位公子都感到憤懣不平,可也無可奈何。

  有老雍候遺命在,司馬、司徒和客卿都站在公子渠那邊,他們再怎樣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平時和公子渠關系差的幾個公子紛紛出逃。

  一番準備后,公子渠順利即位,成為雍國國君。

  雍宮朝堂之上。

  身材中等,長相中正的公子渠,頭戴冕冠,身穿繡著日月山河圖案的玄衣,目不斜視,龍行虎步,頗具國君威嚴,往大椅上走去。

  殿下群臣,俯身山呼。

  “拜見國君!”

  公子渠轉身坐下,目光掃過殿下群臣,眼中閃過一抹異芒,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伸出雙手,緩緩道。

  “眾大夫平身。”

  他的那些愚蠢的兄弟,有的到最后也沒有想明白,為何父候最后會傳位給他。

  公子渠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因為朝堂上幾個兄弟的權勢爭斗,其本質不過是在盡可能顯現自己的能力和手段給老雍候看,讓其更好的挑選后繼之君。

  數年以來,在朝堂上他已證明了他的能力,幾乎可以說在幾位兄弟中最有資格繼承國君之位,即使最后失勢了也不再重要。

  除非掌控整個朝堂,架空了老雍候,不然所謂權勢誰高誰低,不過是在老雍候一念之間。

  同樣誰會最終繼承國君之位,也不是由誰在朝堂上的得勢與否來決定。

  誰能讓老雍候中意,誰就是下一任雍國國君!

  老雍候也知自己死期將近,他想看到的不是幾個兒子間圍繞著國君之位明里暗里的激烈爭斗,更渴望的應該是兒子對他的關心,以及自己兒子表現出對他即將去世的哀傷。

  他的老師允離被刺身亡之后,他別無選擇只能大打悲情和孝順,最終賭對讓老雍候臨死前將國君之位傳給了他。

  現在他已稱心如意登上雍國國君之位,該進行報復了!

  公子渠目光冰冷。

  “昭告天下,有刺客膽大包天刺殺本候老師,如又將刺客殺死者賞萬金,封為雍國客卿。”

  原本他本應該毫無風險的繼承國君之位,因為那個刺客刺殺了允離,讓他繼承國君之位起了一番波折。

  不過其實他多少有些感謝刺殺允離的那個刺客。

  他拜允離為師,只是想依仗其權勢,沒多少真情實意。

  如果允離沒死,等他即位之后,允離就會成為他的阻礙。

  由于禮節和大義所限,他恐怕很多事都不能無視其意見,要忍受對方對他這個國君指手畫腳,并且也不能發作。

  允離死去,為他省下了不少麻煩。

  但就像如果允離活著,即使他對允離心里沒什么對于老師的尊敬,在表面上也不能對允離不敬一樣。

  他的老師被刺殺,他這個學生,不能不有所表示!

  何況若能為其報仇,多少對他的名聲也有好處!

  李丘化身的刺客逢丘本身實力不俗,并且身懷能隱藏心跳改換面容的秘法,再加上雍候的懸賞推波助瀾,使其名聲迅速在北方傳開,使不少人聽聞,其中不乏有心者記住了他。

  彰國,谷城。

  天問組織據點中。

  李丘從黃老嘴中,得知了公子渠繼承雍國國君之位,和對他的人頭進行懸賞之后,也沒有太在意。

  對黃老提醒表示感謝后,轉而問起那個委托。

  “這個委托來自尤國,委托人身份不明,刺殺目標是尤候。”

  黃老緩緩道。

  “另外向組織委托刺殺的人,希望能見閣下一面。”

  “他許諾,如果能見閣下一面,原本的酬金可由兩萬五千金,提升到三萬金!”

  尤國不比雍國,實力沒有那么強大。

  刺殺其國君的難度,頂多比刺殺允離難一些而已。

  只是由于尤候是一國國君,所以酬金也要高一些,要再加五千金。

  但委托人表示如果能見李丘一面,能再加五千金。

  尤候國君身份不過是五千金,只為見他一面愿意再掏五千金,這不得不說是很大的手筆。

  李丘皺了皺眉,他想起剛剛沒有被他放在心上的懸賞。

  有些委托人因為需要委托的刺殺關系到自己生死,所以不放心會加錢要求見一面刺客,驗證其能力后才放心委托,這種情況并不少見。

  但他剛剛被人懸賞,就有人加錢要求希望見他一面,實在很難不讓他生疑。

  黃老似乎也知李丘心中所想,提醒道。

  “閣下大可不必擔憂,因為這個委托發布的時間更在雍候去世之前。”

  “更在雍候去世之前?”

  李丘聞言,心中稍安。

  那個時候公子渠還未被確定為下一任雍國國君,懸賞是在他即位之后所發布。

  至于說是公子渠在那時想為師報仇,派人特意到尤國所布的局,幾乎也不可能。

  那個時候大局未定,他怎么可能有這個心思。

  而且他倘若真的布了這個局,就不應該在之后發布懸賞,讓他起疑心。

  “閣下如果有意向,那個委托人約您在兩日后尤國扈城的一座宅院相見。”

  黃老從柜臺下,拿出幾張絹布,放在柜臺上。

  李丘目光掃過。

  其中有尤候和負責保護他尤國客卿的畫像和其他信息。

  另外還有一張尤國扈城的地圖,上面標著一個紅點,應該就是委托人約他見面的宅院。

  思索了一陣,李丘收起柜臺上的絹布。

  “這個委托我接下了。”

  扈城正好在他前往尤國國都的路上,順路見一面也無妨。

  刺殺委托不常有,平時他都在像其他煉氣士一樣,吸收玉石中的元氣加速修行。

  沒有因為能用源力提升,就放棄了自我修行和元氣術的修煉。

  他實力每提升一些,推衍提升到下一境界的源力,就能減少一些。

  自我修習元氣術和用源力提升元氣術間亦是一樣。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可以加速他修行速度的玉石幾乎可以和源力劃等號。

  而購買玉石,尤其是蘊含更多天地元氣的無暇玉石,需要大量的錢財!

  兩日后,尤國扈城。

  一家酒肆中,李丘身穿黑袍,換了另一幅平凡的面容,坐在桌旁喝著酒。

  他一邊喝酒,一邊注意著街道斜對面一座宅院的動靜。

  雖然對方想要見他一面,幾乎不可能是心懷惡意,但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

  忽然李丘耳朵一動。

  一輛馬車從街道那旁駛來。

  這輛馬車很不一般,應該就是他要等的人。

  因為駕車之人心跳如重鼓,渾身血液流動如江河崩騰極具力量,大約是一位蛟級煉體者。

  馬車之中坐著兩人,其中一人沒什么好說的,關鍵是另外一個心跳也與常人不同十分緩慢,乃是一位境界不低的煉氣士。

  李丘估計應該和他一樣,在離塵后期的模樣。

  他沒有轉頭去看,怕視線引起其注意。

  面色平靜的喝著酒,等三人進入宅院后。

  等了片刻,他結賬站起身走出酒肆,繞著那座宅院走了一圈,確定其方圓數里都沒有再值得注意的人后,才站到了宅院之前。

  咚咚咚!

  門被敲響,一個身穿粗衣,長相粗豪的大漢,打開了門。

  他打量著此時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無奇的李丘,目光存疑。

  “何事?”

  “赴約。”

  李丘緩緩答道。

  大漢眼中閃過一抹驚奇。

  因為他所聽到李丘的心跳和其他體征和普通人無異。

  “如何證明,你是我家主人在等的人。”

  心跳如常人并不能證明什么。

  他怕自家主人所等的那個人,就是找了一個普通人代替他前來赴約。

  畢竟新即位的雍候,可是對那個人發布了懸賞。

  李丘伸出手,輕描淡寫的捏碎了門的一角。

  被兩根修長的手指碾碎的細碎木屑在大漢眼前飄落下。

  “這份力量…”

  大漢眉頭一挑。

  這份力量對身負二蛟之力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甚至鯨級煉體者,輕易就能做到。

  但是如果能做的這件事的,是一個心跳體征如常人的人,所代表的意義就很不一般了。

  “請進,主人已經等你良久。”

  大漢讓開身體,伸手道。

  李丘點點頭,邁步往宅院中走去。

  宅院平常之極,應該只是對方買下,為和他見面的一處臨時地方。

  大漢前面引路,為李丘打開門。

  李丘邁步進入屋子。

  屋中跪坐兩人,一個身穿錦袍,系著黑色斗篷,面色白皙,三十多歲的男人,氣質有些溫和。

  一個身穿素袍的煉氣士,閉目跪坐在一旁,似在養神。

  “閣下便是刺客逢丘?”

  白面男人拱手一禮。

  李丘跪坐還禮。

  “是。”

  “我以為雍候對閣下性命發出懸賞,閣下為了自身安全可能不會赴約。”

  “但沒想到,閣下還是來了。”

  白面男人輕笑道。

  李丘沒有說話。

  他轉而問道。

  “閣下難道一點不好奇委托閣下刺殺尤候的我是誰?”

  李丘目光微動。

  “閣下應該是尤候的弟弟吧。”

  尤候身死,誰可能是最大利益可得者,誰可能就是委托刺殺的人。

  尤候是老尤候的長子,只有三個弟弟。

  觀其年紀,應該也符合他的這一猜想。

  “閣下猜得不錯,我是尤候最小的弟弟,公子戴。”

…為了全勤,請書友們諒解,上傳后維護  如果境界低一些的煉體者和煉氣士恐怕未等反應過來,便已被劍光大卸八塊。

  便是強大的煉體者煉氣士,想要捕捉到劍光也沒有那么容易。

  李丘對這門元氣術出乎意料的滿意。

  或許是他不久前失去一門元氣術,上天用這門元氣術來彌補他。

  他向天問組織提出的要求,是想要一門攻勢集中一些的元氣術。

  不要像青河橫空術和滄海無量那樣,攻勢磅礴但不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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