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落在車子的前擋風玻璃上,就好像一道雨簾,來來回回不停搖擺的雨刮器,怎么也刮不干凈,仿佛失了戀的年輕人的淚水一般。
向南轉頭看了看街道兩旁的商鋪里次第亮起的燈火,在這冬日寒冷的雨夜里,心里面莫名地有了些暖意。
“京城那個‘清宮遺珍’秋季藝術品拍賣會,今天正式開拍了,這會兒估計都快結束了。”
向南回過頭來看了看閆君豪,笑著說道,“我還以為閆叔你這次也會跑到京城去,參加這個拍賣會呢。”
“我哪有時間?到了年底這時候,公司里忙得一團糟。”
閆君豪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說道,
“對了,我前兩天已經讓人把我老爺子留下來的那些古董文玩,全都送到你們公司里去做保養了,等你回去了記得幫忙看一看。”
向南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我肯定會去看看的。”
兩個人正聊著,向南剛剛開機沒多久的手機忽然振動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電話是宋晴這丫頭打來的。
“是宋晴打來的,她跑京城去參加這個拍賣會了。”
向南拿著手機朝閆君豪笑了笑,然后順手接通了電話,“喂!”
“向大哥,你到魔都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宋晴熟悉的聲音,宛轉悠揚,如同天籟之音。
向南說道:“京城那邊有點事耽誤了,現在剛下飛機,正坐在閆叔的車上。”
“哦,閆叔叔也在呀!”
宋晴似乎顯得很開心,她笑著說道,“拍賣會結束了,我已經拍下了那件清雍正款斗彩雞缸杯!”
“拍下來了?恭喜恭喜!”
向南也笑了起來,想了想又問道,“花了多少錢?”
“790萬成交!”
宋晴的語氣聽起來感覺很不可思議,她說道,“向大哥你猜得真準,真的沒到800萬元呢。”
“這個價格還算不錯,幾年以后你轉手出去,至少也能賺一點了。”
向南“嗯”了一聲,語氣篤定地說道,“斗彩雞缸杯這幾年的市場行情還是不錯的,不管是明成化款的,還是清雍正款的,都有很大的收藏價值。”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宋晴這才掛斷了電話。
剛掛了電話,閆君豪就轉頭看了看向南,笑瞇瞇地問道:“宋晴在拍賣會上又出手了?”
向南點了點頭,笑道:“嗯,花了790萬元拍下了一件清雍正款斗彩雞缸杯。”
“連這個事她都要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閆君豪咧了咧嘴,笑意怎么也遮不住,他調侃似的說道,“看來在這丫頭的心里,你比我這個叔叔要重要得多啊!”
向南:“…”
她心里到底誰更重要,你怎么看出來的?
向南還沒想好怎么回答,閆君豪又笑瞇瞇地說道:“向南,我這個侄女還不錯吧?你可以考慮考慮哦!”
向南干笑一聲,趕緊轉移了話題,說道:“閆叔,你別墅地下室里的文物收藏室已經裝修好了吧?哪天有空的話,我過去參觀參觀。”
閆君豪深深地看了向南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個話題轉得太生硬了。”
向南:“…”
兩個人在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很快就來到了外灘的一家餐廳門口,閆君豪將車子停好,熄了火,這才對向南笑著說道:“都已經這么晚了,等吃了飯我再送你回去吧。”
向南自然沒意見,跟著閆君豪下了車,一起朝餐廳里走去。
這時候正是飯點,餐廳里的顧客幾乎都爆滿了,大廳里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顯得熱鬧非凡。
閆君豪也沒上去找包廂,就在大廳的角落里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拿起菜單隨便點了幾道家常菜,又問向南:“你有沒有喜歡吃的菜?”
“我隨便吃什么菜都行。”向南擺了擺手,也在閆君豪的對面坐了下來。
“行,那就先這樣吧。”
閆君豪也不客氣,又點了一道湯,就把菜單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服務員,讓她快點上菜。
等服務員下去后,閆君豪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給向南倒了一杯水,一邊笑著說道:
“前段時間公司那邊有事要處理,我就回了趟哥譚市,聽說現在連哥譚市以外的收藏家都聽說了你的名聲,紛紛找到戴維斯希望你能再次前往哥譚,把戴維斯也愁得頭都要大了。”
向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笑了笑說道:“是嗎?上次戴維斯給我打了電話,倒是沒有說起過這件事。”
閆君豪笑道:“你才回國沒多長時間,戴維斯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在這時候讓你再跑一趟?”
兩個人正說著話,閆君豪放在手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下,很快就把電話接通了。
“喂,老沈啊,這么長時間都沒你的消息了,你怎么忽然想起現在給我打電話了?”
“什么?你現在就在魔都?吃過晚飯了嗎?我和向南正在外灘這邊吃飯,你要是沒吃,就正好過來一起聊聊。”
“好,你趕緊過來吧,我們等你。”
掛了電話以后,閆君豪將手機放到一邊,這才對向南解釋道,“是香江的那個老板沈家偉,你認識的。”
“哦,我知道他。”
向南想了想,很快就想起這沈家偉是誰了,他笑著說道,“沈老板的那幾棟徽派古建筑,到現在都還沒放在我們文物修復培訓學院的老體育館呢。”
“這家伙的運氣也是真背,全球經濟下行,別人的生意稍微轉個方向,照樣做得風生水起,就他的生意不管怎么努力,照樣是一天不如一天。”
閆君豪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老沈原先生意好的時候,家里收藏的古陶瓷、古書畫起碼有上百件,這一兩年,這些古董差不多基本上都轉手變現了,可惜,還是填不了生意上的那些窟窿。”
向南不懂生意上的事,聽了這話,只好說道:“這年頭,做什么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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