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總算是要回魔都了,我想念我麻辣鮮香的沸騰魚、辣子雞、毛血旺!”
坐在飛機上,朱熙一邊舒服地往座椅上靠了靠,一邊嘴里嘟囔著,“在米國的這一個月,我嘴里都要淡出鳥來了,這里的米式華夏餐,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菜,橙皮雞、酸甜豬肉,我都感覺我吃的是假華夏菜!”
被他這么一說,向南也是有點口舌生津,笑著說道:“再忍一忍,等過十幾個小時就到魔都了,想吃什么好吃的都有。”
這一次來哥譚,盡管沒吃到什么好吃的,也沒四處去玩,甚至連一開始說好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都沒能去成,不過此行向南還算是收獲頗豐的。
不但帶回了“清初畫圣”王翚的《龔蘅圃田居圖(并諸家題詠)》設色紙本手卷圖、“新安畫派”創始人弘仁的《窗影群木圖》水墨紙本立軸圖、“明四家”之一文徵明的《溪山清遠圖》手卷圖等十多件價值不菲的華夏文物,最關鍵的是,這一次哥譚一行所收購的殘損華夏文物,大幅度緩解了文物修復培訓學院實踐道具緊缺的尷尬局面。
這也讓向南肩上的壓力一下子輕松了不少,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飛揚了起來。
“誒,對了,這次咱們回國,怎么沒看見閆叔叔過來?”
朱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頭看了看向南,“就咱們剛來哥譚時看見過他幾次,后面都沒見過他人,他公司里這么忙的嗎?”
“他早回魔都去了。”
向南瞥了朱熙一眼,說道,“他一直在籌劃著把公司的主要業務轉移到國內去,這段時間都在兩頭來回飛,你以為他跟你一樣這么閑?”
朱熙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很閑嗎?我也很忙的好不好?那么多游戲都還沒玩通關呢。”
向南:“…”
你都多大個人了,怎么還滿腦子想著玩游戲?
也幸好你是個“富三代”,要是換個家庭,早被爹媽打斷腿了!
向南搖了搖頭,扭頭看向窗外的高空中一朵朵棉花糖似的白云,懶得搭理他。
過了沒一會兒,他的耳朵邊就傳來了一陣陣悠長的呼嚕聲,向南扭頭一看,就看到朱熙戴著眼罩,腦袋扭向一邊,已經呼呼大睡起來了。
跟一個月前來米國時一樣,昨天晚上朱熙一個人躲在房間里玩游戲玩了個通宵,他就打算著等上了飛機之后就開始睡覺,免得在飛機坐十幾個小時太難熬。
向南搖了搖頭,沒去打擾他睡覺,自己從背包里拿出耳機來,一邊聽著歌一邊閉目養神起來。
魔都,天空陰云密布,一陣陣北風呼嘯而過,將地面上的落葉卷得飛起,在半空中飄了一陣,又“啪嗒”一聲落了下來。
路上的行人用厚厚的衣服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縮著脖子步履匆匆,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愛美的姑娘,穿著齊膝短裙,裸著兩條白嫩的小腿,雙手抱著臂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嘖嘖,真是抗凍啊!”
朱熙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風景,忍不住搖了搖頭,“要風度不要溫度,還真不怕老了得關節炎啊?”
覃小天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回了一句:“這叫美麗凍人。”
半個小時前,向南和朱熙乘坐的航班抵達了魔都國際機場,早就得到消息的覃小天開著公司的商務車前來接機,此刻正帶著兩人返回公司。
向南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低著頭看了一會兒手機,開口問道:“公司這邊,這一個月有什么事情發生嗎?”
覃小天一聽,趕緊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前一段時間,之江那邊的一個小村子里發掘了一處西周古墓群,出土了一些珍貴的青銅器文物,這批殘損文物都送到咱們公司里來修復了,大家都等著老板回去看一看怎么處理呢。”
“哦,就這件事?”向南點了點頭。
將殘損文物送到公司這邊來修復,已經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了,在向南前往米國之前,就曾有其它地方將發掘出來的殘損文物送過來修復,實際上這也是公司跟地方博物館之間的一個合作項目。
“哦,對了,還有青銅器修復室發生了點事。”
覃小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說道,“半個月前,許總召開了一個公司會議,把青銅器修復室代主任杜曉榮的職務給撤掉了,現在是尤傳勇擔任代主任。”
這件事向南很清楚,這個決定還是他跟許弋澄兩個人商量出來的。
當初杜曉榮將一件原本是由資深修復師修復的青銅器文物,交給了他兒子杜子俊修復,而且他自己還沒能把關,以至于客戶找上門來鬧事,最后還是靠向南又將這件殘損文物給拆開重新修復了一遍,然后又退回了修復費用,才把這件事給解決掉。
雖然這件事的起因,是杜曉榮想多賺點修復費用給他得了尿毒癥的侄子治病,但公司里的規章制度就是規章制度,該處罰的照樣還是得處罰,至于許弋澄召開這個機會,大概率也是想通過這件事重申一下紀律,否則,任由這些人胡來,這公司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美譽度,很快就會消耗得一干二凈。
還沒等向南發問,覃小天又說道:“對了,各個博物館送來培訓的第一批文物修復師已經結束培訓了,他們在前兩天就返回各自的博物館了,第二批文物修復師大概下個月也要過來進行培訓了。”
“嗯,文物修復培訓學院那邊還能安排得下來嗎?”
“安排得下來,那些還空著不少宿舍和教室呢。對了,說起文物修復培訓學院,文物修復老專家講座已經舉辦了兩次了,每次都能吸引很多資深文物修復師過來聽講,盛況空前啊!”
覃小天喋喋不休,唾沫橫飛,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向南倒是顯得很平靜,文物修復老專家開辦講座,這是多難得的一件事,要是真沒幾個人來那才是真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