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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我剛剛是睡過去了嗎

  這件清雍正琺瑯彩三陽開泰筆筒尺寸并不大,殘片也不多,因此,拼對粘接就沒什么難度了,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向南將它粘接成型,用502快速粘合劑加固處理之后,便放在一旁不再理會,轉而又回到了大紅長案旁。

  他將平攤在長案上的這幅《云棲山寺》圖畫芯的一角捏住,將整幅畫芯拎起來輕輕一抖,命紙就好像冬天里掛在枝頭上的枯葉一樣,一陣微風就將它給吹落了下來。

  向南自然是一點也不意外,將畫芯又重新攤放在了長案之上,重新托好命紙,然后彎腰俯身,神情專注地開始一點一點地修補起畫芯的殘破之處來。

  文物修復室外間的休息室。

  無論是戴維斯,布羅迪·泰勒,還是吉姆·斯塔克,早就已經見識過向南修復古書畫時的那種“神奇”的手段,因此,如今再次見識了一番,心里面還是感覺很驚艷,但面上卻是沒再表現得那么吃驚了。

  咱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怎么還會表現得那么鄉巴佬呢?

  布羅迪·泰勒和吉姆·斯塔克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忽然扭頭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兩雙眼睛同時看向了另一邊。

  沒錯,鄉巴佬就在那邊。

  被布羅迪·泰勒和吉姆·斯塔克同時關注著的鮑勃·威爾遜此刻毫無所覺,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玻璃隔斷里的向南,仿佛恨不得將自己整個腦袋都擠進玻璃里面去,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實在是沒看懂,向南只是拎起畫芯輕輕一抖,那命紙怎么就自動脫落了呢?

  這簡直是比脫衣舞女郎身上的衣服都掉得還要干脆!

  如果說鮑勃·威爾遜對古陶瓷修復只是略有了解,不算熟悉的話,那么,他對華夏古書畫的修復技術,還是懂得非常多的,畢竟,威爾遜美術館里有將近一半的藏品,都是華夏的古書畫。

  占比這么大,市場價值又高,由不得鮑勃·威爾遜掉以輕心,這也是他專程花了極大的代價,將精通華夏古書畫修復的工藤太郎從倭國請到威爾遜美術館里來坐鎮的原因,就是為了確保這些華夏古書畫保存完善,以免出了什么紕漏,導致古書畫殘損,從而造成極大的經濟損失。

  對于古書畫的修復,他也算是知之甚深的,工藤太郎曾經告訴過他,古畫修復最復雜也最麻煩的一步,那就是揭裱,也就是將命紙和畫芯分開的那一個步驟,哪怕是技術熟練的資深修復師,一個操作不慎,都有可能將畫芯撕破,對古畫造成二次傷害。

  因此,揭裱這一步,文物修復師都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點一點將命紙撕下來,而且速度還不能太快,正常的情況下,一幅古畫的揭裱,往往需要耗費一兩天的時間才能完成,如果情況再復雜一點,耗費三五天時間都是正常的。

  可他剛才看到了什么?

  向南只是往畫芯背面刷了一層清水樣的東西,然后轉頭去修復古陶瓷了,過了十來分鐘時間再回來,他就跟變魔術似的,拎起畫芯輕輕一抖,命紙就自動掉下來了。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簡直是匪夷所思!

  現在的鮑勃·威爾遜已經顧不得去吃驚向南一心兩用,同時修復兩件文物的事情了,他已經被這一手揭裱手藝給驚到了,整個人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似的。

  嗯,沒錯,就是在做夢,畢竟在夢里頭,看到什么都不覺得奇怪,在夢里頭他還變成了世界首富呢,他也沒覺得有多奇怪。

  過了好一會兒,鮑勃·威爾遜才從恍恍惚惚中晃過神來,他轉頭看了看坐在后邊沙發上的工藤太郎,低聲問道:“工藤先生,你看出什么來了嗎?”

  “向先生應該是在那清水中加入了某種藥物,可以讓揭裱變得更加簡單。”

  工藤太郎一開始也有些震驚,不過他畢竟做了大半輩子文物修復師,從十五六歲時就在倭國的古董店里做學徒,開始接觸華夏古書畫的修復工作,眼界還是有的,清水的作用不可能讓命紙和畫芯之間的膠水失效,那必然就是某種藥物了。

  “是藥物的作用?”

  鮑勃·威爾遜眉頭一皺,隨即有些恍然,應該就是藥物了,要不然的話,工藤太郎也能做到這一步的,他問道,“這藥物不會對文物造成什么不良的影響嗎?”

  工藤太郎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我聽說向先生也是個極愛文物的人,如果是對文物有害的藥物,他不會用在文物上。”

  “你倒是挺了解他。”

  鮑勃·威爾遜笑了笑,忽然又問道,“你覺得向南的文物修復技術如何?”

  一開始,他還是對向南挺好奇的,畢竟是收藏界里盛傳的“上帝之手”,而且剛剛那一手揭裱手藝的確是驚住了他,可現在聽工藤太郎的意思,這是藥物的作用,他的心態就發生變化了,感覺向南似乎也不過如此,能力是有的,但還沒有夸張到要用“上帝之手”來稱呼他,說不定,向南的文物修復技術也許還真的比不上工藤太郎呢。

  “現在才剛開始修復呢,還看不出來。”工藤太郎搖了搖頭。

  “嗯,那就先看看再說吧。”

  鮑勃·威爾遜微微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到現在他也輕松下來了。

  如果向南的文物修復速度是靠著某些藥物來實現的,那就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了,這一類的藥物要是交給工藤太郎來使用,工藤太郎的速度也能提高很大一截。

  但他來找向南,可不是單純為了文物修復速度來的,他也不在乎文物修復速度的快慢,他在乎的是文物修復的質量好壞。

  想到這里,他又將目光透過玻璃隔斷,往文物修復室里面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又有些發懵了。

  我剛剛是一不小心睡過去了嗎?

  我好像只是跟工藤太郎聊了幾句話而已,向南怎么把畫芯也給修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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