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福民坐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切,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向南,你不講點什么?”
“也沒什么好說的。”
向南笑了笑,說道,“我就不說了。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們研究所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能夠保持這種良好的發展勢頭,將研究所打造成為能夠成為各位事業發展的舞臺。”
頓了頓,他說道,“有一句話說得好,‘你有多大的能力,我就能給你多大的舞臺’,希望我們研究所在各位的努力下,也能做到這一點。來,干杯!”
“干杯!”
“干杯!”
等大家喝干了杯中酒之后,向南又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按照人頭一個個地發了下去,連孫福民也拿到了一個。
向南笑著說道:“年終獎已經發過了,這是給留守研究所的同學們的壓歲錢,大家都大了一歲,身上的責任也就大了一分,希望我們大家都能擔好身上的責任,讓未來的路更踏實,更廣闊。”
“謝謝老板!”
“謝謝師兄!”
拿到了紅包的眾人,一個個都喜笑顏開,壓歲錢不管多少,都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孫福民捏了捏手里的紅包,笑著說道:“怎么連我都有啊?”
“這是公司給的壓歲錢,老師當然有份。”
向南笑著說道,“這一年來,老師在研究所這邊的付出有目共睹,要不是你,研究所絕對不會有現在這么好的成績。”
“被你這么一說,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沒到‘老而無用’的地步啊。”
孫福民被說得笑了起來,他一臉開心地說道,“研究所本身還是很有潛力的,一旦這潛力挖掘出來,它所能創造的效益,肯定不止今年這么一點,大家都加油吧。”
研究所里的這頓大飯,一直吃到十點多還沒散,不過孫福民年紀大了,肯定是守不了夜了,向南也不能在這邊待得太晚,要不然的話,老爸老媽肯定得一直熬夜等到他回家不可。
于是,向南和孫福民便提前退了場。
將孫福民送回家后,向南這才返回了家,到家里時,都已經是夜里十一點了。
老爸早就回房間睡覺去了,老媽則還摟著被子窩在沙發里一邊半瞇著一邊看著電視,等看到向南回來了,老媽這才嘟囔了一句:
“一身的酒氣!還不趕緊洗把臉,回房間睡覺去,明天一大早還得回你爺爺家呢!”
“哦,知道了。”
向南應了一聲,也不多話,換了鞋子后,趕緊到衛生間里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回房間里睡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往年。
跟著老爸老媽跑了三天親戚,到了正月初四,向南便直接從金陵出發,一路坐車趕到了姑蘇,給自己的緙絲織造老師柳河川拜了個年。
柳河川的緙絲織造工作室盡管還在放假中,不過,倒是沒有關門,有些苦逼的龔小淳早早地就被拉來練手了。
看到向南以后,龔小淳一臉吃驚,顯然是沒料到向南會過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連忙扔下手里的活計,三下兩下就迎了上去,驚喜地喊道:
“向南,好久不見啊,你怎么過來了?”
自從向南上次離開后,差不多有小半年沒見了,他還以為向南以后都不會來了呢,沒想到剛過了年,向南就出現了。
“這不是過年嘛,過來看看柳老師。”
向南朝他笑了笑,問道,“柳老師不在工作室?”
這小半年過去了,龔小淳看起來還是沒什么變化,性格也一如從前那般跳脫,估計改不了了,就是不知道他的緙絲織造技藝有沒有什么大的進步。
“老師上午來了一下,就出去了。”
龔小淳想了想,又說道,“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一下?他要是知道你來了,肯定很開心的。”
“別,我還是在這里等一會兒吧。”
向南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又不趕時間,沒事的。”
“哦,我聽博物館的朋友說,說你又在文物修復方面研究出了一種產品,都賣斷貨了。”
龔小淳一邊往回走,一邊有些羨慕地看了向南一眼,說道,“當初柳老師要是肯讓我跟著你出去,我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向南還沒想到怎么接這句話,身后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能是什么樣子?難道你還能飛天不成?”
話音剛落,就見到柳河川一手提著個公文包,一手端著個保溫杯從門外邊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他臉上依舊是沒有什么表情,不茍言笑,一副嚴肅且正經的樣子,哪怕是看到向南,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絲毫不驚訝。
聽到柳河川的話后,龔小淳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憋得臉色通紅。
向南忍住笑,幾步走上前去,一臉恭敬地對著柳河川說道:“柳老師新年好,我來給您拜年了。”
“嗯,你有心了。”
柳河川點了點頭,緊接著又說道,“下次你不用專程跑一趟,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只要我教你們的緙絲技術沒有落下,比什么都強。”
向南笑道:“老師教的東西,又怎么敢忘呢?我雖然沒時間天天練習,但也是隔三差五就練一下手的。”
“是嗎?那就好。”
柳河川轉頭看了看緙絲織造室,發現龔小淳的那臺織機剛上好線,用墨筆勾畫好了紋樣,還沒來得及開始緙織,便抬起手來朝那邊指了指,說道,
“向南,你過去緙織一段看一看,就按照那上面勾畫好的紋樣來,我看看你的技術有沒有落下。”
向南:“…”
這柳老師,也太直接了。
幸好我是真的每隔幾天都有練習,這要是說了假話,豈不是分分鐘被打腫臉?
暗暗捏了一把汗,向南走了過去,在織機前坐了下來,仔細觀摩了一下用墨筆勾畫出來的紋樣,做到心中有數之后,便踩動織機,開始緙織了起來。
龔小淳哪兒也沒去,就站在向南的邊上無精打采地看著,他才不信,難道向南還能緙織出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