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帶著姚嘉瑩來到榮寶齋時,才發現里面可不止俞老板一個人,錢昊良也坐在茶藝桌旁,一邊喝著茶一邊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在另一邊,雷氏集團的雷一笑雷總居然也在。
“錢大哥,你怎么也在這里?”
向南快步走了過去,笑著問道,“京城故宮博物院古書畫修復室,現在都已經這么悠閑了嗎?”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現在到了京城都不給我打電話了,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大哥?”
錢昊良假裝生氣的樣子,板著一張臉說道,“要不是賈部長無意間說起你要來,我們都還不知道呢。”
“就是,要不是老錢說了這事,我們就更不會知道了。”雷一笑也在一旁拱火。
“這可不能怪我,這次來京城,我也是被賈部長臨時給叫過來的。”
向南笑著擺了擺手,轉過身來看了看姚嘉瑩,對錢昊良等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事,姚嘉瑩,她是一位古陶瓷資深修復師。”
“小姚,我們又見面了。”
錢昊良不止一次到過魔都,跟姚嘉瑩雖然沒說過話,但兩個人還是認識的,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著對姚嘉瑩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
說著,他指了指俞老板和雷一笑,“這位是榮寶齋的俞老板,這位是雷氏集團的雷一笑雷總,雷總還是一位收藏家,主要收藏唐三彩。”
姚嘉瑩分別對著兩人點了點頭,笑著打了聲招呼:“大家好,我這次是跟著老板過來玩的,希望沒有打擾到大家。”
“不會不會!”
俞老板連連擺手,他使勁朝著向南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說道,“你來了正好,向南這個人太悶,聊天也聊不起來,實在是太無趣了。”
向南笑了起來,說道:“我也不是來跟你們閑聊的,我是專門來拿茶葉的。”
“你看,你看,太不會聊天了。”
俞老板指著向南,和錢昊良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俞老板倒了一盞茶,放到了姚嘉瑩的面前,笑道:“小姚,你來嘗嘗這個茶,看看味道怎么樣?”
姚嘉瑩笑了一下,端起茶盞先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讓茶水在嘴里停留了一會兒,這才咽了下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好茶,不比碧螺春差!”
“看看,還是小姚會品茶,哪像向南似的,這么好的茶給他喝,簡直是牛嚼牡丹。”
俞老板抬手指了指向南,和錢昊良和雷一笑一起笑了起來。
向南有些無奈,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有時間品茶,都忙得跟個陀螺似的,這茶葉,我是帶回去孝敬幾位老師的。”
說著,他端起面前的茶盞,一口飲盡,這才砸吧砸吧著嘴,仍然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太少了,一點都不解渴。”
幾個人坐在一塊閑聊了起來,姚嘉瑩則坐在一旁,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他們談笑風生,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過了一會兒,向南看了看俞老板,開口問道:“俞老板,最近店里有沒有收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兒?”
“新奇的玩意兒…”
俞老板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腦袋,笑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給你看一塊古陶瓷殘片,你來猜猜是哪個窯口燒造的。”
說著,也不等向南發問,他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往二樓過去。
“還真有寶貝?”
向南看了看錢昊良和雷一笑,問道,“你們看過了嗎?”
“沒有,我也就比你早到了十幾分鐘,剛坐下沒多久,你就來了。”
錢昊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再說了,老俞剛剛也說了是古陶瓷殘片,我一個古書畫修復師,對這個不感興趣。”
見向南的目光看向自己,雷一笑也連忙搖頭:“我一個只鐘情于唐三彩的收藏家,對其它古陶瓷殘片更沒興趣。”
過了沒多久,俞老板就從樓上下來了,手里捧著一個不大的古董盒,興沖沖地回到了座位上。
看到他這副模樣,向南對這古陶瓷殘片更感興趣了,這是一塊什么樣的殘片,才會讓見多了寶物的俞老板如此看重?
向南伸出雙手將古董盒從俞老板的手上接了過來,然后放在茶藝桌上,然后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塊巴掌大小的古陶瓷殘片,他將這塊殘片拿在手里,仔細地打量著,這塊殘片釉色是天青色的,釉質只有薄薄的一層。
想了想,他又用拿起茶盞輕輕地和這塊古陶瓷殘片碰撞了一下,殘片發出一聲頗為渾厚的聲音。
“俞老板厲害,這都能找著。”
向南又觀察了片刻,這才對著俞老板豎起了大拇指,贊了他一聲。
俞老板得意地笑了笑,他確實厲害,但他可不認為向南真的猜到了這是什么窯口燒造的古陶瓷殘片。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見到向南又將這塊古陶瓷殘片遞給身旁的姚嘉瑩,笑著說道,“你也來看看,看咱們兩個猜的是不是一個窯口。”
“我可沒你這么厲害。”
嘴里雖然這么說,但姚嘉瑩還是伸出手將這塊古陶瓷殘片接了過來,然后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過了好半天,她才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是景市的影青瓷殘片?”
影青瓷,它的前身是青白瓷,被稱作“色白花青”的影青瓷是北宋中期景市瓷窯所獨創的一種瓷器,其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澈麗潔,胎質堅致膩白,色澤溫潤如玉,所以歷史上有“假玉器”之稱。
俞老板的這塊殘片,胎質細膩如鏡面一樣,的確符合影青瓷的一些特點。
不過,一塊影青瓷的殘片,哪怕是北宋時期的,也不值得俞老板如此珍惜,姚嘉瑩看到向南和俞老板含笑不語的樣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改口:“難道是汝窯瓷器?”
家財萬貫不如鈞窯一件,鈞窯十件不如汝瓷一片。
說是汝瓷,倒也有幾分道理。
“不對。”
向南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應該是柴窯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