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薦覃小天吧。”
康正勇想了想,說道,“他做事認真,性格外向,也很擅長對外交際,由他來負責文物修復培訓部,我覺得很合適。”
“小覃是不錯的,不過他最近這段時間古陶瓷修復水平正突飛猛進,我個人是不建議讓他轉到非文物修復部門的。”
作為覃小天的領導,許弋澄沉聲說道,
“說起文物修復培訓班,我認為朱熙肯定能夠勝任,他現在在前臺那一塊,做得非常出色,不管來人是暴發戶,還是教授,又或者是企業家,他都能和對方聊得上話,而且還能讓對方聊得很開心,這就是本事,作為培訓班的組織者,他需要溝通方方面面的人和關系,而朱熙恰好有這種能力。”
一向不怎么多話的姚嘉瑩也點了點頭:“嗯,我也覺得朱熙挺合適的,而且他也不是修復師。”
向南點了點頭,問道:“朱熙在不在?”
朱熙連忙說道:“在,我一直在的。”
向南問道:“你自己怎么看?愿意去搞培訓班嗎?”
“我無所謂的,南哥你讓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富三代”朱熙依舊是那幅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不過,哪天老爺子讓我回去,我怎么辦?”
“等到了那天再說,難道你走了,我的工作室就不開了?”
向南笑著說道,“行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吧,朱熙,你從明天開始,招聘兩個人,開始組建文物修復培訓部,辦公室暫時放在會議室。”
朱熙點點頭,說道:“好嘞。”
“最后一件事,康主任和許主任到時候再商量一下,我們的工作室已經不夠了,咱們需要換一個大一點的辦公場所。“
向南頓了頓,又說道,
“這件事,你們可以先去找閆思遠老爺子,讓他幫忙想一想,找個環境和位置好一點的地方,地方先挑著,等我回來再定。還有,康主任有空先了解一下工作室轉公司的相關程序。”
康正勇心里一喜,問道:“我們要成立公司了嗎?”
“嗯,希望元旦以后,咱們能在新的辦公地點,以公司的形象出現。”
向南此刻也有些激動,他點了點頭,說道,“希望各位伙伴們一起努力!”
會議結束以后,向南退出了微信,然后將手機放好,準備繼續工作,一轉身被一直站在身后的鄒金童給嚇了一跳。
他沒好氣地瞪了鄒金童一眼,說道:“你一直在后面看著我開會?”
“啊,對啊,你又沒說不能看。”
鄒金童理直氣壯地頂了一句,隨后又笑嘻嘻地說道,“你這個工作室里,好像還蠻有意思的哈,都是年輕人。”
“那當然。”
向南有些自得地點了點頭。
他曾經去過多個博物館修復中心,當然知道,那里面大多是四十歲往上的資深修復師,年輕人也有,但在一群相對而言比較嚴肅,比較穩重的大叔們面前,是怎么也不可能有他工作室里那么輕松自由的氛圍的。
“好羨慕。”鄒金童一點也不扭捏,問道,“要不,我去你們工作室給你打工?”
“你?”向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你能干嘛?我們工作室可不搞研究。”
“我…”
鄒金童一下被堵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他氣呼呼地說道,“我好歹也能修復古書畫啊,雖然水平不怎么樣!”
“行啊,那你來吧。”
向南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反正以后我也會經常出國,正好缺個翻譯。”
鄒金童:┭┮﹏┭┮
原來我一個研究僧,到頭來還是只能做翻譯。
“對了,你會說英語的吧?”
向南忽然回過頭來,又問了一句,“不會的話,我可不要啊,光會羅曼語可行不通。”
鄒金童瞇著眼睛,露出了一個假笑。
他不想再跟向南說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打死他。
兩個人笑鬧了一番,就到了午飯的時間了,吃過午飯之后,向南稍稍休息了片刻,便又繼續回到修復室里,開始認真工作起來。
一直忙到太陽快要落山,他總算是將這幅蘇軾《木石圖》給修復完畢了。
實際上,這幅《木石圖》只是更換了命紙和覆背紙,整個畫面都是完好無損的,并不要全色、接筆,因此,修復起來并不太復雜,只是在揭覆背紙和揭命紙這兩道工藝上,要非常小心,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對畫芯造成損傷。
所幸的是,向南修復文物時一向小心謹慎,并沒有發生什么意外。
《木石圖》修復完畢之后,加利特就聞訊趕了過來,他拿起這幅昂貴的古畫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發現和之前完好時并無二致,頓時大喜過望,對著向南連連翹起了大拇指:
“向先生的技術,果然是名不虛傳!”
接下來的十多幾天時間里,向南又先后修復了王蒙的《稚川移居圖》、趙孟頫的《致郭右之二帖卷》手卷,以及清乾隆琺瑯彩古月軒錦雞圖雙耳瓶等十多件華夏文物。
當加利特看到向南將碎成一堆的清乾隆琺瑯彩古月軒錦雞圖雙耳瓶全部對拼粘接,并且用出神入化的手法,將它修復得連一絲痕跡也看不出來之時,他更是興奮地拿著一支放大鏡圍著這只琺瑯彩雙耳瓶四處“找茬”,仿佛就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向先生,您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文物修復師,沒有之一。”
當他最終通過X光機,找出了隱藏在琺瑯彩雙耳瓶深處的那一道道裂痕時,加利特才贊嘆出聲,“邀請您來修復我的這些文物,是我這一生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謝謝加利特先生的夸獎。”
向南笑著接受了他的贊美,他說道,“我已盡我所能,將所有受損的華夏古書畫和古陶瓷修復完畢,明天,我將離開巴里斯,返回魔都了,也歡迎加利特先生來魔都做客。”
“我會去魔都找你的。”
加利特先生點了點頭,笑道,“因為,我們是朋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