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超坐在一邊,一臉微笑地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蓋子,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
才懶得管他們兩個,讓他們撕去好了。
只要他們一直撕,不停撕,說不定他就有機會了,到時候忽悠忽悠,把向南直接給忽悠走。
讓你們看著干瞪眼。
“跟我有合作的收藏家只有四五個,我每天都忙得腳跟不著地了,現在加上老江,咱們四個人起碼有十六七個收藏家!”
而這一邊,孫福民才不怕劉其正呢,低“哼”一聲,反問道,
“那你說給我聽聽,這么多收藏家,向南怎么應付得來?”
“你應付不了,說明你水平太次,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向南的老師,都知道向南現在修復文物的速度有多快?”
這時候,就輪到劉其正鄙視孫福民了,他一臉嘲諷地說道,“再說了,你以為向南跟你這么蠢?我們介紹過去的收藏家,就非得全部接收?難道不可以挑選幾個,淘汰幾個?”
“而且,如果向南成立了工作室的話,難道他就不可以招收文物修復師?哪怕自己培養幾個也是可以的,我看他的那個徒弟康正勇,現在在魔都博物館古書畫修復中心里,就進步得相當快嘛!”
“難道老師讓他過去幫忙,他會不過去?”
孫福民:“…”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我絕對不會承認我是沒想到這些的,我是太關心向南了,所以關心則亂。
對,一定是這樣的。
定了定神,孫福民又低聲嘀咕道:“說得天花亂墜,向南說不定一個都不想要呢。”
“那更好啊。”
劉其正把孫福民說得啞口無言,心里也是很爽的,此刻笑瞇瞇地說道,
“說明他不需要我們的幫助,自己就已經強大起來了!”
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一號坑修復現場。
“南哥,你明天就不過來了?”
王民琦蹲在一尊跪射俑的邊上,看著向南在不停地將已經處理好的陶俑殘片,粘接在這尊跪射俑的身上,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這才剛剛跟你學了那么一點點,都還沒入門呢。”
實際上,王民琦在向南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他只是到這邊來學習修復兵馬俑的,年前就會離開這里。
當時,王民琦心里面還有點不屑。
十幾天時間就想學會修復兵馬俑?是不是太小看兵馬俑修復的難度了?
沒看到我堂堂高材生,來了這里一年多時間,到現在也只能拼拼圖,連清潔陶俑碎片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件事,都在刷新著王民琦的認知,也讓他收起了之前得過且過的心態,沉下心來踏踏實實地學習起了兵馬俑修復。
隨著學習的深入,王民琦也是第一次發現了文物修復的樂趣。
看著一尊尊殘破不堪的兵馬俑,從坑道的泥土之中被發掘出來,然后經過他們的雙手,盡可能地讓這些兵馬俑重新恢復了當初的風采,再次傲立在大地之上,那種滿滿的成就感,無以倫比。
但對于王民琦來說,這一點成就感還不夠,因為在修復兵馬俑的過程中,他只是做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絕大部分都是向南來完成的。
他還需要更加努力,爭取獨立修復兵馬俑,那才是真的成就感爆棚。
可惜,正當他開始想要努力學習的時候,向南卻要離開長安,返回魔都去了。
當然,并不是說向南走了,他就沒辦法學習了,王民琦的正牌老師,可是一號坑修復組組長汪震海。
汪震海的技術,并不比向南遜色絲毫,而且幾十年的兵馬俑修復經驗,反而在處理問題時,要比向南顯得更為老道。
但向南畢竟是同齡人,有問題也好溝通,說話也不用顧忌什么…
比老師汪震海好相處多了!
他儼然忘記了,就在前幾天,他還在抱怨向南還不如汪震海好相處呢,哭唧唧地說自己好可憐。
王民琦正在腦子里數著跟向南學習的好處時,向南卻是瞥了他一眼,一邊忙著手里的活計,一邊笑道,
“也該回去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博物館里也快要放假了吧?”
“嗯,也沒幾天過年了,像我家不在長安的,肯定要提前一兩天回家。”
王民琦點了點頭,剛說完,才發現話題已經被向南給帶偏了,他趕緊回到正題,“那南哥年后還會過來嗎?”
“應該不會了。”向南想了想,這才說道,“年后估計我會很忙。”
過了年,向南本科就要畢業了,到時候還要做畢業設計,寫論文,忙著畢業答辯之類的事。
而且,現在他手上還有一個跨類別的研究課題論文,都還沒開始搜集相關資料。
最重要的是,閆思遠老爺子那里,還有那么多的殘損古董,等著他回去修復呢。
零零總總的各種事情一大堆,一想起來就感覺腦袋都大了一圈。
“哦,好吧。”
王民琦明顯有些失望,看上去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你要是有空,也可以來魔都玩玩。”
向南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到時候,我帶你到魔都博物館古陶瓷修復中心轉轉,我們那里可不止是兵馬俑。”
王民琦聞言,撇了撇嘴。
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外灘啊,東方明珠啊,魔都大世界這些地方逛逛呢,沒想到你居然說帶我去古陶瓷修復中心轉轉。
里面都是支離破碎的陶罐瓷碗,有什么好看的?
不過王民琦可不敢將這些話講出來,只好點了點頭,作出一副歡喜狀:
“真的?那我有時間一定去魔都找你!”
向南也點了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嗯,那一言為定。”
兩人這么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著,也不耽誤向南修復兵馬俑。
實際上,向南在修復文物的時候,基本上都不會跟人聊天的,那樣會分散注意力,很容易導致修復失誤。
但今天的向南卻是格外興奮,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家了,就覺得很開心。
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說話的。
當然,關鍵的問題還在于,眼前的這尊跪射俑,已經到了修復階段的尾聲,再有一會兒就可以纏上保鮮膜,大功告成了。
否則的話,向南即便再想說話,他也會生生壓制這種的。
事實上,向南這一趟長安之行,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雖然兵馬俑修復很好玩,但這半個月的時間里,單單是他一個人,就修復了六尊“殘疾”的兵馬俑。
哪怕再繼續下去,陶俑殘片上的病害實際上也都是大同小異,無非是重復勞動而已。
還是回家好玩。
陶器玩膩了,可以換成瓷器的;陶器和瓷器都玩膩了,那還可以換成古書畫來玩。
想想都覺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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