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平易在初中的時候是挺好的朋友,可是初中畢業后我們就不再有聯系了,對于他被殺一事我也很難過,我們之前還說要一塊坐坐呢。”
鄭高面對著警察的詢問神情顯得無比的自然。
仿佛他早就等著警察來問一般。
“是的,亞是我這里的會員,我收的她半價,因為她和平易的關系不是太好,她經常的來我這里,有時我也會勸勸平易,男人嘛,要讓著一點女人。”
鄭高繼續說道:“我沒有想到托尼太太會是殺人犯,我更沒有想到亞也會被撞身亡,所以我已經準備申請去領養思諾了,身為平易和亞最好的朋友,他們的孩子我一定會照顧好。”
“那么鄭先生,能不能問一下你在托尼遇害的這一天,你在做什么嗎?”
林振東望著鄭高略顯認真的說道。
一旁的陳浩適當的說了一下具體日期。
“這一天,我想一下啊。”
鄭高裝著思考了一翻,然后恍然的說道:“我想起來了,這一天我在店里給顧客吳女士做頭發,這位吳女士要求很高,我根本不敢怠慢,當時給她的頭發上顏色時,她因為不滿意還把我們的店員小李給吵哭了。”
說著,鄭高把店員小李叫了過來,小李是一位20多歲的女孩,她也是當場證明了這件事。
如此一來,鄭高仿佛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鄭先生,您跟亞的關系我們聽說有些不正常?”
林振東望著鄭高說道:“你們是否??”
“唉,郭警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跟亞之間是真心相愛的,因為平易有家暴傾向,他對于亞經常使用暴力,而且是冷暴力,這讓亞有苦說不出來,因為經常來我這里,聽我傾訴,所以我才對于亞有了感情。”
鄭高嘆息一聲,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可是我知道亞不會離婚,她說不能對不起平易,為此,我也開始作踐自己,去找一些長的奇丑的客戶上床,我想用這種方式獲得亞的可憐,但是,但是,我沒有想到…。”
說著,鄭高流下了淚水:“亞說她有家庭,她不能夠和我在一起,我不怕你們說我卑鄙,在我知道平易死的時候,我心里有一點慶幸,我覺得我終于可以跟亞在一起了,但是…。”
10分鐘后,林振東和陳浩離開了理發店。
“謝謝鄭先生你的配合,請留步。”
林振東朝著鄭高說道。
鄭高忙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知道郭警官這案子是要準備結案了嗎?”
“恩,基本上都是清楚了,也該結案了。”
林振東輕輕點頭說道。
鄭高臉上露出喜色,可是卻并未太表現出來。
回到車上,林振東先沒有讓陳浩開車,而是問道:“你怎么看?”
“我覺得挺正常的,也沒有任何的破綻,一切都能夠說得通。”
陳浩想了想說道:“就是感覺太假了。”
“是吧,鄭高仿佛在等著我們一般,而且他說他跟平易是初中挺好的朋友,但是你們調查了一翻,他和平易在初中是好朋友,但是他后來背叛了平易。”
林振東開口說道:“在托尼被殺的當天,他有人證在場,還專門服務了那個吳女士的客戶不說,甚至還吵了一架,加深了印象。”
“大林,你不會懷疑這鄭高…”
“我只相信證據,走,咱們去找下吳女士問一下情況。”
林振東朝著陳浩說道:“開車,走!”
13分鐘后,兩人來到了吳女士家。
“對,是的,沒錯,鄭高是不錯,但是那個小李不行,笨丫頭,差點把我頭發都弄疼了,做頭發肯定要很長時間啦,全程?我想想,好像不是,你要知道,染發燙發有時要等很久的,鄭高應該回自己辦公室里一段時間,多久?20分鐘還是30分鐘?還是40分鐘?我也不知道啦,我哪能記這么清楚。”
吳女士面對著林振東的詢問只是大致說了一下情況,其中自然有很多模糊的情況。
畢竟過去好幾天了。
“鄭高在說謊??”
離開吳女士家,陳浩突然說道:“他家距離托尼家并不遠,就是騎行來回20分鐘足夠了,有沒有可能他在這間隙去托尼家殺人?”
“也有可能,不過單單只憑這個是肯定不行的。”
林振東搖頭說道:“我們還是要從托尼老婆的身上下手。”
陳浩輕輕點頭:“沒錯,這鄭高看起來像是一個老手一般,可是托尼老婆顯然就是一個婦人,她肯定知道實情。”
但是陳浩也是提出了一個疑慮:“可大林,萬一這件事真的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復雜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依舊堅持這是一次交換殺人,甚至其中或許還有隱情。”
林振東重新的開始審訊托尼老婆。
“鄭高已經招認了,我不太明白的是你為什么要說為了侄子呢?整件事情其實就是你跟鄭高兩人進行的交換殺人,你們為了掩人耳目,在之前還專門吵了一架。”
林振東朝著托尼老婆問道:“所以,你現在還打算繼續扛嗎?””
說話間,林振東一直盯著托尼老婆的臉色。
她在聽到鄭高與她交換殺人的時候露出震驚的神色,可緊接著神態平靜了下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鄭高只是我的理發師而已,我和他沒有什么別的關系。”
“是嗎??”
林振東呵呵笑了起來:“你看看這個,這是事發當天有人順巧拍攝到了鄭高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正好離你家小區不遠。”
“可這能說明什么呢?”
托尼老婆抬頭說道。
“說明什么??”
林振東淡淡的說道:“你老公托尼死于2點10分,而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是1點57分,當時鄭高正往你家走去,所以,還需要我說什么呢?目前鄭高就在隔壁進行審問,你就是保持沉默也沒有用處了,稍后你們自然會進行對峙的。”
一句話讓托尼老婆的心理防線失控了,終于說出來了實情。
是的。
就是交換殺人。
因為托尼老婆經常在店里理發,所以鄭高知道了托尼老婆的一些事情,她過的并不幸福,也很苦惱,發現了老公養著小老婆不說,托尼是在人前恩愛,人后經常虐待她。
但是,托尼老婆從來沒有想過殺自己的老公。
第一次,鄭高提義的時候,托尼老婆給嚇倒了。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殺死自己的老公呢?
可稍后,托尼的一系列的騷操作真的是把他老婆給直接傷透了心,然后鄭高的又一次找她商量,最終決定進行殺人。
兩人關于怎么殺人,關于殺人后的理由等等都是進行了無數的推理,同時更是別管誰被逮捕,一定不要咬出來另外一個人。
“大林,你這照片是怎么弄來的?”
審訊室出來后,陳浩有些意外的說道:“你早有這照片,咱們不早破這案子嗎?剛才怎么不在鄭高那拿出來?”
“假的。”
林振東把照片扔給了陳浩笑道:“我隨便讓人做了一張PS照片的。”
“好吧,你贏了。”
陳浩說道:“現在我們是不是要抓鄭高??”
“抓。”
林振東說道。
對于自己被抓鄭高顯得有些意外,可是當聽到托尼老婆已經招的事后,鄭高嘆息一聲說道:“對,是我做的,我和亞是真心相愛的,但是平易卻是破壞我們的感情,亞想要離婚,平易卻是死活不要離,我恨,我恨平易,所以我想他死,但是我真的沒有打算殺他,是因為他一直折磨亞,亞忍不住了,我這才殺了他,可這也算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亞因為意外去世了。”
事情逐漸的清楚了。
托妮老婆和鄭高的供詞看起來也沒有什么不同。
唐人街警局。
“讓我們把掌聲送給郭林,郭神探。”
局長顯得心情相當的不錯:“這次破案破的叫一個漂亮。”
噼里啪啦。
掌聲響了起來。
現場只有一個人黑著臉。
那就是黃蘭登。
整個唐人街只能有一個神探,那是我黃蘭登。
“好了,郭林,好好干。”
局長說完就去辦公室了。
至于黃蘭登來到了林振東的面前:“神氣什么呢?如果沒有我的前期鋪墊,你怎么可能破案?”
“我說黃蘭登,你技不如人就說技不如人,哪來的這么大惡意??”
坤泰的話突然讓林振東愣住了,他猛得轉身:“泰哥,你說什么??”
“啊??”
“我說,你剛剛說什么?”
“我替你說話啊。”
“你再說一遍。”
“我說黃蘭登對你這么大惡意干什么。”
坤泰還沒說完就發現林振東已經跑出去了,這讓坤泰有些莫名其妙。
“大林,這搞什么鬼?”
不止坤泰。
就是黃蘭登同樣如此。
神經病啊。
此時的林振東不是神經病,他腦海里閃現了那趙老師還有其它鄰居說的話。
思諾媽媽出軌。
這個出軌根本沒有實錘。
一切都是假設。
是鄭高跟托妮老婆說他跟思諾媽媽亞是真愛。
店里,所有的店員都覺得思諾媽媽跟老板有一腿,但是他們沒有親眼見過。
思諾媽媽在超市上班,同時下班就回家了,只在休息的時候來鄭高這做頭發。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我沒有聽亞說過她跟鄭高的事,是的,她只是說鄭高是朋友。”
托妮老婆聽著林振東的詢問說道。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林振東仔細的調查了一翻,然后重新審問了鄭高。
“你看過東野圭吾的《惡意》嗎?”
林振東朝著鄭高問道。
“《惡意》??沒有看過。”
鄭高微微搖頭:“警官,你不會是過來給我講故事吧。”
“是,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惡意》是東野圭吾一部小說,這部小說講的是暢銷書作家日高在出國的前一晚在家中被殺,命案現場的發現者是作家的新婚妻子以及同樣身為作家昔日好友野野口修…。”
林振東剛好看過這部小說。
這部小說真的是相當反轉,可以說一開始知道是野野口殺人,但是殺人動機是什么?
他可以說想要讓日高身敗名裂,甚至捏造了與日高前妻的不倫戀,然后又捏造了自己去當日高影子作家的事。
但是其實一切都是扯淡。
正如這部小說最后說的那般,日高救過野野口,是他的恩人,哪怕野野口少年時代欺負過日高,日高都原諒了他,可他依舊恨日高。
是的。
就是恨。
所以,殺人動機是什么呢?
不爽。
就是像你本來是明幫助過一個好朋友,你明明對好朋友掏心掏肺,但是你的好朋友在心里恨你,恨你過的好,恨你優越,恨你的一切。
殺人動機就是:“看你不爽。”
而鄭高同樣如此。
一開始林振東講這個故事鄭高不以為然,但緊接著鄭高的神色變得無比的難看。
“所以你跟亞之間壓根就什么都沒有,甚至亞只是把你當朋友而已,但是你卻捏造了你跟亞之間的不正常關系。”
林振東望著鄭高說道:“你設想過無數的后果,甚至你連被捕都想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實你已經想要殺死亞了,但是這是你惟一沒有想到的,是真正的意外。”
“郭警官,你講的故事挺好的,但是請你不要污辱我跟亞之前的感情。”
鄭高這個時候神情裝著憤怒的說道。
“真的要我說的更明顯一點嗎?”
林振東望著鄭高說道。
鄭高一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能硬得起來嗎??”
林振東的一句話讓鄭高突然憤怒了起來,整個人神情變得無比的猙獰。
是的。
初中時代,鄭高遭受了校園欺凌,他和《惡意》里的野野口一樣,屈服于校園暴力,然后當幫兇,可是他很可悲的一點就是自己也被弄成了太監。
可是他嫉恨的不是欺凌他的人,相反,他嫉恨的是幫助他的平易。
望著面前發瘋的鄭高,林振東微微搖頭,他已經懶得再和他說話了。
這樣的人,適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