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雞公煲。
林振東朝著馮林問道:“馮哥,怎么樣?”
“我托人打聽了一下。”
馮林說道:“你說的這個老劉是把罪給認了,他承認自己是走私販子,但是警察并不太信,準備繼續查一下。”
“這樣啊。”
林振東輕輕點頭:“馮哥,你能幫我找個律師不?我想去見一下老劉,就當老劉的辯護律師。”
有些事情,林振東覺得還是見老劉談一下。
若不是有些事沒有處理好,林振東可能都直接認罪去了。
結果馮林聽了林振東的話卻樂了:“你讓我幫你找律師?你怎么不找你干姐姐?”
林振東搖頭說道:“我姐是瑞士諾瓦公司的法律顧問,你讓她當老劉的辯護律師,你搞笑呢?”
“哈哈哈,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行。”
馮林哈哈一笑:“看在你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給你介紹一個。”
林振東感激道:“馮哥,真是謝謝你,從認識你開始就一直讓你幫忙。”
“不用謝,我其實也想請你幫個忙。”
馮林這時突然收起了笑容,然后臉色突然有那么一點為難,斟酌著怎么開口。
和馮林打交道這么久了,林振東還第一次看到馮林露出這樣的神色。
猛得林振東恍然:“馮哥,你要是追我姐你就自己去追,我向來不會管別人的私事,我只能告訴你那李立忠也在打我姐的注意。”
“噗!”
本想喝一口水稍稍壓壓驚的馮林直接噴了,然后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我說你想到哪里去了?”
林振東一楞:“恩?那是?”
深吸一口氣,馮林這才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么總在這里吃飯嗎?”
“是啊,為什么?”
林振東有些不解。
因為每一次馮林都是來這里吃飯,關鍵你要說這重慶雞公煲多好吃也不是,吃一兩次圖個鮮還可以。
次次吃。
那就有點尷尬啦。
“這家的老板姓葉,叫葉東,他的女兒今年22歲了,但是卻是有心智障礙,本來,老葉之前上班,他老婆照顧女兒,但是兩年前,老葉的老婆卻是因為意外去世。”
馮林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你不是有個蛋糕店嗎?我想看能不能讓她女兒過去試一下?”
其實馮林有些實情并沒說,畢竟老葉的老婆是什么意外等等,他又為什么如此的幫襯老葉。
這些馮林沒說,林振東也不會主動去問。
朋友相處不就是如此,如果事事都是刨根問底的話,那么朋友肯定走不遠。
再說了,林振東本來以為馮林是有什么大事需要自己幫忙,結果就是這事。
“嗨,馮哥,這是小事。”
林振東一擺手笑道:“你和老板說一下,隨時可以。”
一聽林振東答應了下來,馮林也是大聲說道:“老葉,出來。”
“哎,老了。”
葉東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馮林雙方介紹一下,然后道:“剛剛我把你托我的事給小凡說了,小凡說隨時可以。”
“真的?太謝謝了。”
葉東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他倒并不怕照顧女兒,但他不想女兒永遠憋在自己家里,然后被其它人看怪物的眼神看著。
“葉叔,我那邊有10個喜憨兒在做面包,還有12個喜憨兒在洗車,你什么時候得空,可以陪著你女兒去店里看看,如果愿意就可以先留在哪里。”
林振東朝著葉東說道:“而且你也可以放心,店是我姐姐看著,她人挺好,更不會做出虐待的事,店里全程監控,等您女兒去了會有專人教她的。”
“小凡,謝謝,謝謝,您說的這是哪里話,能夠幫我已經很感激了,我哪可能存這種不信任的心思?”
葉東忙說道:“那要不明天中午?”
“行,可以。”
林振東輕輕點頭,這對于他來說只是一件小事。
可是對葉東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事,他對于女兒想過很多辦法,可是因為智力的原因,休說找工作了,生活自理都困難。
前不久,葉東聽說魔都有個喜憨兒,他也是了解了一下,可是去店里問的時候人家說名額已經滿了。
沒有想到竟然峰回路轉。
“不,這個錢就當我請了。”
葉東是打死不收費。
在他看來,一頓飯是無法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的。
“這…”
林振東有點無奈。
馮林笑了起來:“小凡,你把錢收起來吧,就讓老葉請吧,否則他肯定不會安心的。”
“那好吧。”
林振東把錢包收了起來說道:“我先走了,葉叔,你明天去的時候提前給我打個電話,這事我會給我姐說一聲的。”
目送林振東離開,葉東嘆息說道:“小馮,你這樣幫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什么都不必說。”
馮林微微搖頭,有些愧疚的說道:“當初要不是我,葉嬸也不會…”
警局。
李子朝著孫偉說道:“頭,我依次的問了那五個人,他們都是表示每一次的送藥都是神父送的,其它人并沒有見過。”
“恩?”
孫偉微微皺眉:“看來這條線索斷了。”
李子有點遲疑的說道:“不過我發現他們五人好像都是受到過驚嚇,尤其是張光更是說話語無倫次,和之前判若兩人,后來我們查了一下,說什么的都有,有說張光是嫖娼沒有給錢的,有說張光當時腳踏兩只船,然后被人家哥哥給堵門的,還有說張光睡了自己嫂子的等等。”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孫偉有點無語:“張光的事怎么樣我并不關心,既然他們知道的不多,那么就再去找找其它病人。”
“沒用了。”
李子苦笑道:“我剛剛去見了一些慢粒白血病人,被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們說我們是藥廠的死狗,草菅人命。”
“放屁。”
孫偉一聽這個怒了:“我們累死累活的不就是為了他們病人好?他們吃仿制藥,真吃出問題來怎么辦?”
李子欲言又上。
其實那些病人說的比這些還狠,但是他李子是真的強硬不起來,看著一個個慢粒白血病人痛苦的樣子,李子覺得都羞愧難當。
這樣做。
或許真的不對。
李子寧愿去辦其它案子,他也不想去面對這些可憐的慢粒白血病人。
對于下屬的心思孫偉并不關心,他雖然功利心重,但是要他就這么輕輕松松的結案,他做不到。
畢竟神父有可能不是幕后之人。
如果揣著明白裝糊涂。
那樣的話,他和一些害群之馬有什么區別?
林振東回到了面包坊。
他向姐姐說了葉東女兒的事,然后也是接到了顧青的電話:“恩?行,我知道了,那待會見。”
“慧姐,各大病友群有沒有什么變化?”
掛了電話后,林振東朝著劉思慧問道。
“依舊是一團亂,很多人都是把怒火發泄到了張光五人的身上。”
劉思慧朝著林振東說道:“據說如今這5個人的家里已經都被包圍了,還有人準備去砸玻璃。”
“呵呵,好。”
林振東也是笑了起來。
越亂越好。
只要亂的越狠,這些病人們越憤怒,越偏激,那么才有可能新聞爆出來引起的熱度越高。
30分鐘后,顧青來了。
很顯然,顧青的神色有些疲憊,但是眼里卻是難掩興奮的神色。
刺激。
真的刺激。
“凡哥,張光、平艷、趙嘉、馮偉文、周文五人都是付出了代價,尤其是張光,這家伙完蛋了,他老婆也是準備跟他離婚了。”
顧青呵呵的笑了起來:“至于周文、平艷、趙嘉、馮偉文四人則是休想安寧了,有病人全天24小時跟著他們,尤其是平艷,她還想著免費吃藥訂婚呢,結果有病人就說平艷是出來賣的,否則怎么有錢,她未婚夫一聽就直接跑了…”
這些事,顧青是輕描淡定的說出來的。
倒是一旁的劉思慧有點聽不下去了:“不管怎么樣,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過嗎?”
顧青一轉身朝著劉思慧突然說道:“慧姐,你現在手里是因為有印度格列寧的藥,但假如你手里沒有藥了呢?如果神父被抓了,我們永遠沒有印度格列寧了,那誰來救你的孩子?誰來救我的老師?”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對好人是百般苛刻,對好人卻總是萬分容忍。
一個好人,如果做一件壞事可能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了。
但一個壞蛋,如果偶爾做一件好事卻有可能換一句‘浪子回頭金不換’。
憑什么啊?
顧青為此這次出手是毫不留情,不止他,其它病友群的所有人如此。
在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
什么禮義廉恥?
什么道德素養?
完全不重要了。
而林振東在顧青對于張光做的事后,他也是有些震驚。
尼瑪。
他突然朝著顧青問道:“你難道也是三次元的嗎?”
顧青一副呆滯的神色:“凡哥,你說什么?”
“沒事,我說你這事做的漂亮。”
林振東哈哈一笑:“有些人,如果不知道疼,是不長教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