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擊隊一直在進行著最開始的事情。
外面運糧食進村,以老張為首的三人用糧食收攏人手,擴大游擊隊的規模。
“你說,我能打死多少個鬼子。”
行進在路上的葉偉強一臉興奮的撫摸著手中的漢陽造。
這支隊伍里,他的年紀最小,玩心也最重,對手中的步槍最為喜愛。
“你?能打死一個鬼子算不錯了?”老張淡淡道:“我們當中,絕大多數兵,一輩子,都打不死一個鬼子,他們的槍,比我們更厲害。”
老張并沒有用什么我們一定會走向勝利的言語鼓勵眾人,反而用一種平靜到絕望的語調來敘述。
對啊。
這些人不知道,作為后世的人李果是知道的。
日國人淘汰下來的王八盒子,在華夏只有小隊長有資格使用。
日國人不僅能吃飽飯,還能吃上肉,喝飲料,和抽煙,華夏小兵呢,饅頭和稀粥能吃到飽算是不錯了,使用的也是很落后的漢陽造。
不然,為什么叫艱難抗戰。
現實,不像電視劇里的抗戰奇俠一樣,能夠一個打一百個,更多的,是用一條條血淋淋的生命去換取勝利。
“打不過為什么還要打呢?”葉偉強撓了撓腦袋,他年紀還小,不知道里面的道理。
“因為這片土地是我們的家。”
......
行進于一個又一個村落之中,吸收流離失所的青年少年們。
跋山涉水的日子不能說多舒服,不過對于葉偉強等人來說,有饅頭吃,還不用跟鬼子打架的情況簡直是最棒的。
試想一下,就連國民區zf都投了,這幫子拿著小米步槍的泥腿子又有什么大作用呢。
“上面的補給已經下來了,同志們已經到楊家村了,這一次的補給很重要,甚至關乎于這一場戰局的勝利與否!”
說話的人是一個面容黝黑,腰間別了個三八大蓋的中年男子,是派發粥水的那個人,也是這一伙人中的老大,叫王成峰。
王成峰眼神兇惡,橫肉滿面,從眼神就能看出來他是殺過人的。
在面對王成峰的時候,就連最為跳脫的葉偉強都老老實實的低下頭,那賊眉鼠眼的小眼珠子都不敢瞥多一眼。
也不知道心虛,還是害怕。
“牛陽山!”
“在...我在...”牛陽山慌忙的站出來。
王成峰犀利的眼神盯了牛陽山一陣,牛陽山立刻就低下了頭。
“哼,怕什么,面對我都怕,你要面對鬼子兵的時候不得尿了褲子。”王成峰嗤笑道。
“我...我...我不怕!”
“你說不怕就不怕吧。”王成峰繼續叫道:“楊二,邵中強,向成,出列!”
四個年紀比牛城陽大一點的人出列,這些人的身份也都是難民轉兵。
“你們四個人,各帶一些人去周邊的村子駐扎,我們去楊家村接收物資。”
“是!”
葉偉強是樂呵了,小聲在李果耳旁說道:“這幾天走的我屁股都快走裂,總算能休息一下咯...”
葉偉強早就不想看著這滿臉兇惡的大隊長咯。
在王成峰的指揮下,隊伍被分成了幾波。
去周圍的村子駐扎,而王成峰則帶著信的過的人去接收楊家村的物資。
言下之意是這一批物資很重要,讓李果有些好奇,這是什么物資呢。
糧食?彈藥?槍支?
還是別的什么...
“我們在這里也樂得清閑。”葉偉強在村口,找了個大樹下乘涼。
山里就是這樣,白天熱,晚上涼。
幾人都把手中的步槍放下。
幾個村子里的小孩子看到幾人進村的時候,雙眼都閃閃發亮的。
那閃閃發亮的表情讓牛陽山,葉偉強還有劉洋三人都一陣陣的自豪。
“大哥哥!你們是來打鬼子的嗎?”一個扎著雙馬尾辮的小姑娘一臉崇拜的看著四人。
葉偉強也不怕吹牛皮吹破了肚子,一臉膨脹的笑道。
“那當然,鬼子兵算個卵,老子一個能打10個!”
“大哥哥好厲害...”
“大哥哥,把鬼子兵打回去!”
小姑娘叫二丫,帶著村里其他孩子們跑來圍著幾人玩。
葉偉強無聊之余甚至和這幫小孩子玩起了捉迷藏來...好像并沒什么毛病。
某種意義上來講,葉偉強就是個比較大點的孩子。
二丫玩的很開心,然而很快,二丫就被女人捏著耳朵抓回家里去了。
“就你還打10個鬼子兵呢,你能不逃跑我叫你一聲葉哥。”牛陽山絲毫沒留情面的打破了葉偉強的幻想。
“你說的!老子不跑你叫我葉哥。”
葉偉強眼神一亮。
牛陽山點了點頭。
而劉洋則是盯著那扎著雙馬尾的二丫背影呢喃自語道:“也不知道我妹怎么樣了...”
劉洋有一個妹妹。
只可惜的是,在村子毀掉的時候,妹妹也跟著父母走散去了。
看著觸景生情的劉洋,牛陽山咧嘴道:“活下去,總是有希望的,你不僅能找到你妹妹,你還能看著她出嫁,她也能看著你娶媳婦兒。”
“希望吧...我真的很想再見一下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像那個女娃子一樣,能跑能跳,能摔能爬呢...”
“對的,我還沒喝過酒呢,至少讓我喝完酒再死吧。”葉偉強吞了口口水,以前買不起酒,現在從軍了,喝酒的機會就更少了把。
李果則是笑了笑道:“等進了城里,偉強,我們來一杯?”
“行啊!修竹哥!”
活下去,就有希望。
不管發生什么都要活下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轟隆的聲音傳來。
來的猝不及防,來的突然。
那一陣爆炸的聲音讓李果直接趴了下來,耳膜也好像被炸的穿了孔。
聲音好大。
原來,暫時性的失聰是這樣的。
包括李果在內,四個在牛棚里的人都一陣失衡,被炸響的聲音炸的找不著北。
劉洋則呆呆的望著火光冒起的房子。
那房子,不就是剛剛二丫和她母親進去的屋子嗎?
四人都保持著無聲的寂靜,灰頭土臉的像一條狗,望著火光冒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