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陣法,世間又有哪個教派能比得了截教。
接引準提在靈山外布下的大陣固然高明,但是沒有圣人主持,燃燈又剛執掌西方教,許多東西都還未熟悉,靈山的大陣燃燈自也還未掌握。
如今靈山的大陣卻是無人主持,徐思遠帶的人雖然不多,但每一位都是高手,對于陣道也很有研究,很快眾人便找到數個陣眼。
眾人一起動手,不過十息,靈山的大陣便被破開了一個口子,于是無盡佛光噴涌而出。
要全破大陣有些困難,但是在無人主持的大陣上撕裂個口子對截教弟子來說真沒有什么難度。
于是這一日在靈山的信徒見到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佛光照耀八方,佛音響徹十萬里。
只是在那無盡佛光中卻有數位道人走入靈山,領頭之人一襲白衣,手持寶劍,衣袂飄飄。
說不盡的瀟灑,道不完的飄逸,更有如淵似海的威壓,讓人心生敬畏。
在靈山外的不少信眾心中竟然有了這一個念頭:這便是仙嘛?比起佛的超脫,仙的瀟灑似也不錯!
“觀世音菩薩以后當協助本佛祖處理我教事務,雖然菩薩,但可與佛陀同列,見佛陀不拜,其他教眾拜觀世音當如拜佛陀。”燃燈得了觀世音的燈盞,燃燈自會厚待觀世音,不過大概也是怕日后封無可封,燃燈只封了觀世音為菩薩。
燃燈這次開口后無人敢反對,燃燈臉上露出笑容,但笑到一半時燃燈的笑容便僵住了。
燃燈抬頭望天,真正的靈山自成一界,徐思遠帶人破陣,便等于把靈山的天撕裂了。
天穹裂開,仙人仗劍而來。
靈山本到處都是佛光,但這時仙的氣息也灑遍靈山,這是對靈山的褻瀆,也是對燃燈的不敬。
被人殺上門來,這是兩位圣人開辟靈山后的第一遭,而且是選在他剛即位佛祖的時候。
燃燈臉色鐵青,為何接引在的時候不來,這是看不起他燃燈還是想讓他在西方教眾人面前難堪。
靈山光是羅漢菩薩便不止數萬,但是徐思遠,無當,金靈,龜靈,三霄和孔宣加在一起也只有八個人,不過八人卻也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哪怕放眼望去,靈山之中全是光頭,但眾人還是無所畏懼,有徐思遠這師兄在前,那么還有什么可怕的。
“恭賀燃燈道友成為佛祖。”無當等人一起大喝道。
同時劍氣沖天,在一片劍光中金玉成灰,婆娑林倒。
這便是截教弟子送上的賀禮!
“當!”
大雷音寺的鐘聲響起,西方教立教多年,日積月累下來也不知有多少信徒的靈魂留在了靈山,這些都是最虔誠的佛教徒。
不論是活著之時還是死去之后,他們都愿意為佛獻出一切。
包括生命甚至靈魂!
鐘聲響起,無數信徒匯聚而來,無盡佛光洶涌澎湃。
燃燈卻并未第一時間沖出大雷音寺,對徐思遠他還是有些忌憚,但是燃燈卻也不慌,別忘了這是靈山,這是西方教的根本重地。
如今燃燈可以調用的力量實在太多,且先讓你截教囂張一會。
混沌之中,老子來見原始。
“師兄,”原始低聲道,比起上次,原始似乎又消沉了些,叫了一聲師兄后原始便再無他言。
“師弟難道就這般看著慈航等人成為他教弟子?”老子問道。
闡教金仙每一位都是原始的真傳弟子,真傳弟子背叛,對圣人來說也是莫大的恥辱。
“我如今出不了混沌,也只能如此了。”原始開口道。
“你將混沌幡賜予了廣成子,若你真想,慈航五人如何走得出昆侖?”老子道。
原始頓了片刻才道:“終究曾經是我的弟子,殺了他們于心不忍,且由他們去吧!”
“你以前可不曾由著截教壯大!”老子開口道。
原始無言,老子嘆了口氣后又道:“罷了,便是為兄也算不定一切,本以為讓燃燈做佛祖是一手秒棋,沒想到接引如此不要面皮,既然如此當再狠狠的削一削接引的臉面。”
“師兄打算在混沌中看住接引?”
老子點頭道:“我三清不得隨意出手干涉世間事,那接引自也不行。”
原始突然道:“師兄可派化身在人間行走,這么多年過去了通天未必不能遞出一劍。”
老子搖頭道:“我既然不喜西方,自得表明我的態度。”
原始沉默了許久后道:“有師兄在萬事無憂,師弟我就不摻和了。”
作為圣人需要像誰表明態度?世間唯有其他圣人值得老子如此做。
老子是在像通天示好,而且老子來問原始,不是要原始出多大力,而是通天的弟子在靈山,原始哪怕只是去接引的道場外看著也不一樣。
若把西方作為共同的敵人,有了一樣的立場,三清也許還有重新團聚的時候。
但原始最終還是拒絕了,原始輕聲道:“師兄,若有一日玄都被斬,你便當能明白我和通天的感受了。”
“我回不去了,通天也是一樣!”
老子最終也唯有嘆息,是呀,世上已無三清了!
老子轉身離去,這一紀元,他與原始已不是一路人。
徐思遠來到八寶功德池邊,功德池中有三位仙人被鎮壓了快千年了。
三位仙人已經顯出原形,只見功德池中有一金須鰲魚,還有一青獅白象都被無盡佛光壓制,三者都有些萎靡不振,雖還有少許上清仙氣護體,但是仙氣微弱,這三位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這三位自然便是不愿信佛而被壓在功德池中的烏云仙,靈牙仙和虬首仙。
在后世這三位成了慈航文殊普賢的坐騎,三位本來是通天的隨伺仙,也就是通天身邊的童子,地位等同于真傳弟子。
哪怕是做圣人坐騎也是對通天的羞辱,可是他們最后卻成了文殊他們的坐騎。
真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不論是為了截教顏面還是為了同門情誼,徐思遠都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徐思遠來了,來到了佛教老巢。
徐思遠這時有些歉意的道:“三位師弟,師兄我來遲了。”
“不,不遲,謝,謝過師兄。”唯有烏云仙還勉強能說出話來。
徐思遠開口道:“師兄,”
“接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