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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抓捕行動

  “現在什么情況了?”一片夜色之中,秦軻把目光從遠方熙攘的燈火中收回來,低聲對著虎問道。

  顯然這一次的虎做了不少準備,不但在上身披上了一件軍中的盔甲,腰間除了一把常備的手弩之外,還掛上了短鏢、匕首、毒藥、勾爪、繩索之外,就連用以干擾戰馬的拒馬都有。

  單單是從這一點看,宮武就絕不是什么易于的對手,至少在校事府的案卷之中,這個宮武曾經隸屬于高長恭出征唐國的八千青州鬼騎之一,僅平榮山一戰,一把長刀便斬下了唐國四名小宗師的頭顱。

  虎雖然修為已至小宗師,但和秦軻一樣,還只是初涉,而小宗師與小宗師之間差別十分巨大,多留心準備充分一些總是對的。

  “已經進去一個半時辰了。”虎搓了搓自己的手,在掌心哈了一口氣,隨后握住刀柄道:“線報說,他一人出府,并沒有任何人隨行,而且一路幾乎馬不停蹄地到了這里,想必是準備和什么重要的人接頭聚會。”

  什么重要的人,虎不知道,但他認為只要一旦破開這道門,許多答案自然能浮出水面。

  這是一間看上去冷冷清清的鋪子,牌匾上的油漆剝落,只能歪歪扭扭地顯現出“湯記雜貨”的字樣,這條街上行人本不多,一看到這鋪子四周排列整齊的十八名校事府探子,更是紛紛嚇得趕忙繞道。

  不過,虎思慮周密,除了這十八人之外,他還安排了其他人把守整條街道,這些人走出不遠依然會被校事府的探子們暫時扣押,從而避免不軌之徒渾水摸魚,引發什么變故。

  “三個小宗師,三個氣血第三重,五個第二重,剩下的全是第一重,這已是我臨時能調撥的極限了,只是…不知道宮武是否還留有后手。”虎低低地說了一聲,隨后就準備開始破門。

  其實校事府的武力機構并不算特別強大,更多突出的是一個“勘察”能力,當真正需要調動大量武力的時候,都會有人傳遞信號到巡防建鄴的雷軍,以軍隊之威對抗可預見的危險。

  不過怎么想,三名小宗師,算上秦軻已經是四名,加之校事府的人平日里都有訓練應對高手的合擊術,想來這城中已經沒有什么勢力可以戰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即將行動,秦軻感覺胸膛中熱血在無聲之中翻動,一只手也握緊了菩薩劍的劍柄。

  “破!”

  隨著虎一聲低喝,他的腳已經狠狠地抬了起來并且帶著全身力量踹到了那道樸素的門扉上,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那座門扉竟出乎意料的堅固,反震回來的力量十分強大,竟然讓虎這樣的人都倒退了半步。

  不過大門轟然倒下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戰斗之中,前排的四名校事府盾兵身穿鐵甲,手中舉著半人高的鐵盾當先沖了進去,只聽見叮叮當當的幾聲響,地上多出了好幾支弩箭。

  而校事府后排的探子也不甘示弱,隨著他們避開第一波的弩箭之后,同樣直起腰來,從同僚的肩膀后方對著前方扣動扳機,隨著嗤嗤幾聲之后,對面頓時響起痛呼。

  校事府配備的弩,力量其大,足以射傷小宗師以下的沒有專門錘煉過體魄的高手,只是裝填緩慢,因此他們射完一輪,就順勢扔掉了弩,抽出腰間的鋼刀開始發起突擊。

  一時間,整個雜貨鋪內雞飛狗跳,搏殺聲響徹整條街道,向著樓上樓下兩個方向同時發起的攻擊迅猛無比,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雜貨鋪里的人就已經倒下了三四人。

  秦軻縮在盾兵的后方,和另外三個小宗師一樣,并不急于出手,只是在有限的距離之下會刺出一劍,力求把人殺傷而不殺死,也同樣是留著力量準備好接下來的戰斗。

  “留活口!”虎大聲地怒吼,他看見一名校事府探子因為受傷而發起了怒,不斷地拿著手中的刀一刀一刀地對著地上人揮砍,血肉不斷地向著四面飆飛,只能是一腳踹了過去,把自己人直接踹翻在貨架上,咔咔聲之后,貨架轟然碎裂。

  “上樓!”秦軻同樣也看到了這一幕,但他沒有時間顧及,只是和身旁另外兩名同為偵緝尉的小宗師交換了一個目光,隨后同時躍出陣列,像是一陣暴風一般直上樓層。

  這間雜貨鋪很大,格局也一點不像是販賣一大堆大大小小物件的地方,倒像是一個堆放貨物的鋪子,而秦軻只是一腳踏在樓梯轉角的貨物上,整個人就迅捷地沖進了二樓。

  校事府的人緊隨其后,盾兵抵擋著樓上砍下來的刀斧,同時也咆哮著刺出手中的鋼刀,一名校事府的盾兵被一人直接撞得從樓層上摔倒,隨后“撲通撲通”一股腦地從樓上翻滾下去,并且在這個過程中,兩人也在不斷地爭奪著壓在對方身體上的力量。

  遺憾的是,這并不是青樓,不會有什么香艷,兩人都是用盡了全力,同時那名雜貨鋪的敵人在發現手中的劍已經脫落之后,果斷地抽出匕首,直接刺入盾兵的肩膀。

  “嘶…”盾兵齜牙咧嘴地發出痛呼,同時雙目通紅,兩只如同鋼鐵澆筑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敵人的喉嚨,同時用手肘直接格開握住匕首的手,又是在地上一陣翻滾。

  但整個樓下似乎都是校事府這邊一面倒的勝利,雖然雜貨鋪里不乏有修行者,但沒有校事府的多,并且猝不及防之下他們根本來不及應對,只能憑著感覺廝殺。

  這樣一來,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樓下基本都被肅清,校事府這邊只傷了五人,甚至連一人都沒有死去,只是各自都喘著粗氣。

  不過他們也沒有時間停留,解決完了樓下的人之后,留了幾人看管俘虜,其他人再次匆匆忙忙地向樓上沖去,踩得那簡陋的樓梯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而在二樓,戰況則遠比下方激烈,雖然說三名小宗師已經十分強大,但第一時間走出房間的宮武顯然要比虎推測的更為強大,一把長刀在他的手中如柳葉翻飛,看似輕盈,卻又勢大力沉,僅僅一人就壓制得兩名小宗師幾乎抬不起頭來。

  而他的幫手則是一名蠻族的武士,身形高大,用的更是長柄重錘,原本秦軻以為這樣的兵器在樓上這樣的空間里并不方便,但事實是這個人根本不在乎什么門、窗、天花板、柱子,只要他揮舞到的地方,全部被砸成稀爛。

  秦軻才后撤避讓開重錘的同時,眼睛微微瞇起,隨后菩薩劍順勢而出,直接為身旁一名趙姓的偵緝尉當下宮武的長刀,那名偵緝尉還沒有來得及道謝,隨后就聽見“轟”地一聲,柱子又被那名蠻族武士砸得塌下去一大塊。

  “房子要塌了!”秦軻罵了一聲,隨后手持菩薩劍一人封住了蠻族武士,也把虎撞到一旁,讓他和另外兩名偵緝尉一起去解決宮武。

  校事府的探子們沖上了樓,剛剛在樓下他們已經把之前的弩箭重新填裝,因此這時候又能發出一箭,隨著嗤嗤的聲音一響,六枝弩箭分成兩批飛了出去,有一半掠過宮武的身側,有另外一半則是被宮武以長刀劈落。

  而趁著宮武的氣焰被壓制,虎一聲怒喝,舉著刀直接切入了宮武的三步之內,逼得宮武后退,而另外兩人一見虎這般悍勇,也從左右兩邊向前發起進攻,壓制宮武。

  秦軻一人與那名蠻族武士對陣,只覺得這個人的力量其大,每一次菩薩劍與重錘碰撞,那股力量都反震回來,使得他手臂隱隱作痛。

  不過以他如今的修為,要敵過此人并非不能,只是如果不用壓箱底的東西,一時間也很難分出勝負。

  他身體里的雷電顯然是不能用的,因為那根本就是一種無法控制的狂轟濫炸,如果他真的扔出來,只怕不光是面前這個蠻族武士,就連校事府的人都會被卷進去。

  自然,他只是保持壓制的同時,以七進劍尋找空隙,而幾個照面下來,蠻族武士也中了幾劍,可這家伙不但沒有后退,反而像是一頭熊一樣越戰越勇,連連咆哮著撲了上來。

  所以…你們這些蠻族的都是瘋子么?

  秦軻暗罵了一聲,看著那漆黑的影子向著自己如山傾倒,他向后退了幾步的同時也一腳踹開了一名想要趁著空隙揮刀的校事府探子,然后微微閉上眼睛,巽風之術帶動起風游走在他的周圍,使得他身形快了更多,因此可以直接在毫發之間避讓開那可怕的重錘。

  他并不急于戰勝對方,只是希望能拖住這個人的勢頭。

  而也正是他爭取的這些時間,校事府的人開始扔出勾爪,以十分刁鉆的角度刺入蠻族武士的身軀,上面的鐵鏈是專門捶打過的,就算是小宗師要掙脫也十分不易,在這樣的戰斗之中更是讓蠻族武士舉止十分不便。

  這本就是校事府的本事了,雖然他們的頂尖高手未必多,但彼此之間的配合卻很默契,先壓制勢頭,然后再以鉤鎖拖慢速度,限制行動,再以涂了毒藥的弩箭使人肌肉松弛,光這三板斧就不知道能讓多少高手飲恨而敗。

  而蠻族武士不是什么超脫的人,相比較宮武,他的實力終究差了一些,哪怕這些鉤鎖很難穿破他那強健的體魄,但只要戰斗起來,這些鉤鎖就會在校事府探子的拉扯之下越陷越深,直至入肉。

  而宮武也是看出蠻族武士并不能持久,目光微微一變,長刀一揮之間,卷起一陣狂風,吹得虎睜不開眼睛:“校事府?你們知道我是誰么?”

  “我們當然知道你是誰。”虎聲音嘶啞地道,從打斗開始,宮武的實力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們的預估,同樣是小宗師,但宮武一人對三人依舊立于不敗之地,看來這個高老爺子的護衛著實不凡。

  當初秦軻離開高府的時候,高延宗就曾經自信地說任何人如果想接近老爺子,只會是自己找死。

  這也是基于對宮武實力的信任。

  “知道我是誰你們還敢如此?”宮武目光陰冷,同時第二把刀也從刀鞘之中吐了出來,校事府案卷之中記錄過他有一處藩國血統,而在那藩國最出名的刀法,是被稱為宮家“二天一流”的一種陰陽刀術。

  三名小宗師面對這樣一名可敬可畏的高手,也是盡了全力,整個鋪子的二層都迅速變得一片狼藉。

  以小宗師的實力,恐怕把整座樓拆了都可以,秦軻當然也知道這一點,眼見整座二樓被拆是定局,索性在與蠻族武士戰斗的過程之中有意識地去控制“拆房”的方式,免得因為上頭房頂的毀壞墜落而傷到那些并無力抵御的校事府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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