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鳩大口一張,立刻將兩根光針吸如腹中,喝道“徒兒不可胡鬧,還不去后面迎接你們芝仙師叔。”
話音一落,身影也縮小丈許大小,抓著幾位妖人,就朝山下飛去。
兩點墨光在空中一閃,現出金兒墨兒身形,見空中空空無物,正各自搭涼棚滿空亂找,就聽身邊一聲低吼,一只獅面長尾,獨角龍鱗的金毛怪獸,足踏煙云,憑空現出。
背上還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通體猶如瓊玉所造,瓊鼻星目,只是頭發甚少,只有疏秀幾根,通體銀色,懷中還抱著一只通體銀白的小馬,一雙火眼正四處亂看。
頭頂還有一只仙鶴在頭頂盤旋,好像四周警戒般。
小孩見兩只墨猴,更是面露驚喜,將手連招,示意過去。墨猴一個縱身,就飛至小孩手中,各自伸出雙手,撫摸著那只銀馬。
林素娥在下面揚聲道“原來是落鳳山的獅面神吼也來了,還不請芝仙一道下來暫坐,等下在一道出去觀戰。”
空中神吼和仙鶴降落在地,芝馬一個縱步,就跳了下來,左右一看,就朝朱雀棲身處跑去,好像相識的模樣。
一片青霞陡然擋在前面,絳雪微微對芝馬一揚手,就見芝馬會意過來,兩只前蹄一起彎下,朝絳雪拜了三拜,芝仙也站在旁邊,同時拜下,口稱道“峨眉芝仙芝馬,拜見東天元曦郡主。”
絳雪微微一搖頭,笑著道“無需多禮,你兩個雖為我所管轄,但功力甚是精純,我就將乙木靈訣傳爾等,金兒墨兒也一并過來聽聽。”
金霞微閃,蕭清出現在身側,舉手道“絳雪姐可勿須責怪我算計你,芝仙芝馬一雄一雌,但并非原生一對,彼此功力差距甚遠。而令尊所需青城弟子相助,功力淺薄,難堪大用,故此還需芝仙靈液成。才讓古神鳩將芝仙芝馬一并帶來,讓你相見,相助芝馬,讓她早化為人身,和芝仙同修。”
“說來說去,還是算計我!”絳雪沒聲好氣地數落一句,一回頭,卻見林素娥正帶著一群仙禽回仙府款待,只剩下朱雀和芝馬,分明是讓兩人說話。
見芝馬抬著一雙火紅的眼睛,朝她眼巴巴地看來,心頭越發生出幾分愛憐,輕輕一抬手,就將它抱在懷中,小心撫摸 蕭清笑著道“其他人求我算計,我還不動手呢!”
絳雪才從懷中取出一顆黑漆漆的靈丹,塞入芝馬口中,柔聲道“小乖,先將這顆先天癸水戊土合練的水土雷珠吃了,我再用乙木真氣,助你將水土二行真氣運轉全身,滋潤你的法身。所謂水潤木生,厚土載物。要想本命真靈成長,光從乙木上下功夫可不成。”
蕭清搖頭道“芝馬至少也是近千年道行,在峨眉山修煉日久,早已通靈,你可嚇唬不住它。明明是水土二行奇藥所煉,只是最難尋找,更對自己無益,尋常仙人才不煉制罷了。芝馬早通靈,故意裝出害怕模樣,來逗你開心。靈藥一入口,它就知曉是不是雷珠。”
才一說完,那匹猶如兔子般的小馬,立刻吐出火紅的舌頭,舔了兩下絳雪的手掌,好像獻媚的模樣。
絳雪輕輕給它額頭一下,笑罵道“我豈不知靈丹一入口,你就能分出先天乙木氣息?還要裝模作樣,該打。不過姑且念在你們峨眉上梁不正,就饒你一次,下次再敢戲弄我,等到了靈空仙界,我們再慢慢算賬!”
手中乙木靈訣一掐,一團形如云霧的氣息,從手掌中生了出來,將芝馬全數籠罩在內。口中更噴出一顆綠豆大的青濛濛的珠子,緩緩在芝馬的四肢百骸滾動。
蕭清將絳雪將才修煉成形的本命元丹噴出,替芝馬洗肌伐骨,心頭也是微微一震。
知道絳雪并非是心疼芝馬才故意成全,而是為了將來這對成道芝仙割舍本命靈血,幫助青城門下弟子提升修為,才能以廣成金船出世的五丁神斧砍伐無終嶺的那棵神木,讓巨木神君脫去天庭禁制,好重返靈空仙界。
他前些日子在不周山凝煉的太元丹,其實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本命內丹,亦是道家所謂的金丹。他此時太乙金丹已成,自是金仙一流的人物。
此時絳雪的那顆清濛濛的珠子,僅僅在外層泛起少許金光,知道至少還需幾個甲子的苦修,才能將金光改外在內,初窺金仙門徑。
唯恐炫耀,心念一動,玄門的太清神光化為一幢金霞,將當地籠罩在內。只見金霞只有蟬翼般的一層,猶如一片薄薄的輕紗籠罩在花林中。雨水自然而然地從金霞中透過,只有蟲蟻鳥獸經過間,微微生出一絲阻力,也毫無障礙地透了進來。
心頭微微嘆息一氣,知道是功力尚未勘破物我外相所至,天地生出的雨水霧氣,因無人主持,乃天地之物,自然和他的太清神光融為一體,不分你我。但一切生靈卻是有主之靈,故此和太清神光氣機感應,微微遲上一線。
將來功力精進,勘破一切生靈本相,就無所障礙。正感嘆間,突然心有所觸,一點金光從身上飛起,一晃就射入秦嶺前的云空中。
本體也緩緩坐下,飛出一片金霞,包裹這芝馬行法。絳雪瞟了他一眼,奇身道“你化身去得那么急,究竟是什么緣故?”
蕭清笑而不語,心念一轉,就見化身所寄神的洛珠,已經飛至秦嶺上空。
見已化身為矮胖少年的龍淵懷中抱著一只簸箕大小的三足蟾蜍,腰間胳膊盤著一條花紋斑斕的蟒蛇,腦袋上還趴著一只通體碧綠尺許長的蜈蚣,正被十余道劍光追殺。
他也未用什么法寶遁光,猶如醉八仙般地劍光中上躥下跳,只是有時劍光迅捷,剛要斬到身上,身上的三只千年靈物要怒氣發威,他才連忙伸手擋住,不令出手。
出手的十余人劍光都正而不邪,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道銀虹更是嬌嬈萬千,始終追在龍淵背后,前方十二道劍光好像久戰不剩,突然一聲招呼,各自騰空飛至遠近峰嶺上,按照九宮八卦方位站定,手挽靈訣,將劍光各自化為二三十丈長短,從四面八方朝龍淵圍了上來。
龍淵倒是怡然不懼,瘋瘋癲癲地數道“八十六、八十七,馬上就到一百零八招了,你們這些小輩稀松平常的劍法還傷不了我,可要依照誓言,拜在我門下。不然你們打傷我的守山靈獸,你們可賠不起。”
“妖孽,你鬼鬼祟祟,滿身毒物,又在我仙府地下穿行,四下埋伏毒物,分明是意圖不軌。我門下弟子無意發現,才將你逼出來。你居然說你是路過,這點說辭,就算是三歲小孩都不信,還要狡辯!”
一聲厲喝,從天空傳來,就見一道青虹一道銀光長虹經天的落下,現出一個身材高大,面如朱砂的白衣老人,銀髯飄飄,將手中鐵杖一頓,仿佛山嶺都微微一顫。
銀光收斂,現出一位身穿黑色道衣的冷面道姑,更喝道“此等妖人,分明是仗著身中五毒妖物,想將你我兩地一網打盡。盡管隱藏得巧妙,卻非人身修成,豈能瞞過我法眼,豈能容你!”
將手一指,就發出一朵紫巍巍形如如意的燈花,朝龍淵當頭打下。
“臭婆娘,小爺好生分說,你偏偏不信。不要以為有紫清玉府太虛宮中乾靈燈上所結兜率火,小爺就怕你!剛才讓著你,還以為是故人所借,才躲在一邊。這時候又來擺顯,原來威力差了十萬八千里,也是借來的,我就先借用借用,等下還你!”
龍淵見那團紫焰飛來,揚手飛起一個灰白色的網兜,就朝前罩去。
蕭清心頭微微一喜,知道大笨龍身上孽根吃軒轅法王三人合力,幾乎全數煉化,此時才不發橫,趁機生出搶奪之心。只是借來對付妖鬼徐完幾人,用完就還,存心氣氣這女仙。
“龍師兄不可魯莽!”
蕭清一下現出身來,憑空落在當地,衣袖一拂,將大笨龍分化出來的太陰地網可蕩了回去。
元鼉本有媧皇所贈烏靈牌,不怕諸天真火,再加上太陰地網,簡直是手到擒來。
面前女仙施展的紫清神焰和李英瓊雖是同宗同源,都是乾靈燈所結七朵燈焰之一。但李英瓊所得三朵是大的,更有師父楊瑾贈有前古神油助長威力,再兼乃是太清嫡傳,威力比之厲害了百十倍,都不是龍師兄兩件克制法寶的對手。
至于前面飛來的那朵兜率火,也不見有什么動作,就徑直冉冉飛回那女仙手中。
蕭清轉頭對龍淵道“還不將你地下禁圈朝前挪移前方八十一里,讓開此間幾位仙人洞府,再有片刻北冥妖鬼就要過來,你率韓仙子白犀潭的水宮精怪在地下迎敵,上面交給鳩師兄和朱兒出力。”
龍淵一聽,知道沒有和這惡婆娘打起來是做對了。不然早就一把火將她的老巢給燒成瓦窯了。有師弟出面,這些正道仙人至少也該賣幾分面子。將足一頓,也無云光飛起,人就徑直朝地下鉆去,根本不觸動下面的三層禁制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