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微微怔了怔。
沒有一個人離開?
“這可令人吃驚,我以為他們都會找借口走了。”季晨搖頭,緊接著點頭:“但這樣很好,嗯,很好。”
他坐起來,發現自己肩上的傷勢居然好了大半,再一看塔利亞肩上和小腹上被他捅的刀傷,突然有點不自在。
“我,不,是不是我們都中了克萊恩的恐懼毒氣?或者還有毒藤女的花粉以及小丑的笑氣之類的。”
“和你猜的差不多,”塔利亞漫不經心的回答:“小丑本來就是絕佳的化學家,不過既然你醒了當然解藥也制出來并且合格了,你是最后一個醒的。”
什么玩意兒原來我真的也中了招嗎。
“不過他們既然都沒走,然后守在我身旁的就你一個?這讓我感覺我的人緣真的差到了一定地步啊。”季晨開玩笑道。
“關于這個,”塔利亞強忍著笑意:“本來你旁邊人是不少的,畢竟這次可是就靠你翻盤,只是可惜了…”
她搖頭嘆息:“某個人啊,一旦睡著了,哪怕解了恐懼毒氣,還是在說夢話。”
季晨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塔利亞毫無生澀的描述:“好像說著什么,‘媽媽我怕,我好怕’?其他幾個人呢,為了避嫌也就把我推進來了。”
季晨:“…”
特么的我睡著了原來這么丟人的嗎。
他艱難的問:“有誰…聽到了?”
“不多,”塔利亞的表情依舊很幸災樂禍:“也就是布魯斯,達米安,迪克,杰森,提姆,芭芭拉,卡珊德拉,阿爾弗雷德,還有那位來自天堂島的戴安娜,天啟星的斯科特,塔瑪蘭的星火,以及那只蜘蛛小可愛而已。”
季晨:特么的這不就是全知道了嗎?
我的一世英名就這么沒了?
為什么我不記得我做過什么關于母親的夢啊!
“我突然情愿他們都走了算了。”季晨嘀咕。
“不過算了,反正我不排斥,頂多立場不一樣而已。”
門忽然被推開,布魯斯走了進來,看起來他的表情有點奇怪,至少塔利亞是如此覺得。
“嘿,布魯斯。”
季晨打了個招呼:“如你所見我醒了,但請不用告訴我當時的細節了,我并不想了解。”
“哦,我想他只是關心你而已。”塔利亞眨了眨眼睛。
“受寵若驚。”季晨回復,然后又問:“你對魔法了解多少?”
布魯斯一愣,似乎沒想到季晨會忽然問起這個:“并不多,你要問的和魔法有關?”
“就是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存在是鎮壓了七宗罪的那個巫師,打扮的很像哈利波特里的人,穿著一身紅袍,他說得到了六個神靈的眷顧,但是急于尋找繼承人的人。”
布魯斯怔了怔:“六個神靈?哪六個?”
“所羅門,海格力斯,阿特拉斯,宙斯,阿基里斯,還有墨丘利。”
布魯斯:“很混亂的神系,不過既然牽扯到希臘,或許戴安娜知道些什么。”
季晨趕忙點頭補充:“對對對我也知道,但是我覺得還是不要問太多人比較好,我就是問你聽到過這樣的傳說嗎?”
“你說的我的確有些耳熟,但,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其實我更奇怪的是,他說他鎮壓了七宗罪,但我聽海拉說某位傲慢不是在洛…”
季晨忽然頓住,看向塔利亞,眼中意味不明于色。
塔利亞頓時了然,臉色暗了暗:“怎么,議論什么要瞞著我的?這樣可是很讓人失望,我可是從你昏睡到現在一直守著你啊。”
“你是刺客聯盟的人,忍者大師的女兒,”季晨輕輕的回答:“當然,如果你能不那么追逐目的,我當然不介意,甚至我什么都愿意說出來。”
對啊,只要我們是一伙的,什么不能說?
“只是因為立場不一樣?別忘了,你也是刺客聯盟出身。”
“刺客聯盟不止是我,塔利亞,”季晨的聲音依舊很輕:“達米安,杰森,甚至布魯斯都在刺客聯盟歷練過,幾乎都對那里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但我們卻選擇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中間可能有幾道交界線,卻永遠不可能真正交心,不,我很抱歉。”
塔利亞的表情忽然變得陌生,或許對曾經的晨星來說無比熟悉:“你的意思是,我們永遠是兩路人?”
“不,選擇權從來不在我手上…不,不對,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站的道路屬于哪一方,但和你絕對不同。”
季晨喃喃道:“我只是覺得,我只是后悔了,為什么我們要在現在談論這些,只是這樣,和剛才一樣,不,我更希望,為什么你一定要走到底,現在不是很好嗎,塔利亞。”
他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但在場的人卻又都能聽懂。
可能是恐懼毒素沒有清除完畢,可能是他還沒完全緩過勁來,也有可能是他還沉浸在那個他自己都記不得的夢里。
“不再去關心權利,不去想什么改變世界,不去顛倒眾生,就這么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
布魯斯臉色復雜,這一幕,他自己曾經經歷過,甚至比季晨還有純真的去勸說這個女人。
他也勸過塔利亞向善。
但完全失敗了,從此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他想阻止季晨說下去,因為這樣下去受傷的只是季晨而已,塔利亞可能會有感性的時候,也可能會有以親情為重的時候,但她從來都清醒的明白自己的立場。
他想勸說,但他沒有立場,也根本動不了手。
“你覺得可能嗎?”果不其然,塔利亞冷冷的打斷他。
“為什么不可能?”季晨的聲音猛然高了一截:“你愛著布魯斯不是嗎?你也愛著達米安,甚至…”
塔利亞嗤笑了一聲。
季晨咬了咬牙,兀自支持:“我感受到了,在我醒來的那一瞬間,周圍充斥著的狂喜情緒。”
“那你感受的很準哦,小晨,那個時候我真的擔心的不得了呢,好吧你把我說動了,雖然說不動也沒什么,我不聽你們兩個的機密不就是了。”
塔利亞忽然笑了起來,一如從前的笑容,卻再不見之前的笑意。
她站起,推門而出。
沒有人阻止她。
季晨無言,只是低聲,但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線再次重復。
“不去關心權利,不去想什么改變世界,不去顛倒眾生,就這么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真的這么困難嗎?”
“塔利亞,你究竟為什么做不到,布魯斯,你又是因為什么做不到?”
“還有我,我又是因為什么。”
他看向布魯斯,布魯斯自從他與塔利亞起了糾紛后就沒再開口,甚至就像一座石雕一樣一動不動。
“好吧,你也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季晨嘆了口氣。
“那個叫什么,做不到的,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喂馬,劈柴,周游世界。
從明天起開始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