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這種東西擁有魔力,明明要自己動手,但是程處默這養尊處優的少爺竟然也沒脾氣。
將那牛肉和羊肉放進鍋里一燙,肉卷起泛白,放進油碟里夾著一口喂進嘴里居然美味的很!
“牛將軍呢?怎么沒來?”
按照這兩人同穿同一條褲子的幾率來說,程處默在哪里牛昴也應該在哪里啊?
程處默塞了一大口牛肉說道,“他去練兵了。”
“練兵?大雪天?”
安郁吃驚了,在古代來說冬天是爆發戰役最少的季節,因為這個季節,怎么說呢?打不起來,你想想雙方排兵布陣這邊壓上三千,這邊壓上五千,而剩下的呢?就只能在寒風之中受凍了。
這樣會消耗大量的體力保暖,而且還容易生病,仗還沒開始打,先凍死一部分,你說這劃算不?當然不劃算。
“是啊!但是沒辦法啊!東突厥越是往北,越是寒冷,明年陛下就要開拔了,這仗指不定打到什么時候,所以牛將軍的打算是,讓大壯練一部分的兵適應北方的氣候。”
兩手準備,這方法倒是可行。
只不過這么機密的事情你告訴我,你是想要干什么?
安郁突然變得警惕起來,程處默這個人眼看著似乎是挺老實的,但是單憑他爹在他這里吃過無數霸王餐的負信用,就不得不讓安郁對程處默有幾分警惕。
”你說你,啥眼神啊!我告訴你這些無非是看著咱哥兩關系好。“
越是這么說,安郁就覺得不詳之風撲面而來,看著程處默的眼神變得狐疑起來,眼見安郁如此,程處默只好搓著手說道 “我聽說你有一座礦山。”
安郁吸溜一聲把白菜縮進嘴里,一拍桌子,“來人,送客。”
程處默忙是攔住安郁的肩膀,“安老板啊,怎么這么的小氣,不就是借點礦嗎?”
安郁嚼了嚼白菜說道,“借礦石?你當我包下那方圓百里的地是做什么?擺設?今日你來借一點,明日別人再來借一點,我干脆把那山送你算了,而且你要礦石做什么,你又不負責這次的統軍。”
貞觀三年的這一場仗,可謂是大場面,出動了六位名動天下的統帥,其中以李勣為主,而安郁可沒聽說李勣和程咬金有一條褲子的交情。
如今程處默要過來借礦石,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程處默個老實巴交的見安郁不同意,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有點心虛,“昨日李將軍去了我家,聊到一半說大軍裝備不足,我爹憂心國事便說你這里有礦石。”
安郁臉色黑了,看著程處默說道,“你若是不說實話,明日就莫要進我千言樓。”
程處默尷尬了,但是看安郁如此認真的神色,無奈說了實話。
李勣剛剛被調進京就聽說千言樓的名聲,但是由于千言樓的好酒難買,初入京的李勣就跑到了程咬金那個老混才那里喝酒,結果酒喝到一半,李勣不剩酒力,說出了大軍軍備缺鐵一事,哪知程咬金酒喝多了,直拍著自己的胸膛吹牛皮,千言樓的老板有一座礦山,憑著我老程的面子他怎么的也給借你點!
其實這話誰都聽的出來,是裝逼呢。
但是李勣是個實誠人,第二天早上酒一醒就往程咬金府里一坐,說什么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屙出去的粑粑不能坐回去。
這不好不容易讓老李走了,程咬金就立馬把自己的大兒子給弄過來了,為啥不自己來?
丟人吶!
安郁喝了一口湯,感覺到有點硌人,程咬金的面子不能不給,但是如果自己借了礦石,按照這群軍方大佬的性子,欠錢不還那是相當正常的。
而且就算人家不給你錢,那都是十分合理的,一句軍備,你就需要給所有的利潤讓路,一句話,商人沒有人權。
程咬金眼下這般委婉的告訴自己,還算是保全了自己的面子。
但是為啥,你造的孽,要我擦屁股。
安郁將嘴里的肉一口咬下說道,“既然是生意,明日讓李勣大人帶著誠意親自來找我談吧。”
這句話很狂妄,甚至十分自大,但是十分合理 李勣不過來談,難道要找些蝦兵蟹將?
畢竟大唐沒什么公證員,來個無足輕重的人跟我談,說的話毫無重量,到時我找誰去?
李勣就不一樣了,大軍統帥說話不作數會影響帶兵啊!
程處默原本覺得不妥,但是聽了之后許久還是決定把話帶給李將軍,只是吃完火鍋走出千言樓之后,程處默有點惆悵了 他是未來的盧國公,只要不參與造反,一輩子錦食無憂,但是眼見著背景比自己低了不知多少的安郁,程處默突然之間有點自我懷疑,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走著走著回到了程府,沒想到的是李勣又來了,正在大廳和程咬金拼酒。
眼見著程處默回來了,一把將程處默抓過來說道,“那安商可同意借某礦石。”
程處默搖了搖頭,程咬金臉色有些臭了,但是轉念一想,安老板是個心思活絡之人,自己的面子不會不給啊!
“兒,怎么回事?”
程咬金亂噴這酒氣。
程處默說道。“那安老板要李叔叔親自去談。”
李勣一愣,隨即站了起啦,摸著自己的胡子,許久,大笑,“這小商人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這是怕某賴賬啊!”
李勣大手一揮,也不喝酒了,將大毫往身上一披向程咬金說道,“程公,今日多謝款待,只是....”
程咬金抬手打斷了李勣的說辭,“李公莫要多說,你我同為大唐武將,渭水一戰需雪恥,李公快快前去吧。”
李勣的眼眶突然有點濕潤了,但是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轉身,李勣上馬奔向長平坊。
這個世界上總要那么一些不純粹的東西在推動著,但是同樣的一些純粹的東西如影隨形。
程咬金經史圓滑,但是他是個武將,渭水一戰是整個大唐的痛楚!
那是刻在大唐身上的印記,是每個武將都無法接受的羞辱。
大唐六統帥,分道出兵,這一戰需要異族的鮮血才能洗盡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