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運送恭桶的車輛就沒有了。
李二還是松了口氣,但是還是奇怪這人為何要盤弄這些腌臜之物,李二站在案牘之后仔細思量,這小子的行為不能用常理篤之,“李君羨,你去查一查。”
“是!”
李君羨抱拳而去。
隔了接近有一個月,馬周終于回到了安郁的后院中。
“東家,事已辦妥。”
馬周抱拳。
安郁眼睛一亮,站了起來,對著身邊的小三三說道,“準備馬車,我要去看看。”
過了不到一會,安郁踏上了去靈水村的車上。
快馬加鞭,不過一刻的時間就已經跑到了靈水村,此時的靈水村的山腳下已經有了有一座大型的作坊,并且竄出了異常的巨大氣味。
馬周熱情的邀請著安郁進工坊看看,但是安郁干咳一聲,“沒事兒,本公子相信你的能力,你做的一定沒問題。”
這可是未來的唐朝的頂梁柱,做事還有啥不行的?
安郁放心的很。
走到門口的時候有幾個皮膚漆黑的干巴巴的流民排成兩排站在一邊,口鼻都帶著安郁設計的口罩。
這是一些可敬的人啊!
安郁有些熱淚盈眶,“今晚每個人多加一個雞腿,再每人發一壇窖酒,放假一天!”
馬周主動的走到了安郁的身邊大聲吼道,“還不多謝東家?”
安郁按下了手,“這種形式就不要做了,不過我保證,未來你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會為自己在做的這一份工作感到驕傲!”
安郁很清楚這一群人來到這里做這種工作只是出于一種出力就能吃飽飯的想法,除了能吃飽飯,更重要的是還能賺一些小錢,只是這份工作依然讓他們抬不起頭。
畢竟是掏糞的。
安郁從袖子里拿出錢袋舉高讓所有人都能看到,“這是我發給你們的獎金,我千言樓的老板安郁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形式,我除了能讓你們吃飽飯我還要讓你每一個人堂堂正正的活在這個世上,我安郁發誓!”
此話一出,所有的工人都震驚了,是真的震驚,他們這種流民只要吃飽一頓飯就覺得這老板是天大的善人了,吃飽飯還能抬起頭這是他們想都不能想的!
“我愿追隨安東家!”
有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我也愿意。”
更多的人眼淚涌出。
安郁笑了。
同時這一幕也被快馬加鞭送到了李二的案頭。
內閣,李二正在看著這一份獨特的奏折,他的身前坐著三位中年人。
房玄齡盤坐案牘之上,正在票擬,杜如晦正在看奏章,而一旁坐著長孫無忌面露笑容地看著李二,拱手道,“陛下,那份奏折您已經看了一刻了,不知道是何難事讓陛下如此難以作出決斷。”
李二將奏折合上交給陳琳,“愛卿可以看看。”
兩人對話自然吸引了房玄齡和杜如晦同時抬頭看向那份奏折。
長孫無忌遲疑的看了看了這份奏折,打開看了幾眼之后,像是吃了蒼蠅一樣臉色難看,長孫無忌乃是陛下的大舅子,見識多廣,是什么東西能嚇得如此面露菜色?
長孫拿起案頭的茶水壓了壓舌,讓陳琳將這東西交給了杜如晦和房玄齡,這兩人看了之后都是面露菜色,杜如晦更是看完趕緊將奏折交給了陳琳,好似這奏折上也沾染了什么不可描述之物。
“各位愛卿,有何看法?”
頭一次房玄齡和杜如晦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這千言樓老板是吃錯了藥了嗎?為何要聚集全城人和牲畜的排泄物?而且還專門建立了工廠?
想到這里這三位大臣似乎都看到了無數的人圍著一個大坑用沾滿那啥的東西在里面攪拌著。
嘔...
杜如晦想到這一幕居然干嘔起來,嚇得杜如晦趕緊跪在地上,“臣殿前失儀還請陛下責罰。”
李二理解杜如晦的心情,手抬起說道,“杜卿不必如此,也是那平民行為乖張,沖撞了你。”
杜如晦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唇角回到了座位上。
“啟稟陛下,那黃毛小二行為詭異,定然是有所圖謀,不如臣...”
長孫也從這有味道的奏折中回過神來趕緊拱手。
李二抬手拒絕,“不必如此大動干戈,左右不過少年心性罷了。”
李二看了看一旁安靜的房玄齡問道,“房卿可有何高見?”
房玄齡本是在沉思不妨被打擾拱手,“陛下,微臣雖然未見過那少年郎君,但是那少年開了一家名動京城的千言樓,想必天資聰穎,自古能成大事者,心性堅定,必然不是一時嘻樂玩笑。”
換句話來說,房玄齡覺著這安小郎君是要搞大事情的料,陛下你一定要看緊啊!
李二聽出房玄齡的弦外之音,微微點了點頭,將李君羨喚來,但是李君羨走進來的時候,不知為何這三位大臣都微微的將自己的口鼻屏住了。
李二干咳一聲,沉沉的說道,“朕命你時刻檢查安家小郎君,將他所做之事巨細無遺呈報上來。”
李君羨面無表情的接下任務隨后走出大殿,邁出大殿的那一刻,李君羨的眼角晶瑩喃喃低語,“我臭了...”
殿中,李二干咳幾聲,看到了幾個為了閉氣已經青筋爆出的幾個愛卿聲音忐忑的說道,“幾位愛卿隨朕移駕御花園如何?”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眼睛一亮,齊齊拱手道,“陛下圣明。”
說著逃也似的跟著皇帝后面出了兩儀殿。
跟著皇帝跑出來的三位大臣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他們從來不知道空氣可以如此甘美,長孫無忌重重的吸了幾口,感嘆道,“活著,真好。”
眨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朝中在忙碌,百姓也在忙碌,靈水村一處臭氣熏天的作坊也在掏糞進行時。
眨眼之間收割的時間到了,戴胄帶著兩位侍郎忙的團團轉,今年雖然大旱,但是因為陛下上半年水利之舉,還是有晚出的秋稻,收稅正在進行時,而那一本本厚厚的賬本也在戴胄的桌上越堆越多。
戴胄只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快被自己薅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