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回的經驗,陳劍明這次是輕車熟路。到了曹繼信房門外,敲門。曹繼信迷迷糊糊地開門。
“干嘛?”語氣不太好。
陳劍明二話不說,把他嘴堵上,然后抓住了拖著就走。
嗯,這小子是太胖了。好在陳劍明現在力量大得很,任他怎么掙扎都沒用。
拖到一樓客廳,好巧不巧霍東洗完澡出來了。
“喲,你這是要挨個往水里泡一遍啊。”
???什么意思?
曹繼信不掙扎了,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什么意思?
困境求生法宣傳失敗。
把曹繼信推到在沙發上,松開他,再把塞嘴里的布給他拔出來。
“你是不是有病!”曹繼信惡狠狠地盯著陳劍明。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和霍東串過臺詞。
陳劍明瞪了霍東一眼。
“我缺氧還頭疼著呢,我先回屋睡覺去了。”霍東知道自己破壞了“計劃”,溜之大吉。
被罵的陳劍明沒有因為計劃失敗而不知道該做什么。
他坐到曹繼信對面。
“你對我們現在的處境怎么看?”
“你剛才想對我做什么?”
“我本來想把你丟進湖里淹死你的。”
“…”
陳劍明繼續問:“你對我們現在的處境怎么看?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該做點什么?”
“人都死光了,能做什么?等死唄。“
“你從小衣食無憂,你爹有錢,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你同學朋友也都怕你,夸你,你從來都有靠山,難道就沒想過獨立,想過要靠自己去爭取點什么嗎?“
“現在人都死光了,想這些有什么用。還不一樣得死。“
“好,這是你說的。”陳劍明再次站起來:“反正早晚要死,我幫你現在就死!”
正說著,就上手了。曹繼信這一次有了防備,但依然沒什么用,又被抓住了,這次都不著急給他塞嘴。這房子隔音太好了。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謝伯謙在樓下唱歌彈鋼琴,在臥室的人都聽不到。
拖出門,又往湖邊拖。這一次,曹繼信本以為已經知道陳劍明要干嘛,開始還不緊張,可是一路上,陳劍明一言不發,冷著臉,離湖越來越近,他緊張了,恐懼了,身體開始發抖,拼了命地掙扎。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用。陳劍明直接把他扔進湖里,然后像對霍東那樣,把他頭按在水里。死亡來臨時,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要活著!
曹繼信被拖上岸后,渾身發抖,一言不發地坐在地上,陳劍明覺得自己惹禍了,別把這孩子嚇了神經病來了。
“你沒事吧?”
不說話,甚至看向陳劍明的眼神有點恐懼。陳劍明也沒招了。
過了好久,曹繼信才慢慢站起來,哆哆嗦嗦地跟在陳劍明身邊,慢吞吞地往回走。走到別墅大門口,看到曹仁剛正拿著燈,等在門口。
曹繼信一把撲過去,撲到曹仁剛懷里,失聲痛哭。陳劍明略帶歉意地和曹仁剛對視了一眼。曹仁剛點頭示意他沒事。
自從被水泡過,體驗了一把死亡的感覺曹繼信就一直沒說話,哭夠了就自己默默回屋去了。
客廳里。
陳劍明:“不會有什么事吧?”
曹仁剛:“沒事,小孩子能哭出來就是沒事。”
沉默下來。曹仁剛沒有吸煙,說明心情還不錯。
過了一會兒,曹仁剛道:“我們要活下去,就需要一個領頭羊。現在我還在,如果哪天我沒了,你要擔起這個責任。”
陳劍明剛想說別瞎想,可看到曹仁剛那鄭重的眼神,知道這話對對方來說沒有意義。曹仁剛是個真不怕死的人,他說這話,只是在安排事情。
最終,陳劍明點了點頭。他心里還在想別的事情。
“今天就先這樣吧。我洗個澡睡覺了。”
洗完澡回屋,剛躺到床上。
“你做什么去了?”謝伯謙的聲音。
“洗了個澡,睡吧。“
“你知道這個時間洗澡是不利于睡眠的吧?“
陳劍明沒答話。
沉默,幾分鐘過去。他已經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最近這段時間出問題了,可是原因在哪里?
突然之間,每個人都精神崩潰,怎么會突然這樣了?
他覺得有些頭疼,他想不通這些問題。他做出的決定,讓人面臨絕境,激起他們的求生欲,這不是他能做出的事情,可是呢?他真的做出來了,甚至,他回想剛才的事情,當時他似乎真的有把人置于死地的想法。
想到這里,陳劍明不禁一個激靈。難道是因為異變,連他的心性也改變了?這也說不通,楊雨雨就沒事。
越是想不通,心里就越亂。
“你睡著了嗎?“謝伯謙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有。“
“你也怕死嗎?“
“嗯。“
“如果我死了,你最好保存一部分我的細胞。有機會的時候,這樣在未來你們就可以培養出另外一個我,然后在新的環境下,接受這個世界法則,在這個新的法則下,幫助你們走出困境。“
“你不會死的,我們都不會死。“陳劍明道。
與其說是定論,不如說是希望。正要聽下文,結果,對面床上傳來輕微的鼾聲——謝伯謙又睡著了。
和這個大孩子交談了幾句,陳劍明心情好了一些。這時他才又意識到,自從異變以來,他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心煩的情況了,那么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胡亂地想著,他總覺得自己快要找到突破口了,可眼前的迷霧始終沒有撥開,那層窗戶紙,他還沒能力捅破。
漸漸進入夢鄉,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楊雨雨喊醒的。
“去跑步。”
“你今天又反常啊?”楊雨雨平時起得挺晚的。現在謝伯謙都還沒醒呢。
“最近好像睡得有點多了。”
“行吧。”
健身房里,兩臺跑步機。
陳劍明跟楊雨雨說了昨晚自己做的事情,楊雨雨聽著,差點從跑步機上摔下來。
“你有病吧!真死人了怎么辦?”
“那我也沒辦法啊,整天看著這群人半死不活的,這不是急嘛。“
“我有辦法啊,你要不要試一下試?“
“什么辦法?“
“這事是我聽我爸說的。我爸年輕的時候在煤礦上干過。有一次塌方,把他們全困里面了,食物和水都很少。大家一天天地等,眼看著食物和水都要沒了,大家都要崩潰了,結果一天早上,他們隊長先崩潰了。大家都去安慰他。最后撐到了救援隊到,一出去,這隊長馬上就好了。大家后來才知道,這隊長是怕有人崩潰,他就假裝自己崩潰,大家安慰他,就沒心思多想了。”
聽著這件事,陳劍明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現在沒用啊,這不是一個兩個,是現在就兩個半人還算正常,曹仁剛算半個,如果算上剛被治好的霍東,那就是三個半。
“現在這情況,都崩潰幾個了,也沒見人去安慰啊。”陳劍明剛抱怨完,突然眼前一亮:“我覺得,我摸到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