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洛澗獨自一人下了船之后,冷、秋二女便是悄悄的跟了上去,暗中護著他的安危,她們的確是對于那徐明杰所涉案子的真相以及冤屈與否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洛澗的安危她們卻是要好生看顧著的。
畢竟無論怎么說都應承了蘇暮心的請求,多少也得上上心,再者,她們現在也是在心中覺得洛澗很有可能就是師從三十年前驚鴻一現的湘寧仙子,便是有意與之交好,以便日后得以相識傳聞中的湘寧仙子。
所以,洛澗這兩日里的所作所為又哪里是能瞞得過她們的眼睛?她們見洛澗與一眾纖夫就要往渡口行去,便是使了輕功身法,快他一步先回到船上罷了,她們前腳剛回到船上不久,洛澗后腳就帶著一眾纖夫們回來了。
打趣了洛澗幾句之后,冷流螢便是吩咐了船上的船工與纖夫們交待一些拉船的事宜,隨后便很快的起錨、拉船,因為洛澗是徐大夫的恩人,這些纖夫拉船時候格外的賣力,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便是將船從淺灘渡口拉到了深水邊上。
雖然一眾纖夫都說著洛澗是徐大夫的恩人,不能收他的銀兩,但洛澗在行船之后還是丟了一錠三十兩的紋銀到為首纖夫的手里去的,心想著總不能讓別人白干活。
游舫再次徐徐開出,洛澗自己在房中靜坐好一會,忽然想起剛才離開衙門府的時候,徐明杰交給自己的那一個小布包,隨即忙是從懷中拿出來翻看了一下,方才在府衙門口之所以沒有拒絕的原因,除了是不想推搡之外,還有就是因為這東西是用一張破布包裹著的,心里便是想應該不會是什么太過貴重的東西才對,所以這才收了下來。
現在拿出來一看,這布雖然是破舊不堪,但是清洗得干干凈凈的,盡管徐明杰在牢獄里待了十天之久,身上顯得十分的狼狽又是臟兮兮的模樣,但這小布包裹卻是依舊十分的干凈,從這就可以看得出徐明杰是多么的重視這包裹里的東西了。
洛澗一明悟了此間關系,便是有些后悔收下這東西了,但現在船也徐徐開出了十多里的路程,也不能特地轉回去歸還了,于是便不再多想些什么,輕輕的將布包打開來。
隨后,一柄小巧、樸素的匕首出現在了洛澗的眼前,說是匕首,但實則又與匕首有著很大的別,比尋常的匕首要細薄了許多,寬僅有一指左右,長則是約莫四、五寸,鞘與柄渾然一體,若是不經意間一看,只會覺得這是一枚細長的金屬鐵片而已。
洛澗入手一摸,頓感一陣金屬的涼意傳入手心,起初拿著布包裹的時候并沒有太在意,現在看看這匕首僅僅是四五寸長、一指寬、薄得似紙張一樣,但拿在手里感覺沉甸甸的,至少也有將近四、五斤的重量,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屬制成的,竟然如此沉手。
洛澗將匕首拔出鞘后,立見寒芒一現,刃邊閃著幽幽的紫芒,無需多想便知道是不可多得的利器,將其以握持手術刀的手法握在手中,對著面前空氣隨手揮動了幾下,這刃邊的紫芒陡然劃出道道紫線,令他看得是驚奇不已。
這般薄似紙張的厚度以及握持的舒適感,較于洛澗來說,與其說它是一柄匕首,更不如說是一柄柳葉手術刀,雖然它的外形的確與匕首有著幾分相似,刃身也比柳葉手術刀的刃身要長上了許多。
洛澗再細細打量著刃身,只見刃身與刀柄相接之處一面寫著精準,一面寫著與否,洛澗不禁是心中納悶道:精準與否?是這刀的名字嗎?怎么感覺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意味?也忒難聽了點吧!不過以這刀的鋒利度和厚度,不失為一把極佳的手術刀了!
洛澗再次揮舞了一下,心中忽然是生出了一個想法,便是拔下了自己的一根頭發,放到了刃邊上想要試試所謂的吹毛立斷,可沒想到的是,這跟頭發剛放到刃上,便是立即斷作了兩截,令洛澗幾乎是想要脫口而出的喊一句:我靠!
洛澗這一下才頓時明白了這刃上所寫的精準與否何意思了,不僅是心中驚嘆道:毫厘之間便是手術與殺人的區別了,心中若是有半點躊躇,絕計會被這刀反噬其身,留下無盡的污名,這徐大夫究竟是給了我一個什么樣東西啊!
良久,洛澗才將這柄名為精準與否的刀收回鞘中,又以破布包裹起來,放入了懷中的暗袋里,待意識到了刀的重量之后,洛澗這會便是感覺懷中的口袋沉甸甸的,說到底了還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罷了。
方才揮舞了一下這名為精準與否的柳葉刀之后,洛澗頓感心中技癢難耐,但苦于是沒有什么可以動手的東西,本想去尋冷、秋二女問問有沒有什么需要宰殺的活物,他可以幫忙去宰殺。
不過他沒有去找冷、秋二女,而是直接走到游舫的后艙,正巧見著船工廚娘提著一只已經是宰殺好了的雞,正準備剁塊做菜,洛澗見狀忙道:“廚娘姐姐,慢些動手。”
廚娘聞言,便是停下手來,回身行了個福禮,道:“洛公子好。”
洛澗笑道:“廚娘姐姐,今日就讓我來替你做飯吧!”
廚娘可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要求,心中有些擔憂被主人責怪,不禁是有些為難,道:“這…”
洛澗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忙是接過了她手中的菜刀,道:“廚娘姐姐,你去煮飯溫酒吧!菜讓我來做就好了。”說著,便是揮舞起手中的菜刀,但他沒有大刀闊斧的剁塊,而是將菜刀沿著雞的各處關節下刀,又伸進了雞的腔內沿著各處雞骨切開,不稍一會,他將雞肉一扯,雞肉幾乎是保持完好無損,卻將雞骨架扯了出來,如此拆骨的刀法,令一旁的廚娘看得是驚奇不已!
隨后,洛澗又是旁若無人一般的在案板前處理起了魚、蝦、肉、蔬菜各類東西,手中的下刀的刀法淋漓盡致,不盡相同,令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后艙的冷、秋二女都看得頗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