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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三章:船家女

  亦不知道過了多久,洛澗是迷迷糊糊間聽到了開門的聲響,被嚇得是猛然睜眼一看,只見店小二正提著幾個空的茶壺推門進來,點頭哈腰問道:“少爺,您醒啦?”

  洛澗不禁是感到有些愕然:怎么自己這是沒有死么?

  他如此想著又打量的看看四周,自己此時仍是睡在了客棧客房的舒適大床上,并不是什么廟宇大殿的地磚上,不由得一下子做坐了起來,有些傻眼了,又是心中暗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叫那兩個女匪給殺死了嗎?怎么是又睡回了客棧里的?難道昨夜所發生的真就是一個夢,而不是真的?

  小二見洛澗猛然坐起又一言不發的,心想他估計是剛醒沒有什么精神吧,便是笑道:“少爺,我去給您換一桶熱水來,讓少爺洗臉漱口。”說著,便是提了桌上的茶壺出去,順手還給他掩上了房門。

  洛澗方才從睡夢中驚醒又頗為迷惑昨夜的事,一時間傻乎乎的怔了半晌,又看看自己的行囊,仍然是放在床上的枕頭邊,打開來看了看,三千多兩的銀票一張也沒有少,又想起昨夜里真氣滯塞的情景,忙是凝神運氣于經脈之上,真氣運行順暢無比,氣海丹田里也充盈十足,并沒有絲毫的異常,愣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最后只有得出這么一個結論來:昨夜的事情的確是一場夢,并非是真的,也難怪昨夜里真氣運行那般滯塞,如果是夢里的話,那就解釋得通了。

  不過他奇怪的是以往做夢,醒來之后大多數都會忘記了,有些記得但是也不甚清晰,只記得最驚險的事情,而昨夜里所發的猛,從頭到尾都記得清清楚楚,所有一切仍能在自己腦海中展現出來,甚至那兩個女匪的樣貌、香味都記得一清二楚。

  正在苦思之際,店小二輕輕叩了叩門,又提著水桶端著茶壺進來了,他道:“少爺,您洗把臉,飲杯茶,然后小人再去廚房將飯菜給端來。”

  洛澗問道:“與我一同來的那幾位叔伯呢?”

  店小二道:“少爺,那幾位老板昨日已經談好了跑商的船只,一早就出發跑買賣去了。幾位老板見少爺睡得格外的沉,叫不醒,就只好先行出發了,但是吩咐了小人帶少爺一同去談渡江的船只。”

  洛澗起身,一邊洗漱一邊道:“那便是多有麻煩小二哥了。”

  店小二又轉到了廚房,將飯菜端了進來,道:“那我先到大堂里等候,少爺用完早飯再去喚小人。”

  洛澗瞧著自己這食宿都叫人安排好了,倒也省去了諸多麻煩,稍稍用了早飯,洛澗便是收拾好行囊,隨著店小二來到了長江邊上。

  滾滾長江水,端的是遼闊無邊,遠遠的根本看不到對岸,江水連天與這兩日所見的內水江河絲毫不可同談,盡管洛澗也不是第一次見著長江了,但每次一見著心中還是不由得發出驚嘆的感想。

  店小二帶他登上了一葉輕舟,洛澗初時還未去注意立在江岸旁的船家少女,等到船家少女解開了纜繩,躍上船來之后,那清脆而甜美的聲音道了一句:“你們坐穩了,要開船啦!”

  洛澗一聽,這船家少女的聲音怎么這般耳熟?自己似乎曾經在哪里聽過一樣,不由得瞧了一眼那船家少女,登時傻了眼,脫口喊了出來道:“是你?”

  這一位船家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洛澗昨夜做夢所夢見的那兩位少女的其中一個,是那個提著利劍要殺了自己的酒香少女,他又望望船尾的少女,不禁是嚇呆了,不正是那位出言狠辣的花香少女嗎?如果說碰見一個算是巧合,那碰見兩個絕計不是什么巧合了。

  洛澗一時間呆若木雞,暗暗懷疑自己是不是仍在夢里沒有完全醒過來!要不然,怎么夢中的人和眼前的人這般相似?言笑一模一樣,所不同的只是昨夜里的兩位女子乃是貴族人家小姐的裝扮,而現在她們一身是船家少女的打扮,手中抓的是撐竿,而非利劍。

  昨夜里的事情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若是真的,那為何這兩個女匪不殺了自己,反而又將自己送回了客棧中去呢?而且連自己的銀兩也沒有動!但若是夢的話,眼前這兩位船家女又該作何解釋?

  洛澗忽然猛然想起一些舊時代的老話來,說一個人做夢往往是預感到將來所要發生的事情來,商末周初的儒學奠基人姬旦就曾書《解夢》,意在通過夢境來趨吉避兇,如此說來那夢境豈不是預先告知了自己今日將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這兩位船家女實則是強盜匪徒,要在這江上搶劫殺人?

  洛澗這一聲“是你”被滾滾江水的聲音該過,似乎是并沒有引起那兩個船家少女的注意,他本應是不懼怕這些匪徒的,然而想起昨夜夢里自己一身真氣絲毫運行不出,不由得還是有些心悸,剛想說自己不坐這只船了。船頭的那位少女撐竿一點江岸,輕舟就仿佛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向江心飄了過去,他問店小二道:“小二哥,我們不坐這只船行嗎?”

  店小二叫他這么一問,倒是愣了,問道:“少爺怎么不坐這只船的?可是那幾位老板已經付了她們船錢的。”

  洛澗喃喃半晌,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最后只能是扮出害怕的模樣,道:“我就是有點害怕。”

  船頭上的少女似乎感到了驚訝,問道:“你害怕什么呀?”

  洛澗心想:總不能說我害怕你們會殺了我吧?因為你們在我夢里是兩個女強盜、女劫匪。只好是喃喃的道:“我怕這只船不大穩妥。”

  船頭的少女瞪大了眼睛,雖是生氣的模樣,但格外的俏麗動人,問道:“我們這只船怎么就不穩妥了?”

  船尾的少女問道:“妹妹,那位客人小哥說什么了?”

  船頭的少女道:“姐姐,他說我們的船不穩妥咧!”

  船尾的少女道:“妹妹,你問問他,我們這條船乃是今年剛造的,出船還不到半年,大風大浪的也闖過整一條長江了,有哪一點不穩妥的了?他滿口胡話的,你再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寫滿了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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