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澗將老夫人的毒傷完全處理妥當之后,一邊將銀針、細刀都洗凈收回了藥箱之中,邊對老夫人道:“老夫人放心,你這傷毒已經完全處理妥當了,只要換上幾次藥,再靜心修養個幾日,便能夠完好如初,行動正常了。”
老夫人聞言不由得大喜,道:“甚好甚好,辛苦先生了!”說時,又轉向了一旁的兒子道:“火兒,你一定要好好款待先生,千萬不要怠慢了,最好能使先生留下來,你懂我意思的。”
中年人向老夫人作揖道:“孩兒知道了,謹遵母親吩咐。”
老夫人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道:“早些時候王管事對先生有些無禮,稍后你再帶王管事與先生賠禮道歉。”
中年人道:“是。”說罷,他便吩咐了下人來收拾好這些物件,而他自己則是親自攜了洛澗的肩,一手作請為他引路,將他帶來了另外一處專門設宴賓客的閣樓中,又吩咐下人趕快擺酒設宴,要熱情招待洛澗。
洛澗經過一日這么折騰,這時的確也已經是感覺到肚中饑餓非常,便也不與他客氣推脫什么,便落座去了。不稍一會便上齊了酒菜,他二人互敬了三杯酒之后,中年人才是笑著問道:“我見先生似乎在江湖走動,先生這般不嫌辛苦嗎?”
洛澗道:“便也是為了謀生,辛苦一些也只好如此了。”
中年人道:“以先生如此高明的醫術,為何不尋一處屋檐遮風躲雨,省得受那江湖的風霜之苦?我看先生不如就在我處住下作個客卿,豈不美哉?”
洛澗心想若是早幾個月自己剛來到這世界的時候,你這么與我說,我沒準還答應了,現在多了這么些朋友、恩情,自己此時還身中不知名的毒,斷然是不能留在這里的,便是擺了擺手,道:“多謝閣下的好意了,在下一相貧窮命,倒也是習慣了江湖的流浪生涯,倒是不覺得辛苦。”
中年人道:“我方才也聽王管事說了,先生似乎在前面道上遇到了惡人截道,江湖浪跡雖然自由,但是這樣的危險卻是不少,先生又沒有武藝在身,更是兇險萬分了,為何不肯尋個安身屋檐?”
洛澗還是擺手拒絕道:“若是因為怕危險就不行走江湖了,那豈不是與因噎廢食無異?”
中年人又道:“先生剛才也聽到了,家母可非常地看重先生,希望先生能留下來,想來先生不會令家母失望吧?”
洛澗依舊是不為所動,道:“老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可是在下還要往蜀中去探一位朋友,還望閣下見諒。”
中年人問道:“哦?!先生探望的是哪一位朋友?我雖然不常在江湖走動,倒也還認得些人。”
洛澗本來想說是唐門的唐銳,但是轉念一想,江湖中的人際關系、恩怨情仇甚是錯綜復雜,若是眼前這中年人與唐門曾有過節,自己這番說出唐門來豈不就是引起麻煩來了?這樣對雙方都很是尷尬了,如此還是不說的為好,便轉言道:“在下雖然偶有接觸江湖中人,但平日交往之人都還是多些普通人,我這位朋友就是一位尋常的普通人,想來就算說了閣下也是不認識的。”
中年人臉上雖然還帶著微笑,但是他那目光的如刀般銳利,卻是早已經看出了洛澗的心思,也不便再追問下去,但是口中的話語依舊是挽留地道:“先生真的不愿住下么?這里地方十分的清靜,我等也算有些資本,保管先生能過上神仙般的快活日子,先生不再多考慮一下嗎。”
洛澗只得起身作揖,道:“請閣下見諒,在下實在不能留下。”
中年人見他如此,微微一笑道:“無妨,無妨,先喝酒吃菜,這事我們慢慢再議好了。”說罷,又開始與洛澗敬酒、夾菜,宴席中便再沒有提及此事。
此時日已漸漸西沉,二人酒足、飯飽,中年人便喚來小紅姑娘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又讓她帶洛澗去另一處閣樓的客廂里安息。
小紅姑娘提著宮燈,便領著洛澗往一間雅致的廂房走去,進了廂房,只見窗柩之外,是一排鳳竹,在夜風之下曳曳作響,甚顯清幽。房內早已經備好了沐浴的水桶香湯以及更換的衣物,洛澗正想向小紅姑娘致謝,多得她的引路帶領。
但見小紅微微一笑,順手就將房門帶上,又行了洛澗向一禮,輕聲道:“幸虧了先生,才醫治好了老夫人的腿腫。”
洛澗道:“哪里哪里!是我得多謝老夫人施以援手才是。唉,也不知道我那幾個同伴現在如何了”
小紅姑娘確認了門閂已經閂起之后,眼神中盡是秋波,道:“先生不必擔憂,若是有消息,肯定會派人來通知先生的,現在就讓婢子來服侍先生沐浴吧。”說著,就動手為洛澗寬衣。
洛澗急忙后退幾步,想要推開她,道:“小紅姑娘,萬萬不可,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況且我又不是什么官宦貴人,用不著服侍的。”
這小紅姑娘顯然也是個練武之人,雖然看著小小的個子,但是手里的勁力卻讓洛澗絲毫都推脫不掉,沒幾下便被她解開了腰帶和束袖。
洛澗幾番掙扎之下,卻見一物從袖口的袋中滑落了下來,摔倒地上“噹啷”一聲響。
洛澗和小紅姑娘皆是一怔,定神一看,正是金小姐給洛澗的銅牌,但他卻是忘了自己什么時候又把這銅牌給撿了回來的。
小紅姑娘俯身撿起那銅牌,打量了一番,臉上的旖旎之色全無,疑慮地問道:“這銅牌,你是從哪得來的?”
洛澗忽的想起就是這銅牌才引得那陰陽無常的出手攻擊,莫非連這小紅姑娘也是如此?這銅牌到底是何物?雖然那金小姐說能避了山賊、歹人,但是卻引來了武林高手攔截。現在又被小紅姑娘這么一問起,洛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時又聽小紅姑娘問道:“這銅牌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你如實跟我說來,不然難免引來殺身之禍。”
洛澗聞言一怔,見她神色懇切不似有假的樣子,便將事情前后與她說了一遭。小紅姑娘聽了又問了一番那年輕女子是何模樣,洛澗一一與她描述之后,小紅姑娘點了點頭,驚奇道:“果然是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