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心比起劫風竊雪,似乎更擔憂的是洛澗的安危,她并沒有一齊追去,也并不關心安蠡笙追去之后有沒有追上。
蘇暮心擔憂地道:“洛公子,她有沒有傷到你?”
洛澗回過神來,笑道:“呵呵,有你們這幾位大高手護著,她就算本領再大,也是傷不了我的呀。”
蘇暮心見到他還在打著哈哈的模樣,看來確實是沒事。
洛澗又道:“恐怕是連皇上都沒有我這般好的待遇。”
蘇暮心笑了笑,道:“洛公子說笑了,皇上身邊的高手可不少,莫說皇上身邊的高手了,皇上本身就是個高手。”
洛澗聞言不由得有些吃驚,他確實是很驚訝,因為他沒有在哪本史書上面看到過,皇帝還會武功的,便奇道:“皇上還會武的?”
蘇暮心道:“當然會,現今皇上的母后便是獨孤家的七女,名為伽羅,降生時得西魏名僧賜名,隨后跟那名大德僧人學藝。不僅通達書史,聰明過人,還習得一身強橫的佛家武藝,開皇皇帝的功績便有她的一半功勞,文帝能迅速穩定了政局,也全靠她的輔佐和支持,而現今皇上是她自出的子嗣,她又如何會輕視拳腳功夫的傳藝呢?”
洛澗道:“嚯?皇室還有這等奇聞?”
蘇暮心噗嗤一笑,道:“這哪是什么奇聞?這便是街頭的黃口小兒都知道的事情。偏是公子裝作不懂,讓暮心賣弄一番,怕是公子早已經在心里樂開花。”
洛澗有些無言,心道:我的確不知道呀,史書上哪會有記載著哪一任皇帝、皇后是武藝超群的?怕是連野史都沒有這番記載。
就在他們二人談聊之間,遼東小怪已經撿回了劫風竊雪激射出來的短劍,他在月色下揚了揚,隨手揮舞了幾下,道:“這劍器竟然是百煉精鋼打成的,和普通的劍器、兵刃大有不同,也算是名匠之物了。”
洛澗道:“你就這么撿起來了?不怕上面淬有毒?”
遼東小怪道:“這上面可沒有淬毒!”
洛澗道:“嗯?見她月餅里下了那么重的毒,還以為她的兵刃上面也會有淬毒呢。”
遼東小怪道:“或許以她的武功來說,若是能讓她出劍,就沒有必要再用毒了吧。”
洛澗道:“她的武功這么高?”
遼東小怪知道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解釋道:“高!非常高!我本來以為話癆子已經是世上最快的劍客了,沒想到世上還有個這么樣的人,難怪章竇在她手里走不到一招。”
洛澗對于雷劍重的武功也沒有個概念,但是他見過安蠡笙的出手,在那百人的劍陣里游刃有余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他還記得安蠡笙曾經說過雷劍重管她稱作師姐,僅僅是因為年齡,論起武功,雷劍重比她還要高出很多,如此幾番對比下來,他便是“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那天晚上能從她手里脫身真的是萬般慶幸了。
洛澗不由得又擔心起了安蠡笙和張逸,便道:“那蠡笙和張兄他們能對付的來么?要不,你們也去幫一下忙。”
遼東小怪倒是呵呵一笑,道:“洛兄你還是太小看蠡笙姑娘了,蠡笙姑娘或許不能勝了她,但也不至于落敗,別說還有個張老貓在。”
洛澗聞言,倒是放心了下來。
蘇暮心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而道:“我方才瞧見他們的輕功,你那蠡笙姑娘,怕是追不上那個人的。”
洛澗聽聞,道:“若是追不上,此次已經打草驚蛇了,怕是以后想要再抓到她,恐怕是不容易了。”
蘇暮心笑了笑,道:“公子真的想抓住這人?”
洛澗道:“當然想,她可是犯有大罪在身的人,不僅是數目極大的大盜,更是手握了三十六條人命啊。”
蘇暮心道:“嚯?那暮心協助公子,幫公子抓捕了那人如何?”
洛澗聞言,不由得心中驚喜,道:“蘇小姐還有辦法抓住她?”
蘇暮心笑了笑,道:“自然是有。”
洛澗道:“那還懇請蘇小姐出手相助。”
蘇暮心忽然掩唇輕笑道:“洛公子,我們混行江湖的,講究的是一個利益與義氣人情的往來,若是無半點彩頭,我是不大愿意去做那無利之事的。”
洛澗聽得這話,不由得滿臉苦笑,這話怎么那么耳熟呢,不由得在心中無奈道:這或許就是現世報吧,沒想到這丫頭這么記仇,這么久過去了竟然還記得這事,看來當時真的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
遼東小怪聽到這話,已經是在一旁偷偷憋笑了起來,他不敢開懷大笑,他心中對蘇暮心仍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所以他還是盡力的保持著一個江湖俠士的形象。
洛澗的眼皮跳了跳,苦笑道:“無利不起早,但不知道蘇小姐想要什么樣的彩頭呢?”
蘇暮心此時心里大樂,掩著唇輕笑道:“很簡單,只要洛公子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洛澗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還好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臉,不然也一定會被自己的表情逗樂的,道:“蘇小姐莫不是想讓我也唱一首角先生盼情郎吧。”
蘇暮心輕啐了他一聲,道:“哪會要你唱那般小曲,洛公子放心吧,暮心不會提出什么讓公子為難的要求的。”
洛澗道:“那我便盡心盡力的滿足蘇小姐的要求吧。”
蘇暮心笑了笑,道:“那你們便隨我來吧。”
洛澗道:“蘇小姐要怎么抓住那人?”
蘇暮心道:“那人手腕上還纏著我的彩綢,一時半會兒她是揭不下來的,那彩綢上有我特別的熏香,只要循著味道去,便能找到她的人了。”
遼東小怪聽到蘇暮心的手段,不由得又想起了追了自己十天的小毒女,不由得脊背忽而有些發涼,總感覺似乎自己跟這些用香味的女子相遇就沒有什么好事一般。
正巧,他們剛準備動身的時候,安蠡笙和張逸也回來了。
張逸略帶些失望的說道:“讓她跑了。”
安蠡笙道:“若不是那些婦人出來阻撓,或許還能追上她。”
蘇暮心道:“她的輕功是踏雪尋梅身法,就算無人相阻,你恐怕也追不上。”
安蠡笙撇了她一眼,心知她說得沒錯,哼了一聲并沒有再出言反駁。
蘇暮心只說了個“你”,并沒有說“你們”,言辭間的鋒芒之意,聽者有意,說者亦是有心。
女子話詞間的鋒芒,他們三個大老爺們倒卻是沒有聽出什么別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