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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陽城

  艷陽高照,時正值九月炎夏正午。如此天氣時節,人們皆是早早躲回家中亦或者陰涼之處,閉目養神度過這炙毒的正午。

  此時,林道之中卻是不合時宜的有一名青年行走而過,青年身著軍服樣式的黑色保安服,看他疲憊的樣子似乎已經走了不短的一段路途,再看那原本威嚴整潔的保安服被汗水浸透又蒙塵沾泥之下顯得極為狼狽。

  青年憤憤的甩了一下手中用來遮陽的小樹枝,自言自語道:“這個老太太難不成是在耍我嗎?說好的兩個小時就能進城,這會兒我都走三個小時二十多分了。”

  青年對于時間流逝的感受似乎頗為精準,他抬頭瞧了一眼這毒辣的太陽,默默嘆了一聲,決定還是先暫且休息再繼續趕路,這樣的太陽之下持續走了三個多小時,換作另一個體質稍差的人,恐怕早就中暑熱暈了。

  方才路途中他就有聽到些許流水聲,心想這附近應該會有個溪澗小河。果不其然,待撇開林道往旁邊多走個幾十米不到,就瞧見了一條清澈的溪澗。雖然很想一頭直接悶進水里痛飲,但青年還是先謹慎的看了一下溪水的情況,心道:清澈見底還有些河魚,應該能直接喝。若是不小心搞得個鐵線蟲感染,我還真不知道上該哪去找抗生素和驅蟲藥了。

  待喝了幾口水之后,看到離自己距離不到一米處在游動的幾條河魚,青年嘴角一挑,整個人“噗通”的一下就往水里砸進去。那入水的沖擊,還不至于將魚砸暈,他想捉個河魚充饑的想法一下就落空了。

  溪澗流水的清涼,讓這三個小時的趕路疲憊得以緩解,青年以仰泳的姿勢浮在水面,看著這萬里無云的晴天,漸漸陷入了沉思。

  青年名叫洛澗,是一個在押運安防公司上班的年輕保安。雖說是保安,但是他的身形、體格以及畢業院校都跟保安扯不上一丁點的關系。洛澗身高僅有一米六五,體型雖是勻稱但整體還是偏于青秀的,另外他的畢業院校也是商學院的,跟那押運安防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邊。只是因為一些他不想吐露的原因,這才到押運安防的公司里做起了一名銀行柜員機維護的跟車司機。

  洛澗苦笑了一下,道:“不知道該說是走背運,還是該說走好運了。一個八線縣城的維護路線,已經安安穩穩的走了一年多,沒想到竟然會碰上持槍劫匪。”

  當洛澗撲身護在那個哭得讓匪徒心煩的小女孩身上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

  搶劫事件,洛澗并沒有知道后續,只知道在歹徒開了第一槍射中自己后背的時候,場面便是一片混亂,自己同時也失去了意識。待醒來之后,發現自己身上絲毫找不著任何傷口,行動也并沒有什么大礙,卻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洛澗幾日以來遇到的人和事,都證實了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世界了。只是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已經死了到天堂、地獄,還是中槍昏迷之后陷入了自己的夢境里面,他唯一知道的是現在所感受的一切都那么真實、真切,心中略微一嘆:擺脫了原來的世界,總該是能擺脫了你們要強壓給我的東西了吧…

  洛澗從思緒中回過來,張望了一下四周,見著并沒有任何的行人,不禁是苦笑了一下,這種野外林道,除了自己這個似乎是迷路走錯的人之外,應該是沒有其他人會出現才對。

  心想至此,便是把一身的衣服都脫掉,隨手搓洗了一下就展開丟到岸邊的石頭上了。

  洛澗整個人就這么泡在水里,雖說溪澗的水流是從山間流下,溫度較低,但這烈日之下還是溫和得舒服。

  又在水里泡了將近一個小時,估摸著岸上的衣服已經差不多曬干,洛澗這才從水中出來。雖然衣服摸起來還是有點潮濕,但這個烈日陽光,也估摸著再走個半小時就全部曬干了,又在旁邊的矮樹上折了一梢樹枝遮陽,這才往著剛才前進的方向繼續趕路了。

  洛澗自覺東西南北的方向感還是挺好的,至少按照來路時候那個老太太的指引,目前還是沒有走錯方向。只不過洛澗是有些會錯意了,老太太跟他說的是兩個時辰,而并非兩個小時,這跟原本世界里往常所說的小時并不一樣。

  而差不多又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洛澗終于是見到由石板鋪成的官道,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再循著官道繼續走了一會兒,便是見著高達十數米的厚實城墻,城門上赫赫寫著陽城兩個繁體字,而陽字之前略有破損,似乎還有一個字,但不見修繕,洛澗也瞧不出究竟是什么字。

  那城門兩側有著巡防的官兵,此時進城、出城都在嚴格的搜查著。

  洛澗瞧著這個陣勢,心中暗道:這陽城恐怕是個大城,如此嚴格的進出搜身,甚至可能是個省級首府都不一定。

  此時,出城的人遠比進城的人要少得多,沒一會兒便是已經搜查完了。那搜查出城的官兵長見著洛澗這奇裝異服,心里頗有些好奇,指向洛澗大喊了一聲,道:“那邊的小子,過來!”

  洛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看到別人都惶恐的與自己遠離了幾步,不由得伸手指了指自己。

  官兵長又大喊了一聲,道:“沒錯,就是你!別磨磨蹭蹭的,快點過來!”

  洛澗從人群隊列中走出,再感到周圍目光傳來,立即是有種離群獨樹的惶恐,他戰戰兢兢的向官兵長走過去,問道:“有…有什么事嗎?”

  “進城?哪來的?進城做什么?”官兵長一連串地問了幾個問題并示意旁邊幾個下屬官兵對洛澗搜身。

  “我從山那邊牛欄村來的,是進城來投靠親戚的。”

  “親戚城里做什么的?”

  “做…做庖夫的。”

  這般一問一答之間,下屬官兵們對洛澗的搜身也沒有搜出什么危險之物,便是想要放行通過了。而問話的那個官兵長眼尖看到洛澗腰間掛著一根短短的圓棍,手一揮攔住了洛澗,問道:“你腰上別的是什么?”

  洛澗聞言心里不由得是一驚,心道:自己兩手空空,除了在之前路過的牛欄村里幫村民老婆婆干了些農活而得到的幾個銅板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唯獨自己腰間這個甩棍可能會被當成兇器而不能帶進城里。

  洛澗裝作神色如常的模樣,從腰間將甩棍取下,拿在手上向官兵長遞了遞,道:“就是一根小棍子。”

  官兵長也沒接過來,隨意瞧了一眼,看著這巴掌長度的短棍也不是什么危險的東西,頓時心感自己是被王府里的命令搞得有些緊張過頭了。隨即甩了甩手,示意洛澗可以進城了。

  雖然被單獨叫出來搜身引起了心理上的一些惶恐,但是能從那長長的隊列中搶先一步進城,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轉身瞧了瞧那三四百人的隊列,這么一個一個的排查搜身,最快怕也是要入夜了才能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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