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日之約否?”
“自然記得。”宇文霸嘴角一翹,雙腿一夾馬腹,往前迎著薛華成走去道:
“上次你刺了我一個小眼,今日我也只刺你一個小眼,放心,絕不會比那日的更大。”
“哦?”薛華成一聽宇文霸的話立時來了興趣,他就怕遇不上高手,先前只是聽自家二哥說此人如何如何了得,上次卻被自己一槍扎傷,不過此時見此人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還如此的自信,莫非果真如二哥所言!
宇文霸見了薛華成那興奮的神情就知道這是一個比賽型的選手,對手越是強他便也越是亢奮,對這樣的人自己必須得以快制慢,拖不得,否則讓他斗的興·奮了自己更不容易找到機會,畢竟這是一個力道絲毫不輸于程咬金的存在,再加上那驚艷的槍法!
兩人下了馬,走到中間空蕩處,也不再搭話,各自厲喝一聲便碰在了一起,刀槍相交,迸發出一陣陣的金鐵相擊的聲響來。
瞧著薛華成的槍法,羅春不由雙眼一亮,此槍法怎么與祖上失傳了的雙槍法如此相似?
祖上雙槍乃是最實用于戰陣沖鋒用的,所以槍法的前半部分是長槍擊殺,后半部分便是長槍一分為二成為雙槍,雙槍四個槍頭,沖入敵陣后輪轉揮動起來滿身都是槍尖,那便如一個渾身長滿了槍頭的刺猬扎入敵陣,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不似自己所學的五鉤槍和五分槍以及金刀法等更適用于單挑獨斗!
只要再看后面這長槍能否分開成雙槍便一切都知曉了。
黃天虎和山娃子也是看的雙眼放光,不由都暗暗的為宇文霸捏了一把汗,不過黃天虎心中卻比山娃子更是糾結,這還沒怎么著呢,話都沒說便打起來了,這還怎么向人家討要自家兄弟?
山娃子似是看透了黃天虎的想法,移步過來拍了拍黃天虎,道:
“放心吧,我家哥哥做任何事都是有著思量的。”
黃天虎見說也只好默嘆了一聲,此時卻聽羅春的聲音輕輕的吐出在二人耳邊道:
“放心,再有十合,便決出結果了。”羅春有些許的失望,因為薛華成并沒有使出雙槍來,從始至終都是一條長槍在搏殺,即使現在已經顯出了敗象。
黃天虎和山娃子不由都同時回頭瞄了眼羅春,又是九個回合后,戰圈中陡起一聲悶哼,接著便見宇文霸跳出了戰圈來,幾人再看時,豁然那薛華成的左肩肘處一個刀尖扎出來的血眼正往外冒著血,那位置幾乎都和當日宇文霸被薛華成所傷的位置差不離!
“好刀法!”墻頭上傳來白扇子的喝彩聲,話聲未落,白扇子輕身一縱直接從墻上跳了下來,關切的看了一眼自家三弟的傷勢,輕聲道:
“還不回去,大姐若是知曉你干的蠢事看怎么懲治與你。”
薛華成一聽自家二哥搬出了大姐來,臉色頓時一變,討好的朝著白扇子求了聲,直到白扇子答應不將此時告知大姐時才算是松了口氣,然后轉身望向宇文霸,抱拳道:
“宇文哥哥,可敢應下我薛華成的下一次挑戰否?”
呃······
宇文霸有點郁悶,你干嘛這么喜歡找人打架?
難道真的是每天吃飽了沒事干么?
你沒事,可我的事還多著呢。
不過看你叫了一聲宇文哥哥的份上,便答應你也無妨,何況待會我還有求于你們莊寨呢,嘿嘿。
宇文霸沖著薛華成點頭道了聲好,薛華成這才滿意的離去,甚至比剛才受傷之前都還更興奮,這真是一個嗜戰的主啊。
白紙扇含著微微的笑意沖幾人抱拳一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便轉身領先往莊寨走去,黃天虎不由怔了一下,還是山娃子背后推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亦步亦趨的跟著入了莊寨。
“山娃子可將那漢子帶去孫神醫處。”白紙扇轉身停住望了山娃子一眼,然后目光又掃了眼宇文霸和黃天虎道:
“你們二位便隨我去見你家兄弟吧。”說完,朝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說將那關押的兩人帶到廳堂中來,惹的黃天虎是一陣的興奮。
此人定是已經猜到自己一行來的目的了,看來他們應該審問過丁天慶和李成龍也相信兩人說的話并非是那山寨原本的人,這又一見自己帶了黃天虎回來所以也就完全的信了,只是宇文霸還真沒想到自己竟能夠有這樣的面子。
不過也說不定此人是有著別樣的企圖。
還有對于羅春,白紙扇似乎也很是感興趣,一聲不問直接就讓羅春去尋孫思邈,這說明白紙扇的用心可不淺,尤其是他這份簡單干脆的行事作風也顯露出此人少有的魄力來!
“去吧,你就留在孫神醫處幫著兄長照顧好老娘,告訴孫神醫說我相求于他無論如何也得替我兄長老娘診治一番,待的空了,我便去藥廬找他說話。”
“是,哥哥。”山娃子得了宇文霸的令這才應了,羅春朝著白紙扇拱了拱手,然后又望向宇文霸,意外的,宇文霸竟從羅春的眼里看到了一絲擔心的色彩。
這擔心絕不是為他羅春自己擔心,而是在擔心宇文霸!
宇文霸沖著羅春擠出絲笑來,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然后轉身和黃天虎隨著白紙扇便往薛華成的府邸中去,看來薛華成的府邸也便是用作處理事務的地方。
入了府片刻,丁天慶和李成龍便被帶了上來,兩人都沒有被捆縛,身上除了那日的傷之外也沒有被用刑的痕跡,看來還受到了挺公平的對待。
兩人一見黃天虎立刻疾奔上來,兄弟三人相聚,是一陣的感慨,畢竟就那么幾天前皆以為大家已是生離死別的關系了,哪想還能有今日的重聚!
“還能見到大哥三弟,全靠宇文哥哥也,大哥三弟快快謝過宇文哥哥!”
“那個宇文哥哥?”李成龍不由微楞。
“還能有誰?便是我們兄弟輾轉尋找的小碭山宇文哥哥是也!”黃天虎把宇文霸拉過來,丁天慶和李成龍一聽,更是驚喜不已,當即便跪在地上給宇文霸磕了三個響頭,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這個時代的感恩方式,宇文霸也已不再覺得心中不安,也知道沒磕完頭自己就算去拉兩人也是拉不起來的,所以也便受了,然后扶起兩人來道:
“還得多謝二少爺才是。”
“那自是!”丁天慶帶著兩個兄弟又朝白紙扇躬身一禮,白紙扇輕輕的揮了揮手中紙扇算是也受了三人的謝恩,望向宇文霸道:
“諸位今夜便先在此安歇一晚,這間偏殿共四個房間,正合適,明日在下再來帶諸位去見我莊寨執事。”
“有勞二少爺了。”宇文霸和鐵欄三杰紛紛又朝白紙扇一抱拳,白紙扇點點頭然后轉身出了屋去。
“明日事,明日理,大家也都去休息吧。”宇文霸朝三人拱了拱手,卻聽丁天慶道:
“宇文哥哥自歇息,小弟今夜便在此為哥哥值夜,哥哥萬勿拒絕,況小弟整日被囚在牢里白天黑夜除了睡覺也無他事可做,現在得見天日,哪里還有絲睡意。”
“二哥也去歇息,大哥為宇文哥哥值上夜,小弟就為宇文哥哥值下夜吧。”李成龍更是直接,說著話就把宇文霸往里屋推去,宇文霸知道自己說什么也是無益,干脆只一抱拳算是對幾人的謝意,然后便也進屋躺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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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邈見山娃子到來很是驚喜了一番,倒不是因為山娃子而是山娃子后面便是宇文霸,這些時日,他根據宇文霸提出的一些想法自行推理了過后越是覺得很是奇妙,有很多的地方都是自己之前曾不敢想的,可是經宇文霸點撥后自己一推敲發現很是可行,所以早就在盼著宇文霸的回來。
山娃子傳了宇文霸的話后,羅春上前給孫思邈見了禮,孫思邈自是極為的用心診治,甚至孫思邈在想是不是宇文霸故意不給這老人家診治是要試一試自己,所以這二十年來關于病情上的一些事都問的很是詳細,以至于羅春都被孫思邈的盡心給感動了。
這全都因為那宇文兄的緣故。
羅春在心里面暗暗的嘆了一聲。
孫思邈靜靜的替姜夫人把著脈,屋里一片寂靜,就像時間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沒有一絲的動作,像是生怕自己弄出一點聲響來會影響了神醫的診治。
葛大夫也是緊張的盯著自己的師傅,要葛大夫看來,這老人是再無可救的了,可是自己師傅卻把了如此之久的脈,莫非師傅還能有起死回生的手段不成?
羅春一開始就跟葛大夫一樣,沒怎么抱希望,畢竟這么些年來,多少神醫都給診治過,可是結果卻皆是無法,此時見這孫神醫眉頭緊皺,把著脈不放,面上顯出思索的神色,所以羅春的那顆心也不由的再一次泛起了微微的波瀾。
孫思邈終于是放開了姜夫人的手腕,輕輕的牽起被子來蓋在身上,轉身望向羅春,道:
“倒是能救,只是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砰!’
孫思邈的話一落,羅春立時便跪在了地上,雙膝直把地面也給砸裂爆出一聲悶響,驚得屋里幾人皆是一驚,然后又聽三聲響傳出,是羅春磕在地上的三個響頭。
“好漢請起。”
孫思邈見過的孝子多了,先前聽了羅春這二十年來的訴說,早已是對羅春刮目相看了,又得宇文霸的囑托,所以才如此的用心診治,說實話,此病失手的機率很是大,但是因為有了前面的兩點,所以孫思邈也是愿意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