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來送壇酒而已…”旁邊被誤傷的店小二噴血倒地,死不瞑目。
“你怎么濫殺無辜呀?”鳶飛戾頭上垂下幾條黑線,遇上這么個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郡公主,他也是無奈了。
“誰讓他不長眼,自己撞在我劍上的,關我何事?”紫宸妃萱悻悻地嗔道,心頭怒氣消了大半,坐在桌旁自顧地喝起茶來。
然后掌柜立刻提著算盤湊過來說:“大爺,這賤奴是小人花十五兩銀子買來的,如今他死了,小人還得將他埋了,這一里一外,您賠個20兩銀子也就夠了!”
“那你找她要錢啊,人是她殺的!”鳶飛戾指著紫宸妃萱道。
掌柜嘿嘿一笑,悄聲道:“這位姑娘脾氣大著呢,還是大爺您多擔待吧!”
鳶飛戾隨手丟給掌柜兩枚金珠,果然自己還是吃了長得帥但老實的虧。
“小人這便將尸體清理干凈!”掌柜樂呵呵地揣起銀珠,將小二的尸體拖走了。
“那云中雀已經死了,至于碧海冰粼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別再跟著我了。”鳶飛戾也算看出來了,沒有血腥味,這位郡公主怕是吃不下飯的,還是早點將她打發了吧。
“你以為我會信?”紫宸妃萱盯著他鄙夷冷笑。
蒼天吶!
我怎么會惹上她了?
鳶飛戾此刻有種將自己的真心挖出來給她看的沖動,卻奈何你是句句肺腑之言,人家根本不相信。
“跟我一起吃飯,我在這里喝酒,你卻在喝茶,未免太小氣了!”鳶飛戾伸手拿過一個干凈的瓷碗,給紫宸妃萱倒滿了酒:“你我先來對飲十碗,若能將我放倒,不要說云中雀了,便是碧海冰凌的下落,我也一并告知,這樣如何?”
聞到那嗆人的酒味,紫宸妃萱頻頻蹙眉,她雖然酒不離身,也只是淺斟怡情而已,從未碰過如此烈的酒。
但是為了得到碧海冰粼的下落,她端起烈酒一飲而盡,端地豪氣云天不輸男兒。
兩人這般比拼酒力,一連干了三大碗,引得周圍食客喝彩不絕。
鳶飛戾輕描喝著烈酒,直比喝水飲茶還要瀟灑,其實灌進肚里的烈酒已經被他用寒冰真氣封固,只要烈酒不化,便入不了血液心脈,一時半會兒是喝不醉的。
反觀紫宸妃萱幾碗烈酒入腹,醉得是鳳眸迷離,那喝酒的風姿竟有種絕世的清艷柔媚,很快便趴在桌上人事不醒了。
將酒碗一扔,鳶飛戾轉身便走。
而就在他暗自慶幸終于甩掉這個麻煩的時候,卻聽身后傳來一聲清喝:“站住!”
在一片喧嘩聲中,紫宸妃萱竟然又站了起來,腳步踉蹌地抓住鳶飛戾的胸襟,臉頰白里透紅,明眸半開半合間柔媚如水,緊緊地盯著他:“我還沒醉呢,你想去哪呀?”
“你、你先松開我!”鳶飛戾被眾人圍觀著,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紫宸妃萱用力抓住他的衣衫,似乎酒意上頭,雪白的牙齒輕輕咬了下唇,呼吸也漸漸沉重,但眼中柔媚卻是要滴出水來了。
“你,不許走…”
話音漸落,紫宸妃萱柔若無骨的身體軟軟的靠在鳶飛戾身上,竟然昏睡了過去,可是那雙手卻死死地攥著他的胸襟。
鳶飛戾用力扯了兩下,居然扯不開,呼吸里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再看周圍一群大是羨慕的目光,鳶飛戾心里叫苦,自己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怎么想出來這個餿主意?
如此一個嬌艷欲滴的大美人兒,哪個男人不是垂涎三尺?
若將她扔在這,再出了什么事情,依著紫宸妃萱這性子,那還不得追殺自己一輩子?
當下鳶飛戾便將懷中的醉美人橫抱起來,將她送去了通聯鏢局,交給皇甫靜好生照料。
等紫宸妃萱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干凈的房間里,身上僅有一件肚兜和褻褲。
頭還昏沉著,想起和鳶飛戾拼酒的記憶片段,登時感到一陣惡寒。
眸一轉,看見手臂上的宮砂還在,紫宸妃萱這才松了口氣,料想那奴子色膽包天,也不敢毀了自己的清白。
可是自己的衣裳呢?
正驚惶間,皇甫靜抱著一套干凈的衣裙走了進來:“郡主,你醒了?”
“我的衣裳…”
皇甫靜解釋道:“哦,昨日大帝婿將你抱來時,你已經大醉不醒,他交代我要好好照料你,我便將你那身衣裳換了下來!”
一聽自己是被鳶飛戾抱過來的,紫宸妃萱驚訝道:“那、那他有沒有對我無禮?”
“大帝婿有沒有趁人之危,我是不清楚的!”皇甫靜掩唇輕笑:“不過倒是你,一直抓著他不肯放手,卻著實把大帝婿折騰的不輕,我們女兒家可不比男兒,以后不要再喝這么烈的酒了,也虧得大帝婿是個正人君子,若是碰上個風流浪子,女人這一世清白便是毀了,也沒有后悔藥的!”
雙手用力攥著錦被,臉頰微微泛紅紫宸妃萱咬著唇,心里也不禁后怕,畢竟那時已經爛醉如泥,任何一個男子都可以對自己為所欲為。
“昨日之事,你膽敢跟任何人提及半個字,我便你們皇甫氏族,九族盡誅!”
原本滿臉揶揄笑容的皇甫靜聽到這番話,登時笑不出來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喝醉了,人家大帝婿找人來照顧你,下次注意些便是了,可你說出這般駭人聽聞的話來,可見這位郡主的戾氣有多重?
轉眼已過去十日,鳶飛戾苦尋皇甫飛靈沒有結果,最后他來到了兩人患難與共的這座破廟。
“井大叔,飛靈可有來過?”
老乞丐搖頭苦笑說:“自打你們一來,我便看出你們不是尋常人家的后生,只是遭了難才流落到我們這些乞丐當中,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誰還會愿意跑回來當乞丐呀?”
“這么說,飛靈是沒有來過了…”
老乞丐直搖頭,其他乞丐只敢遠遠地看著鳶飛戾。
他們都知道此人早已經不是當初仰人鼻息的攤子了,更不是他們這些連賤奴都不如的乞丐可以攀附的。
看著曾經自己躺過的地方,皇甫飛靈的溫柔歷歷在目:“就算我們活不過明天,我們還有今天可以彼此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