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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天使之詩、白鸛騎士(1)

  經過一番戰斗,Saber憑借嬌小的身體帶來的靈活性與之不斷周旋,狂戰士就算擁有極其恐怖的敏捷速度,自身體型卻也制約了他更多的行動。

  因此,Saber倒也并沒有被狂戰士正面擊倒。

  只能說是不相上下。

  他們緩緩退開,互相鎖定,那是無聲的對峙。

  這種對峙最具壓力,雙方的魔力互相鎖定在一起。

  “想必是極負盛名的英靈。”Saber目光炯炯,眼中飽含著熱烈的戰意,“被狂暴侵蝕,卻穩健不亂。”她緩緩舉起被無形之風包裹的劍,衷心贊嘆道,“除了嘆服,別無他言。”

  Saber說罷,腳下土地破碎,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那是無與倫比的迅疾,讓她的身影如同青鳥。

  “Archer,掩護!”

  凜很是不爽的看著狂戰士,對Archer下達命令。

  此時此刻,新都凱悅酒店的頂樓,巨大的停機坪上。

  Archer,英靈衛宮,已經在此等待了多時。

  “與其說是像狂戰士,不如說是像野蠻人。”感受著凜的聲音,Archer終于亮出了屬于他的弓。

  這是一張純黑的碳纖維弓,之前也介紹過,并非寶具,而是常用的投影武器,最初的武裝。

  細長的弓弦上纏繞著魔力波動,樸實無華的弓身通體呈現淡淡的黑色,給人一種其貌不揚的感覺。

  Archer盯著遠方,喃喃自語道,“雖然狂暴化了,可爛熟于胸的劍技卻并沒有消失嗎?”

  他彎弓搭箭,目視遠方,沉吟片刻,那細長無比的魔力箭矢帶起亮藍色的魔力波動沖向遠方。

  Berserker沉默著沒有行動,雙方依舊在兇險的對峙著,伊莉雅一直保持著含蓄的微笑,而這時,士郎忽然發現,遠處閃爍起一抹亮光——

  “是什么?”這樣的想法剛剛落下,恐怖的爆炸便徑直升起,在公路的正中心如同篝火般熱烈。

  狂戰士被直接命中,甚至沒有進行必要的躲閃,積雪的草坪被直接毀滅,滾滾熱浪帶著乳白色的沖擊波掃過了四周,地面則被層層掀起,很快,攻擊圈內便熊熊燃燒著藍色的魔力之火。

  伊莉雅見狀,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像是惋惜,又像是嘲諷。

  嘲諷什么呢?好像是嘲諷他們——自不量力吧。

  Berserker從火焰的海洋中緩步走出,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能踏碎地面,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響——他那肅穆的面龐如同古奧的雕塑,此刻卻緩緩抬起腦袋,嘴中發出低沉如野獸般的咆哮,無神的眼珠中染上了妖冶的紅。

  他竟然毫發無損。

  哪怕有狂戰士非常強大的心理準備,也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在東京都邊緣地帶的小鎮里,圣杯戰爭的初戰正在打響,目睹它的人懷有各種各樣的心情。

  苦澀、興奮或者欣喜。

  在凜和士郎眼前,Saber面對體積巨大的敵人Berserker,毫不畏懼的高速迎戰,兩位從者在同一條直線上運動,沿著小鎮的相反兩端猛然撞擊在一起,那是如同流星一般激烈的對撞!!

  “鐺——!!”

  Berserker竟然以碾壓的姿態撞飛了名為Saber的劍士,巨大的體積賦予了他無與倫比的加速度,他像踢皮球似的把Saber踢到高空,又掄起巨大的斧劍,把她重重的往地面砸下。

  完全不存在憐憫,無論男女,都一視同仁,這就是狂戰士的恐怖之處,他們根本就不會為感情而困擾。

  不遠處,伊莉雅非常滿意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點點頭,“最后一擊,Berserker,干掉他們。”

  “怎么可能讓你得逞…”凜狠狠地剮了一眼伊莉雅。

  兩位女性毫不示弱的對峙一眼,旋即將注意力移開。

  凜咬了咬牙關,跑了出去,身后傳來衛宮士郎的高呼。

  雙馬尾在身后飄揚,凜的身影看起來那么矯健。

  凜用力拋出魔術寶石,紫色的寶石飛掠天空,在半空中破碎成無數細小的粉末,發出細密的碎裂聲,如同一場晶瑩的大雨籠罩了Berserker。

  士郎頓住腳步,事情顯然不會眼前看上去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魔力匯聚的巨石組成了堅不可摧的牢籠,下一秒便封鎖了體積巨大的狂戰士所有退路!

  它們不斷生長擴散,最后形成了狂戰士都無法抗衡的重量,從頭頂上不斷落下,哪怕是力量極大的他,也被這股重量壓得半跪在地面上。

  哪怕Berserker想打破,也需要花費一定時間,而這就足夠了。

  和凜心意相通的Archer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新一輪箭矢如暴雨般從遠方的新都而來,擊中Berserker的后背時,升騰的蘑菇云見證了這一擊的威力,暴雷般的巨響不斷升騰。

  可不知為何,輕盈的從戰圈中退開的伊莉雅,卻沒有任何擔心之色。她在笑,放松而愉快的微笑。

  魔力的火焰間,沉默的Berserker緩緩直起鐵灰色的身軀,狂暴化的赤紅色似乎已經消散了,可最讓人震驚的是——他依舊毫發無傷。

  火風掠過四周,Berserker那海藻般雜亂的鐵灰色長發向后飄揚。

  這樣的攻擊,按理說并非普肉體可以抗衡,可他就是做到了。

  “不死身嗎?”士郎緊盯Berserker,喃喃道。

  “撓癢癢一樣的攻擊,無視就行。”伊莉雅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聲音中帶著那么一絲絲小得意,述說的卻是無法反駁的事實,“反正Archer和凜的攻擊是敵不過你的寶具的。”

  Saber眼神一凝,視線微微偏向后方的公園深處,然后開始后退。

  “追上去,Berserker。”伊莉雅的聲音中只有自信。

  Berserker聽從指令追了上去,Saber也消失在凜和士郎的視線中。

  Berserker前進方式也非常簡單粗暴,在半空中跳躍前進,落地的時候,腳下是一片寂靜的墓地。接著,隆隆的破碎聲打斷了此地逝者的安寧,他落腳之處形成了恐怖的坑洞,所有的墓碑都被巨大的斧劍清掃得干干凈凈。

  Saber并沒有選擇和他硬碰硬,在濃霧與濃煙交織的復雜地形里,用劍想方設法卸開他的力量。

  Berserker也并沒有乘機發動更強大的攻勢,而是選擇和她周旋。

  “聽好了,趕快逃吧!”

  凜留給士郎一句話后,就追著Saber消失的方向往回跑了。

  士郎眼睜睜的看著凜消失后,雙腿忽然跪在地上,心中的無力感在不斷折磨著名為衛宮士郎的少年。他用那雙拳頭用力的捶著支離破碎的地面,“該死的,什么都做不了嗎?對手是那種怪物,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啊?”

  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的林地里冒出朵朵燦爛的土花,還有如同洪鐘般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

  像是電影中的戰斗音,那場面也如同電影般震撼刺激,如果不是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恐怕會嚇破膽。

  士郎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仿佛依舊有Saber的溫暖殘留,那只銀色鎧甲覆蓋的騎士之手、那陽光般璀璨的金發、那治愈人心的笑顏…

  他知道,自己絕不能這么坐以待斃,那要實在太愚蠢了。

  攤開的手掌緩緩握緊。

  “要一起戰斗…不是剛剛才決定好了的嗎?!”

  士郎對自己發出大聲的質疑,否決了有些怯懦的內心。

  他從地面上爬起來,朝Saber所在的方向跑去。

  同一時刻,教堂依舊是靜謐的氣氛,圣母像祥和,空氣中跳躍著燭火的影子,還有低低的誦讀聲。

  送別士郎后,名為言峰綺禮的神父低聲朗誦著詩文。

  “眾聲眾欲將汝迷惑,虛偽妄語乃人之罪…”

  “笑出來了哦,圣職者。”十分愜意的坐在教席上的金發男人低聲說,聲音有如伊甸園的毒蛇般,充滿了誘惑,和毛骨悚然的恐懼,神父緩緩回頭,“這可不是能現于人前的笑容啊。”

  “你這么覺得么?”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道。

  那人笑笑,輕聲道:“那當然。露出這種厚顏無恥的笑容。難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嗎?綺禮?”

  “…啊,當然,有種和舊友再會的心情,怎么能不感到愉悅?和你說的一樣,距離上次僅僅只是過了十年便再度開始。此次我作為監督者,我有和你一樣,唯有祈禱奇跡和圣杯完成。”

  “即使讓這里變成地獄…”男人壓抑的聲音悄然回蕩。

  “那便和我無關了。”言峰綺禮緩緩的道,“互相殘殺,互相競爭,互相踐踏,乃是御主的職責。”

  金發的男人嘴角上揚,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赤紅的瞳孔中倒映著輝光。也罷,就這樣繼續下去吧。

  這一切,都如此讓人期待,期待最后的結局。

  “我主在天,世上之罪皆可赦。”綺禮又念誦了一遍經文,“不再等等看么?初戰的結果會變成什么樣。”

  金發的男人只是笑笑。

  伊莉雅靜靜地走進了冬木郊外連綿的森林中。

  她戴著紫色的帽子,銀色的長發如絲綢般光滑動人。

  她無聲的行走,沒有一丁點聲音,像獨自跋涉的小鹿。

  積雪在腳旁落下,發出窸窸窣窣的、如同蟲鳴般的微響。

  突兀間,黑紅色的魔彈從伊莉雅身后出現,凌厲的破風聲隨后響起,“砰!”那魔彈如同機關槍般射擊,其凌厲程度,足以讓人理解它的強大。

  可擊中伊莉雅時,卻被類似護盾般的無形存在盡數擋下——

  遠坂凜站住腳步,抿住嘴唇,一滴冷汗悄然落下。

  果然。

  凜的目光帶著十足的戒備,霧中略顯虛幻的人影,雖然是個外表蘿莉的小姑娘,卻危險十足。

  剛才她使用的攻擊是“陰炁彈”,那是北歐相傳的詛咒。

  也是她習得的魔術之一。

  用手指著對象從而詛咒某人、可破壞其健康狀態,可以說是一種非殺傷性魔術。因為是瞄準狙擊視界內的對象,所以又被稱為Gand擊。

  以手指對著人是不禮貌的,這也是被稱為詛咒的由來。

  如果是強力陰炁彈的話又稱為“Finn之一擊”,可以直接給予對方傷害,凜便是這樣的強力陰炁彈,甚至可以憑借優秀的魔術回路進行連發。

  但伊莉雅,竟然輕易擋下了,甚至沒能掀動她的衣角。

  “哎呀,好怕好怕,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偷襲過來。”伊莉雅緩緩回頭,譏誚的聲音,帶著諷刺,白色的鳥從肩頭升起,并非有生命的活體,而是以頭發結成的、特殊的魔術術式。

  那是精致無比的虛幻之鳥,顯得非常華美,全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銀白色光芒,微微振動翅膀,帶起無形的風,還有細微卻致命的魔力波動。

  伊莉雅嘴角掀起一絲微笑,聲音輕柔而動聽,卻說著毫不留情的話:“簡直就跟野獸一樣呢,凜。

  “還是說,這就是遠坂家的作風?”她的笑意愈發動人,聲音中,卻是赤裸裸的嘲諷。

  “呵,明明是你先挑起的戰事,既然開戰,奇襲有什么奇怪的。”凜冷笑一聲,緩緩答道,“還是說…需要我再來一次自我介紹?”

  伊莉雅的表情很明顯的變了一下,變得很不友善。

  她緩緩背過身,不去看遠坂凜。

  風掠過原地。

  遠坂凜依舊保持著發射陰炁彈的抬手射擊姿勢。

  還差一點,必須干掉那個嗎?那是略顯虛幻的白鳥,準確的說是白鸛,應該是魔術術式的一種,算是伊莉雅的進攻防御武器的之一。

  “自我介紹,也對,如果是對那個大哥哥倒也無妨,對你沒有一點興趣,一丁點興趣都沒有。”伊莉雅將腦袋轉過來,“更何況,對將死之人有什么好說的。”如此平靜的答案,圍繞著伊莉雅旋轉的白鸛開始向兩旁掠開——

  帶著十足的殺氣,還有銳為至烈的斬切意志!

  然后,飛速沖向凜!

  環顧四周,左右夾擊,這片邊緣地帶的森林環境復雜,唯一的方法就是往回跑,凜也確實如此行動。

  白鸛一路尾隨而來,這是伊莉雅用頭發做出使魔的術式,這種術式的名字叫“天使之詩(EngelLied)”,鳥的名字是“白鸛騎士(StorcheRitter)”,而且也正如之前所說,攻防兼備。

  總之,是很棘手的存在,凜雖然表面上不屑,卻必須慎重的對待,哪怕才兩只,也很難對付。

  另一邊的戰場是寂靜的墓園,無數墓碑組成的碑林中,只有一閃而過的、朦朧的藍白色虛影。

  雖說在墓地這種地方戰斗,有褻瀆逝者的嫌疑,但開闊的公路和草坪地帶,對于那位強大的Berserker來說,顯然是最完美的戰場。

  反過來,就不利于Saber的戰斗,硬碰硬無法對抗的話,就只能從其他地方開始入手了。

  戰斗的回音已經逐漸消停,Berserker佇立在原地,聆聽著各方動靜。當那虛影再次掠過時,斧劍一動,一塊白色的墓碑被連根拔起,帶起破風之音,半插在不遠處的土地上,歪七扭八的裂開。

  嬌嫩的矢車菊花瓣散落一地,被巨大而沉重的腳步摧毀。

  腳步聲逐漸止息,他停了下來,四下無人,只有寂靜的雪夜,而且,黎明即將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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