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一滴滴落下,葉之琉的眉頭死死的擰在一起,陰沉得簡直有片烏云,隨時可以滴出水來。
被砍斷的箭矢掉落在地上,化為藍色的魔力散去。
這并非是他能想象的戰況,他居然干不過一個從者…
他有相當數量的底牌,可光論魔術戰竟然連身為從者的archer都打不過,那想打敗身為英靈的衛宮本尊就更別提了。他不禁有些想靜靜,但這種負面情緒隨后就被他強行拋棄,更加猛烈的戰意如同烈火般自心底燃燒至大腦!
傷口飛速愈合,這只是皮膚上看似的愈合而已,葉之琉動用了最低限度的基因能量為自己治療,可并不意味著他的戰斗力就能恢復多少,內部的淤傷沒有處理,葉之琉還在戰斗。
材質再次解明,葉之琉回憶起某人給他的名單,將每一個字都銘刻進新造就的武器中!
名為暴虐公的武器就這樣緩緩成形于葉之琉的手中,被他緊緊握住。黑紫色的魔力帶起妖冶的氣息,取代了本該驅動它的靈力。
那是令人難以想象的異形長劍,紫黑色的劍鋒對準archer,它的絕殺狀態終焉之劍也在這一刻被轉換而出。伴隨著轟然巨響,天地震撼。
毀天滅地的魔力沖擊擁有切裂一切的暴力,將整個劍丘,連帶著周圍的荒漠都切開了大半!
僅僅只是幾秒鐘的功夫,無限劍制內就已經濃煙滾滾,大塊大塊土壤帶著刀劍消失于虛無中。
葉之琉很快就放棄了這件相當耗費魔力的武器,因為更耗費魔力的寶具被他投影而出!
其名為——
幻想大劍,天魔失墜 這也是頂級的光炮類寶具,源于屠龍的英雄齊格飛,也就是對不起先生。齊格開掛時獲得了他的能力,連更強的掛迦爾納都能擊敗!
挨下了幻想大劍一擊,無限劍制已經搖搖欲墜。
但這還沒完。
復數的寶具被他投影而出,竟然全是螺旋劍!
這些螺旋劍雖然都要冠以“偽”字,但它們同時爆破造成的破壞性卻逼得archer不得不使用儲存的寶具抵消攻擊,魔力雖然沒有消耗,但日后想要恢復這片心象風景卻需要漫長的時間。
接二連三的頂級寶具已經震懾到了略顯狼狽的archer。凜也發現了處于另一個世界戰斗的archer所面臨的處境,當機立斷,準備使用令咒。
“archer,能做到么?以你最強的力量毀滅敵人!”
“有魔力,一切都好說。”archer如此回應。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凜不再猶豫著該不該使用令咒——
“設定、宣告,以令咒之名,將敵人擊敗,archer!”伴隨著她的宣告,少女手中的令咒痕跡開始逐漸消失,黑色的雙馬尾在風中搖曳。
與此同時,無比龐大的魔力自消失的令咒涌向名為archer的從者,充盈他體內消耗的魔力。
令咒作為魔術的結晶,蘊含著的不僅是對從者的強制要求,還有足以支撐寶具釋放的恐怖魔力。
archer的狀態瞬間恢復至滿血,他的氣勢勃發,額前的白發向后飄揚。他伸出一只手,指向劍丘下的葉之琉,天空中暗紅色的云瞬間散開,所有齒輪都停止了轉動。名為無限劍制的固有結界,將復數的寶具全部從大地中分離。
那是無數個幻想崩壞,偽·螺旋劍和尋血獵犬再次被他投影而出,與其它被投影儲存的、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寶具一齊射向了這個打不死的強敵!
而葉之琉手中,同樣也出現了回應。首先是漆黑的色澤,這股色澤仿佛空間裂開的裂隙。
接著出現的,是一個銘刻著眼睛與嘴巴的立方體,它的表面開始發生變化,令人想起魔方的運轉。
收割生命的死神之鐮,自復數的黃銅與眼睛組成的刀柄和刀鐔中出現,閃亮的光澤幽雅深邃。
“第二階段,限定解除。”葉之琉輕聲說道。
鐮刀開始瘋狂吸收魔力,在無數刀劍逼近之前——
這一幕浩浩蕩蕩,仿佛刀劍的海嘯排山倒海。
這一刻過得似乎極慢極慢,一切都在眼中緩慢流淌。
看不見具體形態的、被金色的魔力波動所籠罩的光之槍閃耀光彩,那金色的光輝沖入云霄之上,浩浩蕩蕩。一種王者之氣加持著葉之琉的周身,如同風王結界,清掃一切虛妄。
他的腦海里浮現了獅子王、格蕾和阿爾托莉雅,這是她們共同持有的、堪稱巔峰的終極寶具!
“黑暗、歡騰、渴望、墮落。”
葉之琉輕聲吟唱歌謠。
他周身的氣勢也在微妙間改變,仿佛有什么從心中引動。
“銘刻于我。”
他接著唱道。
現在…需要的不是想刀劍何時洞穿自己的身體。
現在,只要讓那位古老英雄的靈,占據自己的身體。
“掘墓…為你…”
他輕聲唱出了最后一句,聲音威嚴得如同禱告。
“圣槍,拔錨。”他以最大的平靜喊出了解放真名的口號,他的聲音下一刻就變得極盡激昂 “閃耀于——
“終焉之槍!!!”
這聲音很快就變得如此暴虐,簡直就是洪鐘大呂或者飛機引擎轟鳴之類的巨響,代表了他個人最強的意志,也籍此連接了遙遠的型月世界。
那里,一位閃耀的王者睜開了明亮的瞳孔。
這是亞瑟王于劍欄之丘貫穿熊孩子莫德雷德的最終武器。
這是消滅一切的光槍,不存于任何人的見證中。
它本來是用于維系世界表里兩面“現實與幻想”的光之柱。
如果將其釋放,將會導致“現實”從世界剝離開來。
作為存在于神代與幻想接近終焉時代的最后之王,她擁有著這把蘊藏著絕大力量的圣槍。
而以葉之琉的能力,并不能投影出這柄與星之圣劍同級別的寶具,他投影的是以格蕾為藍本的終焉之槍,另一種說法是“閃耀于盡頭之槍”。
而格蕾,是他在時鐘塔地區遇見的兜帽少女。
他一開始去卡美洛一帶游玩時,進入了與卡美洛連接在一起的倫敦城區,在那里邂逅了一只野貓和一位少女。少女給人的印象色是灰色。
略顯陰郁的銀發和黯淡的瞳孔令葉之琉察覺到了她的自卑和謹慎。在這個亞瑟王所統御的世界里,所有人都開心快樂,美滿而富足的生活著。
但少女并不快樂——
因為,她有著與亞瑟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一樣的臉。
她擁有與白槍呆一樣的圣槍,本身已經近似半從者。
這足以讓人引起誤會,而高高在上的王并不知曉她的存在。
她背后的家族一心想要復活亞瑟王,可亞瑟王卻以英靈本尊統一全球,這就讓人很尷尬了。
他的老師是君主·埃爾梅羅二世,他的老師并不喜歡那位高高在上的王,雖然他也明白這只是遷怒,可他無法做到對格蕾的臉視而不見。
于是格蕾就戴上了兜帽,整日以陰暗的面孔示人。
第二次遇見,她在雙貌塔伊澤路瑪即將釋放出圣槍。
這一幕被他目睹,投影魔術也讓他解析了圣槍的結構。
或許,也只有她的圣槍,才能被葉之琉所掌控吧。
現在,第一次投影,能成功使用就已經是萬幸。
哪怕只是部分威力,也堪比神靈級的魔術發動。
現在,封印解除,極端強烈的魔力形成了無法阻擋的洪流!
伴隨著暴虐如紅龍的沖擊,所有刀劍都在無法控制的磅礴光芒下焚毀,連帶著這個世界都在崩潰、崩潰。這一刻,控制葉之琉身體的已然是圣潔的王者,存在于平行宇宙間,統御一顆行星的王者,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當一切結束后,英靈衛宮和葉之琉同時陷入了奄奄一息的境地,葉之琉的圣槍已經沒有魔力去驅動了,archer的無限劍制也在圣槍的沖擊下徹底毀滅。接下來的戰斗,就要靠意志了。
視線再度恢復至熟悉的場景,兩人同時出現在未遠川旁的沿河路上,兩個人都傷痕累累。
“還能再打么?小子?”archer的情緒竟然不錯。
明明他連無限劍制都被炸干凈了,甚至還賠上一枚令咒。
葉之琉笑了笑,“當然可以,不是還沒分出勝負么?”
archer看了一眼天空,“很快就徹底天亮了,不怕魔術的神秘暴露的話,最好還是盡快結束戰斗。”
沒錯,天空已經泛白,很快就會有人經過冬木大橋。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啊,那你打算怎樣結束戰斗?”葉之琉說。
“這樣——”
伴隨著這個聲音,archer的身形如鬼魅般消失。
這并靈體化隱匿,而是快到了連鷹眼點無法捕捉的快速。
再度出現時,archer已經來到了葉之琉的身后。
他猛然回頭,他的雙手勾勒成虛握的形狀,干將·莫邪自勾勒出的輪廓凝聚,他揮舞著刀鋒轟擊,但看似已經沒有戰斗力的衛宮竟然后仰著躲了過去,直接躲過了堪稱致命的一擊!
葉之琉的動作幅度過大,也因此留下了不少破綻。
他已經反應過來是什么在讓archer堅持下去了。
那是心眼,從修行、鍛煉中培養出的洞察力。
能夠在劣勢中冷靜地把握自身狀況與敵人能力,并找出活路的“戰斗理論”。b級代表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逆轉可能,都能夠把握住機會并以戰術實行,archer將這一能力運用到了極致。
現在,這些動作幅度過大帶來的破綻成為了逆轉的可能。
archer壓低重心,表情嚴肅,以僅剩的魔力凝聚出了干將·莫邪,刀鋒沿著葉之琉的腋下緩緩成形,極致的鋒芒讓葉之琉寒毛倒豎。
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同時斬斷他的雙手——
但眼下并非運氣的成分在里邊,千鈞一發之際,葉之琉反應過來了,他的雙腿蹬向archer的方向,絲毫不敢松懈的調整自己的體位。
archer的雙刀從腋下穿過,在皮膚上留下了兩道細細的血痕。
葉之琉在穿出刀鋒的一瞬間,與archer遠遠的拉開距離。
他的嘴中念念有詞——
心意、堅若磐石力量、撼拔山兮劍擊、斷水分河名字、威震天際吾等、不共戴天 當最后一聲“不共戴天”喊出時,手中凝聚出了新的雙刀,它們分散。隨即,從三個方向驟然間襲來的三對干將·莫邪,以互相吸引、不可避免的三次斬切,同時擊穿了英靈衛宮的身軀!
其名為——
鶴翼三連 “呵。輸了么?”英靈衛宮看向自己流血的手。
鮮血自身后飆射,肩頭,莫邪的刀鋒完全沒入。
刻有太極圖案的刀柄,從多個方向穿透了他的身體。
手中,干將·莫邪的碎片化為魔力消散于天空中。
“為什么不擊穿我的心臟?”archer又喃喃道。
傷口位于腹部、肩頭和右胸,他還能撿一條命回來。
“因為完全沒必要。”葉之琉說,“我也喜歡凜大小姐,我希望你…能陪他走到最后。”
三對干將·莫邪很快就化為魔力消散于空中。
冬木大橋上出現了第一輛車,早高峰即將開始。
“真像啊。”archer喃喃道,抬起頭來看向葉之琉,“小子。”
葉之琉笑笑,聲音中有一絲感慨,“像什么?”
“你的理想,是什么?”archer輕聲發問,并沒有回答葉之琉的問題。他捂著自己的傷口苦笑,似乎不指望他能回答。聲音中充滿了嘆息。
“理想么?”葉之琉看向自己緊握刀劍的手。
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也許,就是正義的伙伴吧。”
“看得出來,你在歷練。執行正義,需要力量。”archer輕聲道,“你明白我的過往,也明白當正義的伙伴,會付出多么沉重的代價吧?”
“嗯。”葉之琉點了點頭,“不論前方的路如何艱難,我都會讓敵人付出代價。這是必要的。”
他轉過身來,新的衣服在身上重新凝聚成形。
除了臉上有點血、發型有些亂以外,他看上去與路人無異。
archer默默的看著他,沒有說話。投影魔術就是這么厲害,話說他也可以用無限劍制投影出頂級碳纖維垂釣桿或者是自動燒烤機什么的…
“archer——!!”這時,凜的叫喊聲才遠遠傳來。
“欸——”凜的腳步聲消失了,少女水靈靈的大眼睛注視著葉之琉的背影,有著一絲不解。
“敵人在哪里?”她扭頭問。
“那里。”archer苦笑一聲,眼睜睜看著葉之琉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