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快速逼近,腳步輕得像高貴的暹羅貓,點在地上半點聲音都沒有。能有這種輕腳步的只能是個女孩兒。她借助著箱子的視線阻擋,離警衛已經很近很近,而這些可憐蟲還未察覺。
這時可以發現,她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漆黑如鯊魚皮的連體服中,她壓低身子繞后,伸手、猛然按住一個警衛的喉結,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直接被鎖喉、然后被甩翻在地!
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她的柔韌性已經超出想象,警衛翻了個白眼,看上去應該是昏迷了。
她把第一個警衛給撂倒后竟是一個后空翻,在第第二個警衛的剛剛反應過來的錯愕中隱藏在金屬箱之后,了無聲息,仿佛憑空消失。
第二個人從腰間掏出了匕首,小心翼翼的繞到金屬箱后。
他也盡量放慢自己的腳步,但身高體壯的成年人怎么也不可能像猛虎一樣行走,他盡量輕聲的繞到金屬箱后側,為以防萬一他先探出了匕首,露出一截手腕。他的設想是很好的,如果敵人來了就可以先發制人。他的臉色忽然變了。
一只輕巧玲瓏的小手毫無征兆的從前方探出,他的手腕被那只小手緊緊的攥住,下意識發出一聲給自己打氣的咆哮,他試圖掙脫這個人的手,可現在,他竟然連握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不可能!他對自己說,可發生在眼前的就是事實。
腕骨咔嚓咔嚓的裂開,匕首脫落,無力的掉落在地上。
那個人的力氣之大,竟然硬生生的捏碎了他的腕骨!
“啊…”他的聲音轉而弱了下來,變成了倒抽冷氣的嘶聲,旋即一股腥甜的氣息翻涌。
他只覺眼前一黑,然后就倒地了,徹底昏迷過去。
一秒前,一記暴力無比的膝擊導致這個可憐的家伙以胸骨為中心粉碎性骨折,連胸口都塌陷下來了,自始至終,他連敵人長什么樣都沒看見。
看著兩具昏死過去的軀體,穿著連體服的敵人將盤成馬尾的長發輕輕的解開,果然是個頗為年輕的女孩子。在連體服中她的身材勻稱,身姿婀娜,是個標致的美少女。她一開始就隱藏在運輸機中,使用“倒懸”的手法一直蟄伏在天花板上,在昏暗的燈光下與機身融為一體。
她非常有耐心,經過這種訓練的人都具有長時間潛伏的耐心。
直到攻擊出現后,她才開始復蘇,舒張自己的身體,心跳加速幾倍,心臟泵出比平時更多的血液,經過訓練而光潔無暇的小腹肌肉將將力量傳導到手臂上,干凈利落的解決警衛。
她面無表情的看向金屬箱,運輸機已經籠罩在被攻擊的警報中了,但短時間內不會有人來妨礙她,最后四名機組成員必須維持運輸機的正常飛行。
她手腕發力,五指張開,覆蓋著白霜的金屬面在她的掌心貼合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咔嚓咔嚓,如同蛛網般的紋路不斷在表面浮現,金屬箱在她的力量下顫抖,屈服于她的淫威。
她絕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有這樣堪稱神力的力量。
它竟然用她的手掌把外層堅固的鉛鋯合金裝甲給撕開了,同時覆蓋她手部的連體手套也因為這蠻橫的一撕而裂開,露出了纖長的玉指,涂著玫瑰紅的指甲油,被少女悉心保養,有種晶瑩的質感。很難相信就是這樣的右手破壞了金屬箱的軍用裝甲,按那些專家的說法,它的設計強度連核彈沖擊波都可以擋下來!
但她輕描淡寫的撕開裝甲,就像在給橘子剝皮,金屬箱內的鋼錳夾層和鈦鎢合金全部被撕開,留下的傷口像是母狼的利爪或者猛虎的尖牙造成的。
冷霧化開,白霜掉落,漆黑的王座已經出現在她眼前,安靜的佇立在金屬箱中,被細長的金屬鏈條固定著,那些鏈條在冷霧中近乎透明。
而王座,咋一看那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制靠背椅,像過去富貴人家的太師椅,但它色澤內斂,古樸大氣,散發著無形無質的壓迫力。
“喔,真漂亮啊。”她笑笑,聲音簡直有些,像是小女孩見到了芭比娃娃,能說出的贊嘆也只有翻來覆去的幾句。她說罷便從金屬箱中退了出去,環顧四周,看見了尾艙旁一個紅色扳手。
她將之扳下,艙門打開,艙內失壓的警報聲急促的響起,幾個倒地的警衛直接被翻卷的狂風卷了出去。
一望無際的云海在機腹下翻涌,在一輪明月清輝的映照下瑰麗無比,仿佛一片人間仙境。
六團火球已經被甩脫了,代表著六架戰斗機被團滅。
呼嘯的狂風掀起了她的長發,風中似乎要什么東西正在逼近,帶起特殊的捕食者氣息涌來。
她沒有任何訝異,只是默默的看著那陰影逼近,遮蓋了遙遠的月光,月光反襯出它的輪廓。
它刻意和運輸機保持距離,有時遠遠的盤旋,似乎敬畏著什么,始終不敢對其逾越一步。
如果能夠貼近去觀察,就會發現,那是一只鷹,無比巨大的黑鷹!如同白頭海雕般的頭顱上扭曲的生長著兩根猙獰的巨角,是它最顯眼的特征,遠遠看上去就像西方惡魔的羊角。
當它扯著嗓子鳴叫的時候,極速的高空氣流會在它的聲帶中形成拉長的尖叫和哀鳴般的怪音。
“纂雕已經被吸引,它將跟隨我們抵達港山。”她說。
耳廓里的藍牙耳機里很快傳來清晰的回應,“已經照會港山駐軍,接下來將是巨獸的盛宴。”
“王座怎么辦?”她問,清冷的聲音和她的眸子一樣。
“炸了飛機,會有人來接收。”那個聲音堅定的道。
“明白。”她點了點頭,把藍牙從耳廓里掏出來,一把扔進了云海中,看著這小不點飛速消失。
那巨鷹還在尾隨,不緊不慢。它的翼展可能超過一百米,云海在它下方翻涌,被它甩開。
遠遠望去,是一只非人的怪物,她忽然想起了那本古老的典籍,以前她根本就不相信這一切,但她自從覺醒后,就明白了這些典籍的記載有多真實。
上面這么寫:“又東五百里,曰鹿吳之山,上無草木,多金石。
“澤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獸焉,名曰纂雕,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兒之音,是食人。“
平行同構時空,型月世界。
這時,煬帝楊廣坐鎮的東都洛陽里,回蕩著某人的慘叫。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君不覺運河之水透心涼!
鋪天蓋地的水直接往他的腦門上澆,葉之琉何時感受過這種陣仗,連忙操起創生之柱防御!
這根柱子在他的操控下變成了巨大的圓盾,像個大鍋蓋,把他籠罩在里面,硬生生擋下第一波運河之水!但他很快就錯愕的看向腳底,腳底下的漢白玉臺階裂開了一條又一條縫隙…
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很快,一種腳底一空的感覺傳來,他發出一聲尖叫,“我擦你妹啊!!”
然而尖叫也沒有任何作用,他整個人都凌空墜下,自由落體。跟著他一同墜下的還有成千上萬噸運河之水!這些水仿佛一條咆哮的水龍!
被這水擊中時,仿佛一座山峰從頭頂上壓下,就算當年孫猴子被五指山壓下也不過就這力量吧!
他重重的墜入地下,咬牙承受著這股水流的沖擊,盡管他的身體獲得了許多超級英雄的強化,早已遠超常人,可這時他卻沒有力氣握住圓盾了。
他的身體暴露在水中,隨即在這股水流沖擊下裂開!
細密的紋路從雙肩一路向下蔓延,葉之琉仿佛變成了一個瓷娃娃,這些裂紋中流出濃稠的鮮血,隨即便被水流沖刷干凈,可看上去依舊無比駭人。
但葉之琉明白這種歷練的重要性,他沒有過多驚惶,只是用堅實的臂膀承受這一切痛苦。
“太折磨這孩子了吧?”英靈衛宮解除靈體化,站在被運河轟出的大坑旁看著,扶額。
“等你想教他無限劍制的時候,你還得給他的手動手術,那才叫折磨對吧?”皇帝聽見,只是淡淡的瞥了衛宮一眼,無不揶揄地道。
“也許…是。”英靈衛宮撐著腰,看向從天而降流淌的水流。
想要學會極其強悍的無限劍制,首先要學會投影魔術。
他擁有創造的基因屬性,完全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來創造幻想崩壞,在他的手上附加足夠數量的魔術回路后,他就可以吸納大量魔力,并將這股能量為之所用。那時的他戰斗力會提升不止一個檔次,衛宮已經很期待這一天了。
皇帝靜靜的看著運河落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對了,最近其他地區的次元宇宙是不是發生了襲擊事件,一些改造后的機械生命?”
她抬頭看向衛宮。
“沒錯,始皇帝的長城偵測到了異常的能量波動,這些能量從次元壁障外來,但并沒有針對我們,而是針對了另外一個次元平行無限宇宙。他應該做好準備派出他的阿房號了,畢竟那位皇帝唯恐天下不亂。”英靈衛宮點點頭。
皇帝將一絲發辮梳于腦后,舔了舔嘴唇道,“外面的生物是過于放肆了,朕對他們也有興趣了。”
“只要能受肉,并且獲得足夠多的魔力供給,你也可以去次元壁障外轉轉。”英靈衛宮說,“不過這目前很難實現,需要的消耗也太大了,在圣杯的照耀下我們都是近乎無敵的存在,沒必要去次元壁障外的世界湊熱鬧,那個女人,娜塔莉亞說過,外面的世界比我們想的要危險的多,我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葉之琉,并且讓他成長起來。他來自外面,他才是該回去的人。”衛宮說到這里頓了頓。
“那,還記得御主這種東西么?”皇帝聽罷,靜靜的發問。
英靈衛宮笑了笑,“怎么?你是想讓他當你的御主么?”
“我感覺他還不錯,至少現在還沒有被運河沖垮。”
“那我勸你還是算了吧,在沒有魔術回路的情況下,僅憑那根柱子儲存的魔力是無法供應王者級別的英靈戰斗的,我知道你也儲存了巨量魔力,可只要全力開啟寶具,消耗有多快你自己知道。”英靈衛宮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當朕不知道嗎?你廢話真多。”皇帝撇了撇嘴,小聲嘟噥道。
她揚起自己秀麗的長發,一顰一笑間自有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