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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怪獸之王(2)

  這時,位于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冬木,被茫茫大雪所覆蓋。

  又下起雪來了,短暫的天晴并不能持續太久,一旦到了夜晚,氣溫還是會驟降,房檐上會結出冰凌。

  位于冬木市深山鎮的衛宮宅是一間罕見的大和屋。周圍的廂房連在一起,加上寬大的庫房,面積比某些富豪的別墅還大,是那個男人唯一能給予他的養子——所能留下的一切。

  已經犯下的錯誤永遠無法被彌補,祈求的也只能是心理上的慰藉,切嗣將他從福利院接到這里時,尚還懵懂的他,只知道切嗣一直在流淚。

  為什么…要哭呢?

  ——“因為做錯了事啊,心懷的正義被曲解。”老爹如此回答,又問,“士郎,你的夢想又是什么呢?”

  “和老爹一樣,當正義的伙伴。”稚嫩的童音響起。

  自己當時…

  好像是這么回答的吧?如此肯定,并堅定執行下去的人,現在,也依舊懷有相當堅定的眼神。

  肩頭掛著雪花,名為衛宮士郎的少年拖著疲憊的步伐,推開了玄關的大門,一股暖氣撲面而來。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的飯菜香,洗碗池里傳來洗碗的聲音。

  新聞中正在喋喋不休的播報著即將到來的新一輪寒流,它裹挾著來自北極的低溫空氣,已經掃蕩了整個北海道,現在抵達冬木的不過是第一波。

  “藤姐,我回來了。”紅頭發的男孩子打著哈欠道。

  “嗯嗯,士郎來吃飯喔!”迎面走來的竟然是藤村大河,他的班主任,同時也是士郎的監護人,栗色的短發和永遠歡樂的面孔使得她顯得平易近人。

  她有些訝異的把士郎推進家門里,“今天怎么這么晚呢?學校不都說了十八點前離校么?”

  “欸,慎二那家伙一個人跑去柳洞寺旅行去了,留下弓道部一堆爛攤子,學妹們來拜托我去幫忙,我也不能拒絕,就這樣先幫他干幾天吧…”士郎一邊脫下鞋子,一邊進入席間。

  “哦哦哦,這樣嗎?”藤姐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但很快便升起神秘的笑容,“櫻特意幫你搞了晚飯呢。話說切嗣他…一定很喜歡你這樣呢!”她似乎又被當年的回憶所籠罩了。

  對啊。

  士郎心說。

  “之后的時間里,放學后我可能都會晚一點回來,不要太擔心了。”士郎如此解釋道,他并不希望她擔心那么多,因為根本沒必要。

  這位栗色短發,總是很興奮的,如同大姐姐一樣照顧著他起居的人,士郎一直都表示感謝。所以,對身邊的人,士郎一直感到珍惜。

  因為生命只有一次,他永遠忘不了過往的記憶。

  ——十年前,冬木新都在一滅世般的大火中,受到了創傷。

  滾滾濃煙沖入了天空,天空中是漆黑的漩渦,緩緩旋轉,傾倒出滅世的烈焰,焚盡一切。

  那一刻,真的讓人誤認為是末日提前降臨了這座城市。

  記憶中只有滾燙的溫度、根本無法呼吸的痛苦、以及…一個男人,痛苦而悔恨的淚水。

  “還活著、還活著…他還活著!!謝謝…謝謝,能找到你太好了,即使只有你一人得救,也是對我的救贖。”男人用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一片烈火中,周圍只有燃燒著倒塌的廢墟,紅熱的鋼筋扭曲著向天空延伸,仿佛巨人的骨骸。尚處年幼的他,如此得到了切嗣的拯救。

  他討厭這樣,努力的人到頭來成為犧牲品讓人難以接受。

  無論是誰都能得到拯救,得到幸福,臉上洋溢著笑容,這樣美好的結局,終究只是奢望么?

  “這很難實現,因為士郎所說的,等于是要去救所有人。”

  記憶中切嗣的聲音響起,夕陽照射下的劍道場里,余暉灑在切嗣那張逐漸蒼老的臉龐上。

  士郎稚嫩的內心——年幼的“我”無法認同切嗣的回答。

  因為切嗣救了我,我知道他是無所不能的魔法使,所以,如果是切嗣的話,也許那個時候就能拯救所有人。但是,切嗣卻告訴我:“士郎,要拯救某些人就意味著必須放棄另外一些人。聽好了,人靠自己的力量能去拯救的,只有和自己在相同立場的人,看似理所當然的道理,但這就是所謂正義一方的定義。”

  還記得那時天空中有皎潔的明月,自己和切嗣坐在劍道場前的木臺上,穿著和服仰望著夜空,夜空中的明月灑下輝光,仿佛那一刻即為永恒。

  現在我能夠明白,這么說的話,當然是理所當然。

  但是。

  我不喜歡這樣。

  我不喜歡一開始就定好人數的救助,我受不了像那時那樣,素未謀面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之后的日子里,不論去新都的餐廳里打工也好,或者去附近的便利店幫忙,總之一直貫徹著這樣的事實,依靠自己的雙手感受著活著的滋味。

  士郎微微閉上眼睛然后睜開,不再去想那些一直扎根于內心的理念。眼前是鰻魚飯加章魚壽司,還有魚腩。一旁的隔間里,液晶電視上正在插播新聞;廚房里,紫色齊腰長發的女孩兒正在洗碗,原來洗碗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今天的晚飯真豐盛啊。”士郎平靜的抓起筷子。

  “當然啊,今天特意來幫忙了呢!”少女洗干凈碗,擦干水后走出來,沖著士郎和煦一笑,“前輩。”

  “真不好意思,櫻。這么晚了,還讓你一個人來。”士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腦袋。

  “沒關系沒關系,能幫前輩的忙真是太好了。”被稱之為櫻的女孩用力搖頭,然后笑著對近在咫尺的士郎回答道,溫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這樣嗎?”士郎點點頭,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大雪紛飛。

  士郎思考了一會兒,抓起御寒的外套對櫻說:“今天還是太晚了,吃完飯后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煩前輩了。”櫻低著腦袋沖士郎低聲道。

  “…真的不用嗎?”士郎一向不強人所難。

  “不用了…謝謝,前輩。”櫻擠出一絲略顯勉強的笑容,擺擺手,最后一聲,喊得很輕很輕。

  士郎不知為何嘆了口氣,回到草席上繼續吃飯,不經意間袖口張開了一點,露出了手背。

  櫻走到他旁邊時,怔了一下,瞳孔忽然縮小。

  一絲血毫無征兆的流了出來,殷紅的很刺眼,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學長,你的手…”她有些擔心的問道。

  “應該是打掃的時候擦破的吧?”士郎看了看手背,上面有些模糊的血痕。很快他就不在意的笑了笑,“反正也沒有感覺到什么痛,養幾天的話應該就好了,不用那么大驚小怪啦。”

  “呼…”能看見櫻拍著胸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沒事的話就好了,其實今天沒必要麻煩學長的,我一個人就好了,學長再見。”

  “真的不需要嗎?”士郎抓著外套愣在原地,“那你小心點哦。”

  櫻點了點頭,在學生服外套上暗紫色的羽絨服,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把門打開,踏上了回家的路。

  門外依舊大雪紛飛。

  士郎嘆了口氣,繼續扒飯。也許自己是多想了吧。

  忽然,新聞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士郎順手把隔間的木格子門拉開,露出掛在墻壁上的電視機。

  “下面插播兩條消息,新都一棟大樓里發生人員昏迷事件,醫院和警方已經派人接觸。據推測,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引起的窒息,再次提醒各位市民注意煤氣閥門和天然氣管道的安全…”

  “最近的冬木還真不太平啊。”士郎將嘴角的米飯舔干凈,沖著一旁的藤姐有些感嘆的道。

  可定睛一看,她已經趴在草席上呼呼大睡,臉上有著酡紅。

  士郎無奈的皺了皺眉:“…又喝酒了啊。”

  藤姐用喝酒的習慣,平時不會醉,但今天也許是等他太晚了吧。

  看著墻上的鐘,上面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如果換一個視角,就可以看見,衛宮宅旁的庫房中,某個復雜的召喚陣,忽然間泛起了淡淡的藍色光芒,若有若無的魔力開始匯聚。

  與衛宮宅完全相反的方向,被皚皚大雪覆蓋的原始森林中,寂靜的古老城堡燈火通明。

  若是有普通人看見,必然會以為進入了某個童話故事。

  “準備車吧,塞拉。從明天起,我就要進城了。”

  銀裝素裹的城堡上,一頭銀色長發的女孩兒伸出手,指尖輕輕的觸摸著飄零散漫的雪花。

  她戴著紫色的帽子,腦袋旁有著斜長的劉海,紅寶石般色澤的眼瞳有些出神的盯著遠方的冬木市,那座城市屹立在海岸旁,袖珍得如同玩具。

  女孩整個人顯得袖珍而嬌小,是俏生生的洋裝蘿莉。

  她淡淡的聲音如這片紛飛的大雪般沒有一絲溫度,卻帶著凜冽如寒冬般不容置疑的肯定:

  “雖然不知道那是誰,但這是愛因茲貝倫的東西,”洋裝蘿莉將身體向后轉去,她看向喘著粗氣,皮膚鐵灰,有如鋼鐵般堅硬的狂戰士。

  “你真的準備好了么?慎二。”蒼老如蟲噬般沙啞的聲音在一頭藍色海藻頭、一臉不耐煩的少年面前回蕩,寂靜的冬夜里,少年穿著棕色的皮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自以為是的中二氣息。

  他的名字叫間桐慎二,是士郎的損友兼同學。

  人稱二爺。

  “當然啊!老頭子,準備這么久了也該開始了吧!”

  更大的聲音回蕩在狹小陰暗的蟲室,少年本能的不喜歡這種地方,卻對接下來的召喚滿懷期待。

  無數蟲子蠕動著,翻卷著身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哼哼,是啊…”

  蒼老的聲音冷哼一聲,聲音的主人,佝僂著背部的老者穿著藏青色的和服,拄著拐杖在他面前出現。

  帶著他移動的是腳底下無數蟲子,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細密摩擦聲,充滿了幽深的詭異感。

  “你沒有魔術回路,慎二。你要了解并接受這個事實…因此,只能將令咒儲存在偽臣之書中,召喚出來后,可不能太過驚訝啊。所謂的騎之從者,也許來自于遙遠的西方呢。”

  時間繼續前行,各大平行宇宙內,安逸的生活還在繼續。

  對于某人來說,他的漫威穿越之旅才剛剛開始。

  另一個平行宇宙,直到現在還沒有迎接主角的自覺。

  畢竟,葉之琉抵達這里的時間還早的很呢。

  “天巡者發射倒計時,三秒。”在歐洲某處的發射場,巨大的運載火箭攜帶著致命的天譴之劍升天。

  “如果神復蘇了,那起碼也要把它轟回黃泉地獄啊。”

  穿著一身花花綠綠格子襯衫的金發男人隨手扔掉煙,打開視頻通信。顯示的接收人是——

希爾伯特·讓·昂熱

大熊貓文學    從漫威開始的無限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