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館外種植著一些竹子,在陽光底下搖曳生姿。
末世剛來臨的時候,太陽光陡然變得極其強烈。
絕大多數的植物都卷起了葉片,垂下了樹枝,夾著尾巴當植物。
經過了大半個月的適應期以后,很多植物已經習慣了強烈的陽光,重新抬頭做樹了。
竹子其實是草本植物,不過它有一個特殊的分類,叫做“高度木質化的草本植物”,長得高大挺拔,說它重新抬頭做樹,倒也不是不可行。
杜遠交代餓貨去砍了兩根竹子過來,拿在手里,向著里面的大熊貓揮舞。
“喂,團團,吃飯了。”
背對杜遠的大熊貓這次有了反應,舉起手里的鹿肉,對著杜遠晃了晃,就繼續埋頭大啃。
“額…”
大熊貓雖然以竹子為主食,但是也不介意偶爾來點肉食打打牙祭。
畢竟,肉的能量密度遠遠高于能量低劣的竹子。
現在有肉吃,大熊貓團團自然不會對杜遠手里的竹子感興趣。
拋開竹子,杜遠想了想,從餓貨駕駛室里拿出一塊牛肉。
“團團,別吃了,你那肉已經壞了,我這里有新鮮的牛肉,比你那個好吃多了。”
經過上兩次的招攬,杜遠這次以為大熊貓頂多給個正臉看。
誰知道團團聽到杜遠的話以后,立刻拋開了手中的鹿肉,連滾帶爬。
杜遠話剛落音,團團已經來到了玻璃前,速度之快嚇得杜遠連連后退,手中的牛肉也差點掉在了地上。
玻璃前的團團人立而起,兩只前掌扶在玻璃上,眼睛緊緊的盯著杜遠…手里的牛肉。
“你要吃?”
杜遠拿著牛肉在玻璃前來回晃。
團團的腦袋跟著牛肉的位置來回轉動。
“要吃就出來。”
杜遠退后幾步,遠離了玻璃。
大熊貓出不來還好,如果出來了,離玻璃遠一點,也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原本以為大熊貓會撞破玻璃,或者從其它地方的孔洞中鉆出來。
誰知道團團原地只是一跳,四個熊掌在玻璃上連續爬行,壁虎一般扭著身子,瞬間爬上了兩米多高的鋼化玻璃墻。
“好輕功…”
杜遠呆呆的說道,“輕功的奧妙,就是可以讓長得像個球一樣的大熊貓,幾步之間爬上了兩米多高的玻璃墻…這尼瑪不科學啊。”
普通大熊貓最大能長到一百八十公斤左右,眼前的團團起碼有兩百五十公斤。
一般大熊貓可以爬樹,但是沒有大熊貓可以爬墻,還是玻璃墻。
眼前的景象讓杜遠的大腦受到了極大的沖擊,甚至于團團搶走他手里的牛肉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
杜遠拿出來的牛肉只有一斤多,遠遠不夠這個四分之一噸重的家伙吃。
團團幾口吞下了牛肉之后,轉身來到了杜遠身邊。
“額,你別動,怎么這么大勁,老實點…別舔我的臉…”
杜遠剛要有所動作,大熊貓一個熊撲,將他撲倒在地,伸出帶著血腥氣的大舌頭,開始舔杜遠的臉。
杜遠拼命掙扎,卻不能推開大熊貓的任何一條腿。
“不對勁啊,”
杜遠心想,“我身體雖然算不上特別強壯,但是進化后,兩只胳膊也能有上百公斤的力氣,不至于連一條沒有用力的熊腿都推不開啊。”
他閉上眼睛,努力的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覺得力氣恢復了些。
睜開眼睛,剛要推開一條熊腿,就看到了一個白底黑眼圈,兩只黑圓耳朵,毛茸茸的大腦袋出現在眼前,瞬間全身酸軟無力。
“我這是,被萌翻了?”
沒由來的,杜遠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這么一句話。
他感覺渾身無力,心中卻有些欣喜,根本不想站起身來。
大熊貓對他沒有攻擊欲望,杜遠也就懶得多想,任憑團團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不過,團團一直用它那粗糙的舌頭舔舐著杜遠,砂紙一樣的舌頭,讓杜遠的臉皮很快疼痛起來。
“別舔了,疼,你先起來,你壓我肉了…”
無論杜遠怎么掙扎,都難以挪動團團分毫。
“吃肉不,我起來給你拿肉吃。”
杜遠不再掙扎,而是大聲喊了起來。
團團立刻停止了對杜遠的愛舔,挪開身子,端坐在一旁。
杜遠在地上躺了一會,感覺力氣漸漸恢復,這才站起身來。
“你這家…”
他看著團團,剛要說話,就覺得身體又開始酸軟,立刻轉頭上車,從生活系統的出口里拿了一塊五公斤重的牛肉,抬手扔到了身后。
“咚”
后方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
通過餓貨,杜遠“看到”團團平底竄起了近兩米高,準確的接住了杜遠扔過去的牛肉,然后輕松落地。
靈活得像一只一兩公斤重的貓。
“靈活的胖子。”
杜遠說道,鉆進了駕駛室。
“團團,跟我走吧,管吃管住。”
他大喊了一聲,開車就往南門走去。
團團三口兩口吞下了手中的牛肉,緊跑幾步,縱身一跳。
“嘎吱”
駕駛室的杜遠覺得車頭一輕,差點翻了過去。
“你輕點!”
杜遠大喊道。
大熊貓兩百多公斤的體重,加上下落的沖力,讓餓貨都有些不堪重負。
車身的響動中,餓貨迅速調取儲存的物質,對車身關鍵部位進行了加強。
再開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吵人的雜音。
雜音還是有的,黑貓發出來的。
叫聲中滿是不甘和無奈。
“你能不能不欺負我的貓?”
杜遠立刻知道了黑貓為什么發出這種屈辱厭煩的聲音。
團團鉆進了車斗上的窩以后,調整身體,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順便一把將旁邊的黑貓撈了過來,兩只前爪不停的揉搓。
它萌翻杜遠的能力對黑貓也有效。
同為進化生物的黑貓,時不時的被團團扳過腦袋看自己,便一直處于渾身無力的狀態之中,反抗不能。
只有不斷的發出叫聲,期望主人能夠注意到自己。
被杜遠吼了一聲以后,團團不以為意,將黑貓揉搓幾下,塞到了自己的腦袋下。
“我腦袋長泡了嗎,居然收留了你?”
杜遠痛苦的說道,在南門口停下了車。
獅城動物園有南北兩個大門,平時開啟的,多是北門,南門除了重大節日,都是鎖的死死的。
杜遠從北門一路走來,不想走回頭路,卻被鐵鎖攔住了。
“餓貨,砸門…”
杜遠剛想讓餓貨用骨錘砸開鐵鎖,卻發現門口出現了一個黑白相間的身影。
“團團,你干什么?”
大熊貓不答,而是張開大嘴,一口咬在了栓門的鐵鎖鏈上。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
鐵鎖鏈在團團嘴里變形拉長,最后“邦”的一聲,斷成兩截。
團團大嘴咀嚼了幾下,“呸”的一聲突出了嘴里的鐵渣,慢慢悠悠的回到了車上,又開始蹂躪大黑貓。
“還他娘的真是食鐵獸啊。”
杜遠已經見怪不怪了。
想必那些從外往內破開的獸籠,都是這家伙干的好事。
怪不得這么久了,還能吃得這么胖。
杜遠開車,見路就走,午飯之前,回到了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