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快點!”路朝天在催促。
他的心里當然焦急,因為陸小洛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也許并不太多,但只要他已認定,他就會珍惜。
“愚蠢,這已經是我速度的極限了。”傅錦年淡淡說道。
他坐在魂棺前頭,“駕駛”魂棺在地面上空五百米的高度飛行,速度約為160km/h。
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
路朝天坐不住,他站在傅錦年的身后,眉頭深鎖的望著前方。
“小天,救我…”
這條消息背后隱含著什么,是不是陸小洛又遭遇了游魂的騷擾,或者說侵害?
他不敢去想。
作為經歷過被游魂從十五樓扔下去的人,他知道游魂有著殘忍可怕的一面。
他也知道,陸小洛這樣柔弱的女孩兒,完全不具備對抗游魂的能力。
這條消息之后,再無動靜。
就算他接連發出十幾條消息,也沒有人回。
穿過繁華的商業地帶,一路來到郊外某個僻靜之處,這里有個別墅區。
作為全國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唐朝集團的千金,陸小洛就住在這個別墅區里。
除了她之外,別的住在這里的人當然也都是有錢有勢的人物。
路朝天之所以來過這里,是因為他曾到陸小洛的家中做客。
此時已近凌晨十二點,四下安靜。
魂棺飛躍高空,在陸小洛家外停下。
路朝天立刻跳下去按響門鈴。
迎出來的是個中年女人,一個本來很和善很愛笑,此刻神情卻很緊張的中年女人。
她是陸家的保姆,名叫徐秀秀,年齡三十一歲,身高一米七左右,體重未知,三圍未知,總之看起來很豐盈,渾身散發著只有她這個年紀的女人才獨有的韻味和魅力。
“秀姨,到底怎么回事,小洛她怎么了?”
“哎喲,小天你來得正好,我也不知道小姐她受了啥刺激,你快去安慰安慰吧!”
徐秀秀打開大門,讓路朝天進來。
接著她才注意到路朝天背后的傅錦年,傅錦年和他的魂棺。
她從他的寸頭看到他光著的雙腳,目光再挪到他身后用鐵索拖著的漆黑棺材上,頓時嚇了一跳,往后彈出一步,連連拍著自己的胸脯。
傅錦年當然不是個面目可怖的人,相反還很帥氣,可怕的是他臉上冰冷的表情和他這口棺材。
而她之所以能看見傅錦年,是因為此刻的傅錦年處于從魂界現身的狀態。
“媽呀,這位小哥是…”
“秀姨不用害怕,他是我的朋友。”
“哦哦,原來是小天的朋友,請進,請進…”
雖然她的語氣變得很客氣,但她的目光卻仍舊充滿了好奇和警戒,偷偷的瞟著傅錦年。
傅錦年沒有看她一眼。
從他來到這里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在打量著眼前這座富貴的別墅,以及周圍的環境。
他并不是在欣賞,而是在搜尋,搜尋游魂。
“秀姨,小洛她現在在哪里?”路朝天現在沒有心情向她過多介紹傅錦年,雖然他知道她一定對這個少年很好奇。
“在二樓房間里呢,小天你趕緊上去看看吧!”
路朝天立刻往屋子里跑去,飛奔直上二樓,趕往陸小洛的房間。
房間門是開著的。
諾大的房,粉紅的床,暖色的燈,長長的落地簾。
簾卷夜風,簾在飄動。
一絲絲涼意從窗外襲進屋子,并不太冷,卻莫名的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陸小洛就坐在床沿的地板上,穿著一條白色長裙,抱著膝蓋,抓著被角,身子縮成了一團,呆呆的望著黑漆漆的窗外。
直到路朝天走進來時,她的目光仍舊呆滯,就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來了。
路朝天走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小洛,小洛,究竟怎么了?”
陸小洛沒有反應,就像失了魂似的。
直到路朝天搖了搖她的肩膀,她才驟然回過神來,一頭躲進路朝天的懷里:“有鬼,有鬼!小天,真的有鬼!我好怕,嗚嗚嗚…”
她哭起來的樣子,幾乎已讓路朝天斷魂。
路朝天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受,想要去保護,想要去戰斗,想要去擊退所有邪惡的勢力。
這樣,懷里的少女是不是就不會哭得如此令人心碎?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對不起…”他輕輕拍著陸小洛的背,語氣溫柔。
過了很久。
陸小洛的情緒終于漸漸穩定下來,只是雙手仍舊死死抓著他的衣袖,目光中充滿了驚懼之色,警戒的望向四周,就像受了傷的小白兔。
她還在害怕。
“是不是,又碰見了那種東西?”路朝天雙眼在發亮。
“嗯…那是鬼,我看不見它,但它老是拉我的被子,它想…想欺負我…”說著說著,陸小洛又咬起了嘴唇,目中淚水又已流下。
路朝天突然很憤怒。
看樣子陸小洛的確遭遇了游魂,而且,這游魂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色鬼”!
“別怕,有我在。”路朝天為陸小洛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緊緊拉住她的手,然后徐徐站了起來。
他望向窗外,夜風仍在吹拂,窗簾仍在飄動,屋子四周的氛圍仍舊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但他已全無畏懼。
當一個人的心中充滿憤怒的時候,往往就不會再畏懼,因為憤怒是比畏懼更加強大的力量。
“喂,誰在那里,是男人的話就出來和我單挑,欺負一個女生算什么本事。”
沒有人回答,只有更加猛烈呼嘯的夜風在回應著他。
“聽著,不管你是什么孤魂野鬼,別動我的朋友!”
還是沒有人回答,只不過,風突然極其猛烈,簾子拍打著窗戶,隨后,路朝天就看見一個像風中的落葉一樣的人,輕飄飄的停在了窗臺上。
那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這少年除了不是人,幾乎和人一模一樣,完全沒有什么分別。
一身藍色運動裝,一頂鴨舌帽,一副矮矮胖胖的身材,一顆籃球般的腦袋,一張白白凈凈的臉。
他也并不太重,大概只不過兩百斤。
“是你…”路朝天皺起了眉,喃喃失聲。
他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