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熒幕上的圖片,是發現死者的現場。
資料寫的是犯人畏罪自殺,服用農藥致死。但眼尖的浩宇,看到上方水管有一道劃痕,看來案子另有隱情。
“漢峰,幫我把桌上的U盤丟過來一下!”
“嗯?”
聽到魏佳瑩的聲音,吳漢峰愣住了。
“有什么問題嗎?”魏佳瑩面露疑惑。
吳漢峰撓撓后腦勺:“沒,沒什么,馬上把U盤拿給你。”
平時魏佳瑩都是稱呼自己全名,今天還是頭一次只喊自己兩個字,所以吳漢峰同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瘋子,你過來看一下!”浩宇朝漢峰招了招手,示意他人過來。
至于“瘋子”的稱呼,是浩宇給人取的綽號。
“好的,耗子。”
吳漢峰同學也不客氣地回應。
大雪紛飛,墓園中心處,葉靈撐著一把黑色雨傘,手中捧著一簇白菊,目光隨著腳步,緩慢掃過墓碑上的照片和姓名。
最終,在中心處的一處墓碑前停下腳步。
彎腰,將白菊放在墓碑前,看著黑白相片中的男人,葉靈眼睛通紅:“兄弟,我回來看你了,可能就只剩下我還記得你曾經存在過。”
他是審判突擊隊的前隊長,最早是葉靈的班長。
“我們這種人啊!每天在生死邊緣游走,牽掛只能埋在心底。有國才有家,我們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兒女情長不是不想,而是條件不允許。”葉靈腦海中,浮現出班長在執行任務前說的話。
“我曾經有個女朋友,差一點就步入婚姻殿堂。”
“后來呢?”
“我回到部隊,放棄與她相守。現在,她可能已經找到余生相伴的人。”
“后悔嗎?”
“后悔過,但是,我始終記得一位前輩曾經說過的話:若有戰,召必回。”
葉零看著對方的側顏,有些發愣。
或許,班長才是真正的軍人。而他,僅僅只是一個合格的小兵罷了。
“我此次前來探望,是因為碰到了人生中,一個最重要的坎。班長,你認為我應該繼續追查下去嗎?如果你同意,那就讓硬幣朝上,反之,朝下。”話畢,葉靈將硬幣拋向上空。
古人做重要的事之前,都會先占卜一番。
葉靈不清楚占卜是否真實存在,但他相信萬物皆有靈性。
硬幣從指尖劃過,在天空中不斷旋轉,最終掉落在手背上。
“班長,讓我來看看你的答案吧!”掀開手掌,葉靈目光朝手背看去。
說是意料之中,一點也不為過,硬幣正面朝上。
葉靈抬起頭盯著墓碑上的黑白相片:“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謝謝。”
九十度鞠躬,隨后轉身離開。
如果說之前還在猶豫,那么現在的葉靈,已經不再迷惘,眼眸一片清明。
三天后。
“這么快就要離開了?不多待幾天?”夏雪試圖挽留。
葉靈拉著母親的手,露出甜甜的笑容:“媽,我也想多待一陣子,可是時間不允許。我也該回去了,還有很多案子等著我處理。等過年回來,有的是時間。”
夏雪無奈一笑:“那么你自己多注意一些,該放棄的時候就放棄,不要跟人家死磕到底,知道了嗎?還有,天冷的時候,記得多添幾件衣服,可別著涼了。有空的時候,就打電話跟媽聊聊,這樣我心里也踏實......”
葉靈沒有打斷母親的嘮叨。
以前感覺夏雪是真的煩,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提醒好幾次。經歷生死離別后,反而覺得母親的嘮叨聲異常親切,滿滿的幸福感。
小學靈上車后,從車窗探出小腦袋:“媽,您快進屋吧!外面冷,別感冒了。”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回去后,要好好照顧自己,三餐要按時吃,知道了嗎?”
“誒!”
義海市機場。
“哈呼”打了個哈欠,葉靈感覺腦袋昏沉沉的。
果然,人不能貪睡,還是要保持早睡早起的習慣。
至于離開前買的車子,等明天在去車店提取。
今天剛回義海市,小學靈實在太累了,根本提不起精神,把美好的事放在明天。
“小哥,真巧啊!”
“呃呃,是挺巧的。”
依然是那位司機小哥,葉靈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我先瞇一會兒,到目的后叫醒我,麻煩啦!”葉靈的眼皮在打架,話說完立刻進入夢鄉。
司機小哥撇撇嘴,本來還想敘敘舊,要不然一個人太無聊了。現在好了,還是安安靜靜地開車。
“白天來不好嗎?為什么非要挑下班時間?”漢峰開始抱怨。
陳浩宇走到洗手間角落,蹲下身一邊檢查一邊回答:“我們要是公然離開,說不定會被局里的臥底知曉。下班時間點,我們去哪里,都沒有人知道。而且我跟你說,很多兇手喜歡回到案發現場。如果我們運氣好,說不定能見到真兇。”
吳漢峰一臉無奈,自己真實倒了八輩子霉,才會碰上陳浩宇這種倔牛。
本來他是希望飯后或者明天才過來,結果浩宇這家伙死活堅持下班后過來。而且人家不是在語言上BB,而是用實際行動把自己拖了過來。
結果,漢峰發現魏佳瑩和秦玲玲看待兩人的目光發生變化,鐵定是往不好的地方想。
“這鬼地方有什么好檢查的?就算是他殺,可你認為兇手會傻乎乎地留下證據等你挖掘?我要是你,直接一把火燒了,豈不省事?”吳漢峰是真的不想繼續待著,一刻都不想。
按照平常,都是和魏佳瑩一起吃飯,然后去健身房鍛煉,最后回家中洗漱休息。如此簡單的生活,今天卻被浩宇打破了。
和人家大美女吃飯,好過跟好基友探案。
魏佳瑩養眼,陳浩宇能干啥?養耗子?!
陳浩宇沒有搭理他,離開洗手間走向客廳。片刻后,抓著一塊椅子重新回到洗手間。
“你干啥?”
“把椅子抓好,我要上去看看。”
打開手電筒,陳浩宇利索地站在椅子上,眼睛在天花板上的水管掃視。
“你快點啊!”
“催個毛線,我就搞不懂,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話辣么多?”浩宇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敲了敲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