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鋒芒。
“金發游俠”們正在新的宿營地準備晚飯。
最近幾天,他們不再肆意暴露自己的位置,當然也沒有過于刻意的隱藏。他們每天晚上扎營之后,會派出三到五名隊員去襲擊那個敢于向自己射箭的野蠻人所屬的草原部落——那個野蠻人身上佩戴著他所屬的勢力徽章,他們每天都會事先尋找到帶有該徽章圖案的營地,然后再尋找一處宿營地,待天色暗下來,就是襲擊行動之時。
“今天襲擊之后,向東連續行軍一晝夜,然后晝伏夜出行走兩天。”索林德拉把一只羊腿送到嘴邊,狠狠咬下一大塊肉,咀嚼幾下,“呸”地一口吐到地上,“這™是誰做的?”
一個戰士站了起來,心情忐忑地回答道:“是我。”
“法爾?”索林德拉看著這個來自自己家鄉的同族,皺著眉問道,“我們沒有鹽了嗎?為什么這么淡?”
“啊?”名叫法爾的精靈戰士莫名其妙,自己明明給整只羊都均勻涂抹了鹽巴啊。
“啊什么啊?我問你為什么給我的羊腿這么淡!”索林德拉突然感覺無比的憤怒,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用力把羊腿摔在地上。
法爾撿起索林德拉丟掉的羊腿,在索林德拉沒有咬過的地方撕下一小塊,塞進嘴里嘗了嘗。
“有咸味啊…”
“有個屁!”索林德拉突然揚起手,然后想起了什么,有閃電般把手縮回了自己斗篷下。
眾人都詫異地看著索林德拉。
“你們…你們吃吧。我胃口不好。可能…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索林德拉在斗篷下邊戴上手套,然后轉身大步朝營地外走去,“我出去轉一轉,今晚我值夜,你們好好休息。”
看著索林德拉的背影,法爾低聲說道:“不是休息不好嗎?怎么還要值夜?”
這時,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索林德拉、法爾和其他“金發游俠”們都挺直了身體,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是騎兵。”索林德拉經驗豐富,雖然還沒有看到人影,已經聽了出來。
“看來,我們是低估他們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弓箭手丟下食物,仔細地用草擦了擦手,然后把自己的一壺箭全取出來,一支一支插在地上,然后持弓而立。
其他人也紛紛做好戰斗準備。
白義伏在馬背上,緊緊摟著戰馬的脖子。
實話實說,他并不精于騎馬,更不擅長騎馬長途奔襲。這一次循著血戮留下的記號,成功找到“金發游俠”的宿營地,但是那沒有馬鞍、只能靠四肢把自己固定在馬背上的騎法真的是讓白義感覺自己遭受了一遍酷刑。
在最后一次獲得血戮留下的記號之后,白義知道,宿營地就在前方了。于是他指揮騎兵們停下來休息一陣,補充了體力,也讓戰馬恢復體力,然后向著目標方向跑去。
在進入沖鋒距離之后,騎兵們自發的開始提速——這個時候,白義已經無需指揮了,或者說,他的指揮已經起不到作用,甚至可能起到反作用。
其實對于白義來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成功地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并且他相信,自己的地位鞏固之后,能夠讓牛部落更加穩定。
空中箭雨交織,“金發游俠”和牛部落進入了弓箭的射程,開始互相射擊。
一支羽箭飛來,白義下意識地朝旁邊一躲,才發現那支箭矢不用躲避就會因為馬匹前進而落在自己的身后,而更關鍵的問題時,由于白義向旁邊躲避的動作導致了他失去平衡,一下子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頓時摔了個七葷八素——如果不是有超強的體格,這一下就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重傷骨折甚至命喪當場。
白義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古人有句話說得好: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一會。
白義聽著耳邊傳來的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心中想到:這個時候若是還能躺得住,恐怕不是神經超級大條的,就是呼吸已經停止的吧?
白義一躍而起,就甩開雙腿,向交戰處奔跑而去,爆發之下的速度,竟然絲毫不比戰馬更慢!
索林德拉從交戰伊始就沒有動,直到最前的一匹戰馬上的騎士已經收起牛角弓、掣出彎刀,他還是沒有動。
“隊長!快撤!”法爾扯著嗓子朝索林德拉喊到,然而后者紋絲不動。
其他隊員們都已經跑到河邊——原來那里是他們準備的撤離路線。想想也是,能夠從托勒密王國的圍剿中逃脫的雇傭兵隊,又怎么可能沒有準備應急的退路?
然而此時,本該帶領僅剩的十幾人撤離的索林德拉卻仿佛失了魂一般站著不動,讓其他人一時不知所措。
忽然,索林德拉猛然扯下自己頭上的帽子,露出的不是他標志性的滿頭金發,而是枯萎灰黃的亂草一般的頭發。
“呵呵呵哈哈哈呵呵哈哈哈!”索林德拉發出狂野的笑聲,猛然抽出腰畔的精靈彎刀,迎著騎兵馳來的方向唰唰劈出兩刀,十幾名騎兵就被看不見的刀氣斬作兩半,連坐下戰馬也不能幸免。
不等那十幾名騎兵的尸體落地,索林德拉又是兩刀劈出,這一次是朝著側前方,又是十幾名騎兵命喪當場。
“天吶!老大這是…又突破了!”一名“金發游俠”喃喃說著,感覺自己被索林德拉的勇武鼓舞了,拔刀大喊,“我們永遠站在老大身邊!”
“永遠追隨索林德拉隊長!”
“與隊長同生共死!”
不止一人被鼓舞了,于是他們放棄了撤退轉移,轉而迎上了騎兵隊。
雙方在箭矢互射中其實都沒有多大損傷,“金發游俠”一邊裝備略微精良,戰斗經驗豐富,但是人少箭少;牛部落騎兵倒是人多,但是草原上的箭矢多是骨質箭頭,并不足以射穿對方的盾牌和護甲,尤其是“金發游俠”中還有兩位法師,幾個簡單的風系法術就把牛部落騎兵的箭矢威力削弱了七七八八。
十幾人面對百余人,一場看似一邊倒的戰斗卻以一種勢均力敵的氣勢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