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月過去一大半的時候,白義不再去河邊了。
此時的河面已經冰封,而白義儲存的魚和其他食物也足夠他們度過這個冬季了。
卡琳娜偶爾還會帶著狗蛋過去帶些冰塊回來。
更多的時候,狗蛋會幫著白義一起從附近收集石頭,準備來年把這個木夾泥的房子改成一座石頭房。
日升月落,當天空中的雙月變成單月,新的一年到來了。
王國首都和各大城市都有專門的天文機構,會通過觀測提前判斷單雙月的交替。沒有天文學家的小城市也會派出使者從大城市獲取天文情報。而那些小鎮和鄉村,就只能看著月亮的變化來判斷時間了。
通過天文觀測,在新年到來之時,城里人都會進行一些慶祝,領主們也會適當的舉辦一些舞會、酒會、宴會什么的,一般取決于領主的個人愛好和特長。
小城鎮和鄉村的貧民們也會開展自己的慶祝活動。他們確實不能提前觀測判斷新年的到來,但是他們可以慶祝新年夜——當十月只剩下最后幾天的時候,他們就會每天觀察天空中有幾個月亮。當單月到來的時候,他們就會奔走相告,然后做上一頓年夜飯,吃一頓冬日里唯一的一頓飽飯。
這就是若瑪帝國和托勒密王國多數人的生活。
狗蛋在十月三十二日回晴風村了。他要回去陪吳老爹過年。
卡琳娜對過年沒有什么概念,依然在往她的地窖里塞冰塊。
莉莉最近開始糊涂了,有時候還會發燒——實際上艾科索的附體對他們兩人都是極大的負擔,然而艾科索情急之中做出的決定現在已經無可挽回,尤其是莉莉還沒有成年,又缺少可食用的血液——哪怕白義專門為她買了一些活雞活羊,她還是一天天消瘦下去。
白義對此束手無策。
勞拉倒是提出了一個建議,但是被白義否決了。
鋼鐵女漢子建議白義帶莉莉去圣光教堂看牧師。
沒錯,牧師是解決這種問題的專家,但是解決靈魂附體的問題的同時,恐怕牧師們也會順手把莉莉這個小吸血鬼給凈化嘍。
頭疼,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莉莉就這么死掉吧?
雖然她是一個吸血鬼,但是除此之外,也就是一個被邪惡吸血鬼附體的可憐女孩,在不受艾科索控制的時候,并沒有做出什么具有邪惡傾向的事情。
不過雖然不能去教堂請牧師,但是有另一個人可以試試。
耶羅·德拉貢,一個自稱欺軟怕硬、威武可以屈之的醫生,同時還是大力神海格力斯的守護家族傳人。
死馬當活馬醫吧。坐以待斃是基本必死,掙扎一下是有可能不死。古人等死都要捉摸著“死國可乎”,何況掙扎一下還有一線生機。
簡單收拾了一下,白義把莉莉背在背上,讓勞拉帶著一些衣物,便出發往小鎮去了。
此時的白義力量大得很,背著一個小女孩走十幾里路還是很輕松的。
一路無話。
白義不想浪費力氣,勞拉也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直到小鎮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白義準備把莉莉放下,休息一會。勞拉突然冒出來一句:“你被騙啦!”
“啊?呵呵。”白義已經懶得和她爭辯,“莫名其妙。”
勞拉皺著眉,沖莉莉揚起手。
昏迷中的莉莉突然睜開眼睛,勞拉心中一悸,她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剩下的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白義正抬著頭喝水,完全沒有兩個身高才剛到他的腰部的小女孩之間發生的事情。
放下水壺,白義只感覺一陣頭暈眼花。恍惚中只聽見勞拉喃喃地說:“你被騙啦,真的,這次是真的。”
白義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游戲機和手柄,還有屏幕上那兩個不斷抖動的人——隆和肯,這對師兄弟從1987年打到2015年,這份執著也是令人敬佩不已。
“這就是你原來的位面嗎?”
一個渾厚的男聲在白義身后響起。
白義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只見一個黑衣黑發的男人正站在樓梯口。他臉色蒼白,雙目猩紅,笑的時候嘴角還露出兩顆尖銳的牙齒。
“自我介紹一下,艾科索·圖斯,世襲子爵,圖斯莊園的主人。”男人頓了頓,補充道,“是我邀請你來我的世界做客的,很抱歉,沒有請你品嘗我莊園里的美味浴血獸血,不過想來你也可能不喜歡新鮮的血液。呵呵,不要緊,以后你會喜歡的——因為,我就是你。”
白義不禁皺起了眉頭,飽讀網書的他瞬間就想到了前因:“所以說,是你設局讓我和莉莉近距離接觸,然后又創造了這個空間?你是要——奪舍?”
艾科索·圖斯仰起頭,就像品味美酒一樣閉著眼睛,過了一會才緩緩睜開眼睛道:“奪舍,噢多么美妙的詞匯!你的語言是這么的精妙!你的位面看起來都是這么的美好!”
白義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想要…做什么?”
艾科索呵呵一笑:“不是我,是你——我說過,我就是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使用你這副力大無窮的身體的,以后,We Are One !”
白義緊緊盯著艾科索,大腦快速反應著:都說反派死于話多,但是除了劇情需要,恐怕他們還有其他原因——不是想吐槽泄憤,就是拖延時間…拖延時間?
艾科索張開雙臂:“啊,這個位面太精美了。奇妙的…東西,是戰斗訓練器嗎?”
白義順著艾科索的目光一瞥,正是畫面上依然抖著肩膀的街霸兄弟。
“你創造了這里,就是為了…學習?”白義四下里再看,想找一件武器出來,卻失望的發現,連一把菜刀都沒有——老媽平時都是用一樓的西瓜刀切菜的。
“不是我,是你。別忘了,We Are One !”艾科索的聲音渾厚優雅,就像白義那位亦師亦友的語文老師一樣。
“是我?”白義話音未落,神智就是一陣恍惚。
“對,我就是你。We Are One !”
“你就是我,We Are One ?”
似乎,有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