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牛角盔的大劍要砍到狗蛋的時候,白義出手了。
左腳向左后方邁出,同時向左擰腰轉胯成左弓步,把身體朝向就轉向了原來方向的左后方,正是對著牛角盔,右拳同時內旋擊出,力達拳面。
“砰——噗通!”
牛角盔橫著飛了出去。
“我說過我超兇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又變得力大無窮,但是此時不裝何時裝?更何況聞太師不在此間,裝逼也不怕遭雷劈。
一身劍揮劍斜斬。
白義左腳踏地,迎著劍刃撞出去,在劍刃加身之前以肩膀頂在一身劍的下巴上,左手一托,抓住一身劍的手腕,右肘發力,一記“卡爾馬龍超必殺”擊中對方肋部。
一身劍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橫著飛了起來,卻又被白義抓著手腕飛不出去,看起來就像“人體旗幟”這個舞蹈動作一樣。等白義松開他的手腕,一身劍摔到地上,只能弓著身子哀嚎——“卡爾馬龍超必殺”至少打斷了他兩根肋骨,可能還伴隨著肝臟破裂。
白義眼睛通紅。如果對方只是幾個混混劫錢的,他必然不會下這么重的手,但是對方顯然已經打算殺人了,他不由得出離憤怒。
白義伸手抄起一身劍掉在地上的繯首長劍,同時也躲開了馬尾辮橫掃來的一槍,再抬起身握劍直刺,直取馬尾辮心窩。
馬尾辮后撤躲避,白義挺劍跟進。兩個人一進一退各自三步之后,劍尖已經刺破馬尾辮的衣服,血花從傷口處綻開。
關鍵時刻藍布條和綠頭盔一劍一戟從兩側殺來,生生逼停了白義前進的腳步。
白義把劍一挽,擰身后退,拉起受傷倒地的阿歷克斯·狗蛋,把劍塞到狗蛋手里。
“拿著。”白義沒有多說。狗蛋的表現證明他是一個勇敢的小伙。
狗蛋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持劍,與白義并肩站在藍布條、綠頭盔和馬尾辮前邊。至于牛角盔和一身劍,兩個人還都躺在地上哼哼。
藍布條攔住還想要沖上來的綠頭盔和馬尾辮。
“兩位,是我們看走眼了。你重傷了我們兩個兄弟,而這位小伙只是皮肉傷。咱們就此揭過,你把劍還給我們,我們各走各路,就當從來沒見過。如何?”
白義冷笑一聲::“哼哼,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各走各路?你們下手要殺我這位兄弟的時候可想過‘就此揭過’嗎?”
藍布條道:“這是我們的錯。但我們本意真的只是為了劫財,不為害命。只是我們的蠻大哥是北方蠻族的王子,生死相搏是他們的本能和生存之道。你已經把他打成了重傷,就留我們三個帶他們去救治吧——你也不想就這樣沾上人命吧?”
不得不說,藍布條這個時候的眼光還是很敏銳的,如果他們跳出來打劫的時候也有這份眼光,也不至于出這么多事情。
見白義有些動搖,藍布條趕緊順桿上:“我們今天也得到了教訓,你這位兄弟也傷的不輕,就各自治傷,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白義看了看狗蛋,見后者已經臉色發白,手臂上兀自流血不止,便點了點頭:“人,各自帶走。劍,我的戰利品。”
實際上,白義心里也沒什么底,但是正當防衛后再把武器還回去?腦子里得生多少鐵銹才能干出這種事?是覺得龍哥去拿備用武器太麻煩嗎?
綠頭盔聞言又要沖上來,被藍布條和馬尾辮再次攔住。
“這把劍不是你能拿的,你承擔不起后果。”
白義心中暗忖:這把劍看起來就很名貴,想來這些人也不是一般人,卻來干這種不入流的勾當,恐怕也有些見不得人的原因。
而且更關鍵的是,自己也許承擔不起拿走劍的后果,但是肯定承擔不起把劍還回去的后果——自己的力量大小究竟如何控制還沒有個章法,再失去武器傍身,一旦對方反悔食言,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白義把拳頭捏了捏,硬氣回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能不能承受的起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我只問一句——你們是要繼續打,還是帶這兩個去治傷?”
藍布條三人胸口劇烈起伏了一陣,終于選擇了退步。
于是白義帶著狗蛋向鎮子走去。
藍布條背著牛角盔、綠頭盔和馬尾辮抬著一身劍也都向鎮子走去。
“你們干嘛?”
“去鎮子上治傷。你們又要干嘛?”
“廢話,當然也是去鎮子上治傷。”
藍布條等五人直奔鎮上唯一的圣光教堂,請牧師為他們療傷。
白義和狗蛋選擇了海格力斯私人診所。狗蛋的傷終究還是更輕一點,先一步治療包扎完畢,跟白義出了鎮子。
一路疾行,兩人趕回莊園。
狗蛋看著白義那座木夾泥墻草屋頂的房子,嘴角抽了抽,感覺胳膊上的傷都更疼了幾分,身體也更冷了。
“現在反悔…來得及不?”
“我跟你說過這里的條件啊。”
“我以為你是夸張,沒想到是寫實…”
白義拍了拍狗蛋的肩膀:“想走,隨時可以。但是請務必不要泄露我的住所,尤其是我這里的…我的家人們。”
“家人?”
“我也跟你說過,我這里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家人。如果你后悔了,還是不要見他們,直接走吧。”
狗蛋低頭,略略吸了一口氣,道:“既然答應了你,就不能食言——吳老爹從我小時候就教育我,要言而有信,做一個懦弱的人。”
“言而有信,做一個…”白義點著頭,突然驚覺,“懦弱的人?”
“沒錯。他教育我,要言而有信,能慫則慫;胸懷正氣,行事懦弱…”
白義急忙打斷道:“停,我的三觀遭受了一記致死打擊——還有這樣教育孩子的?”
狗蛋抬起頭,看著天上那一輪孤月,用大秦語言說道:“吳老爹說,做人不能虧心,所以要讓我做一個有原則的人;吳老爹還說,他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而亂世之中好人總是不長命的,所以他希望我能夠‘茍’一些——用他的話說,我就是‘命中帶剛,五行缺茍’。雖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茍就對了。咦,樹上那是…什么燈,這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