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學文學樓1024,有著文管院鐵面閻王之稱的管教授站在講臺上揮斥方遒,而俞銘坐在座位上翻看著課本,一筆一劃地做著筆記。管教授的歐洲文學史向來難過,被掛的同胞數不勝數,俞銘也不敢馬虎。補考事小,麻煩事大。
擺在桌面上的手機嗡嗡嗡的振動個不停,俞銘拿起來看了一眼,王導?
自己回來帝都也才半月不到,按道理成片絕對出不來。而且當時和兩位大佬說得很明白,學校方面亮紅燈了。兩位大佬也不可能沒事兒來找自己,談什么?談星星談月亮談人生理想嗎?
俞銘怎么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但也不能晾著人家大導演的電話不接不是。觀察了下前方唾沫橫飛,激昂文字寫著板書的管老頭,動作迅速地俯下身藏于課桌之下,一套動作行云流水般的暢快。后排的同學們俱是驚訝地看向素來典雅雍容的高嶺之花俞銘童鞋,滿臉的不可置信以及難以直視。
俞銘眨巴了幾下眼睛,額,有點兒小尷尬哈,不過還是向看過來的寶寶們送去了乞求的目光。眾寶寶們看了眼臺上的管老頭,表示安慰的點了點頭。
俞銘接通電話,小聲問道:“王導?”
“小俞啊,王叔想和你商量個事兒。”電話另一邊的徐老老神在在似乎對這一句王叔不置可否,而王樂就有些表情僵硬了,王叔?什么鬼?這就向資本低頭了?
俞銘也有些無措,王叔?這個禮有點兒大哈,看來自己得出血了呀,但自己如今還有可以出血的地方嗎?“王導,你有什么事兒就說吧,我聽著呢。”
王導面不改色的地繼續道,“唉,這就叫遠了不是,和樂樂一起叫我叔就成,你不是叫樂樂哥嗎?不正好?”王樂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家表叔,就這么直接賣侄子的叔咱能不要嗎?
俞銘本來就和管老頭進行地道戰呢,也不想和王導多糾纏這些沒營養的話。如今自己的處女作還在人家手里捏著呢,對于王導而言,這部作品也就是個投資不大,資本回收率不高的小項目,即使撲街了也無損人家的羽翼;而對自己來說,這部作品卻是難得的機遇,剛出道就能接觸電影而且還是男主角簡直就像中了百萬樂透一樣玄幻。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俞銘是要被宰割一段時間的,當然以王導這種老成精的人物也不可能會隨便宰割一條有些特別的魚。否則,人家直接決定就好了,何必讓你叫叔,還表示和你商量?這是讓俞銘承他的情呢,俞銘自然也懂這些道道。對王導釋放出來的善意,俞銘很感激。
“那,王叔,有什么事兒,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幫。”俞銘故作遲疑了下還是換了稱呼,演戲嘛,俞銘就沒怕過誰的。
電話那頭的王導頓了頓,“小俞啊,你這兩天是不是參加了什么彩排,表演了個節目?”
俞銘一愣,王導怎么知道的?不過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可隱瞞的,“前兩天,我確實參加了我們校晚會的聯排。”
王導語重心長道:“小俞,你火了呀!”
俞銘挑挑眉,問道:“火了?”
“你沒看微博嗎?你表演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現在已經沖進前一百了!”
說到現在,俞銘已經大概知道了王導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借著這波熱度宣傳電影,在上輩子也是娛樂圈里常用的手段。
俞銘壓低著聲音,“王導,一切以劇組的宣傳為先,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能配合劇組的宣傳。”
王導本來還有著一籮筐的話想拿出來勸,卻沒想到這俞銘竟是如此好說話直接就應了下來,倒叫王導有些無所適從了。
俞銘都如此答復了,王導自然是一萬個滿意的,嘴里承諾著一定記得俞銘的人情才放下電話。
王樂和徐老都盯著王導,有些激動,王樂緊張地問道:“就這么一通電話就成了?”
王導有些感慨道:“這個俞銘,是個通透的,會做人。”
徐老揪了揪自己的絡腮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王樂則搶過手機,邊撥電話邊說:“我這就和娛樂三娘,電影早知道這幾個營銷號聯系。”
王導點點頭,補充到:“順便在咱們劇組微博上官宣下,先期預告就上張潤禾為李云彈鋼琴那段兒,咱們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俞銘這頭掛了電話,瞄了眼前面的老管頭,趁著他背過身去寫板書,又嗖得一下子從桌子下面爬了上來。后排的小伙伴們對于這門技術嘆為觀止,紛紛交頭接耳,呼朋引伴,昭告四方。
惹得管老頭怒目而視,痛斥喧囂,小伙伴們這才安靜下來。俞銘不為所動地繼續專心聽講,好似剛才動如脫兔的他完全不是自己一樣。
直到下課鈴響,俞銘才拿起手機,點開應用商城,搜索到微博,點擊下載。好吧,俞銘來了有快三年了,手機上連全網最火的互動軟件都沒有著實有些奇特。
同在一個教室里的幾個女同學,你拽著我,我拉著你,磨磨蹭蹭地走到俞銘身旁,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姐姐柔聲道:“俞銘同學,我們能和你合個影嗎?”
俞銘有點兒驚訝,即使上了微博前一百也不至于被人要合影吧?這卻是要怪俞銘的消息太閉塞了,前兩天的聯排短視頻在微博小火了一把后就被網友們傳到了帝都大學論壇上,本來默默無聞的俞銘立刻就被自家校友們給扒了個干凈,學院,專業,學級,課表都被內部分享了,就差聯系方式和寢號了。
論壇上還在討論著今年的校草之位是不是就要被俞銘取而代之了呢,眾多女士紛紛聲援,部分男士無聲抗議。看看,慕名而來的迷妹們這就找上門來了。
雖然不知道故事內情,但俞銘也曉得能被大眾認可著實是件難得的大好事兒,合照這個要求自然不會拒絕。
幾個女生帶著合照嘰嘰喳喳地離開了,為首那個清秀女孩還含情脈脈地看了俞銘一眼才離開。
對于美人恩,向來難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