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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指點

  海月大酒店21層,只有貴賓才能進入到20層之上,俞銘跟著王導,王樂,及副導演張默一行4人在服務員的引導下乘坐電梯來到包房內。

  此時,包房內已經坐著兩人,一個30出頭的成熟男人,男人長相雖然不比俞銘一樣出色,但仍算是俊朗,并且氣場強大,讓人一看就是知道這是一個上位者;另一個是20多歲的年輕男人,看起來像是秘書一類的人,看來這個大人物就是那個30多歲的硬朗男人了。

  男人起身,笑道:“王導大駕光臨,真是幸會幸會。”

  王導面色扭曲,心里暗道,“還幸會?上次不知道誰把我這個老頭子訓得跟孫子似的。”不過還是僵硬著臉回答:“哪里哪里,湯總監能請我吃飯,我才是真正的萬分有幸呢。”

  還好王樂在來的路上和自己分享了王導和這位湯總監的恩怨,俞銘也不是太過驚訝。事實上,導演和投資人想的總不是一樣的,導演想更多的是自己的作品好不好,而投資人想的則是市場,票房能不能收回成本。

  王導和湯總監打著機鋒,俞銘和王樂三人也只能在背后站著。不過,湯總監很快轉移了話題,看向俞銘,笑道:“你就是俞銘吧?今天我看了你的表演,很精彩。我叫湯楚,這是我的名片。”說完從背后的年輕男人手中準備的名片拿給俞銘。俞銘不卑不亢地接受名片,嘴里回道:“湯總謬贊了。”

  俞銘知道對于一個上位者的交際中需要的是什么,自己和湯楚沒有對等的資本,自己只是一個新人演員,自己的商業價值也還沒被市場驗證過,如果自己不識相,接著遞名片而打蛇上棍,自己更可能會被厭惡。

  俞銘知趣的在接受名片后,就悄悄地退后一步,將王導讓到前面。

  酒桌上的觥籌交錯,永遠都是那么的相似,無論在哪個世界,俞銘在敬了場上的各位大佬后就百無聊賴的坐在旁邊,神游天外。

  直到被王導點名,俞銘才回過神,王導從一開始的拘束到現在樂呵呵的,俞銘也不得不感嘆湯楚安撫人的手段,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俞銘笑道:“我一定全力以赴。”

  王導可能喝的有點多,舌頭都有些大,“好,好,俞銘你小子,很好。”俞銘訕笑的不做聲。

  酒桌上的主角王導都要醉的不省人事了,自然就要散了。湯楚帶著秘書先走一步,留下俞銘四人,四人都喝了酒,因而只能找代駕了。

  俞銘和王樂分別扶了醉的有些狠的王導和張副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二人拖到酒店。

  王樂微醺的拍了拍俞銘,笑道:“兄弟,謝了。還有,今天下午表現不錯。”

  俞銘一愣,怎么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王樂看著一向冷淡的俞銘呆愣的模樣挺有趣,于是解釋道:“今兒下午,湯總一早就來了,只不過沒和大家打招呼,不過你今天下午的表現是給表叔長臉了。不然湯總晚上也不可能給你名片,還和顏悅色的。要知道,湯總可是整個華藝的黑面鐘馗。”

  俞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本還疑惑為什么一個娛樂圈的大佬會初次見面就給一個新人名片,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俞銘回到酒店洗漱完都已經是快11點了,看了眼時間,俞銘決定上床睡覺,來到這個世界后,俞銘的作息一直都很規律。

  清晨,俞銘一個鯉魚打挺從酒店柔軟的大床起來,揉了揉腦袋,還好宿醉不是很明顯,不會影響今天的拍攝。

  今天拍攝的重點不是俞銘,而是陸薇飾演的李云。今天要拍李云在一場宴會上相見高梓晨并被高梓晨警告遠離張潤禾。

  劇情:

  李云在認識了張潤禾后,覺得每天都是明媚的,花更香天更藍。李云早晨在自己的席夢思大床上醒來,一縷光束穿過純白的蕾絲窗簾罩在李云臉上,李云回憶著和張潤禾相處的點點滴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李云伸出手,似乎想要伸手去觸摸溫暖的晨光。一雙素手似乎在觸摸著什么,李云像個孩子一樣的開心的笑了。有時候滿足就是這么簡單。

  “卡,陸薇,你要表現出由衷的幸福感,你知道什么是幸福感嗎?”王導在攝影機后通過擴音器喊著。

  陸薇繃著臉,自己已經盡自己所能的表達出幸福感了,還要怎么表現。

  電影中此時李云的狀態其實是一個轉折也是一個伏筆,此時是李云心中最滿足最幸福的時刻,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會將李云心中的滿足幸福和希望都全部摧毀。所以此時,李云表現的必須要真摯并富有感染力。這里是電影中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

  俞銘看出來陸薇已經盡量的帶入角色試圖表現出來,但是效果并不好。俞銘很了解陸薇為什么表現不出來這樣的感覺。

  俞銘從別人口中知道,陸薇在娛樂圈中打拼的這些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并沒有遇到過人生中的低谷,自然很難理解電影中李云的狀態,類似絕境中的人偶然發現一絲生的希望的幸福和欣喜。

  王導一遍一遍地喊著卡,時間也在飛速的流逝,而陸薇也從一開始的自信到后來的焦躁。劇組人員竊竊私語著,從劇組人員口中得知陸薇在中午的時候把飯摔了,俞銘捧著自己的盒飯,一邊安靜的吃著一邊聽著劇組工作人員的八卦。

  俞銘覺得再這么繼續下去也不是這回事,俞銘想了想,下定決心,走向陸薇的保姆車,敲了敲車門,開門的是陸薇的女助理,俞銘叫不出名字,但俞銘還是很禮貌的說到:“打擾了,薇姐在嗎?”

  蘇澄的臉色不是很好,不過還是實話實說,“在的,不過薇姐剛睡著。”蘇澄其實不太想讓別人發現此時陸薇的情況狀態。

  而陸薇的聲音卻從車里傳出來,“讓他進來。”

  俞銘深深的看了蘇澄一眼,而蘇澄也因為說謊被揭穿而尷尬的訕笑著。蘇澄打開車門,讓開位置好讓俞銘鉆進車里,陸薇此時正正襟危坐地如臨大敵般的看著俞銘。俞銘好笑,陸薇開口道:“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保姆車很大,坐在陸薇對面也不覺得擁擠,俞銘笑著道:“不是。”

  陸薇皺了皺好看的眉,不說話,只是盯著俞銘。

  俞銘微微低頭,低沉的聲音緩緩地傾斜而出:“由于你的緣故而拖累整個劇組,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問題,不要浪費每一個人的時間。”

  陸薇忍了一個上午的委屈,而此時俞銘的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棵稻草,淚水瞬間打濕了衣襟,微啞著聲音艱澀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是,我沒你那樣的天賦,但是我也努力的嘗試過了。你憑什么站在實力的最高點來否認一個勤奮者的努力?”

  俞銘邪魅的微調嘴角,氣勢傾瀉而出,此時的俞銘一改之前的溫潤模樣,反而如一把鋒利的刀劍,“努力?我沒看到陸小姐的努力?我看到的只是一個自以為自己很努力的蠢人在自欺欺人。”

  俞銘頓了頓,眼睛盯著瑟縮地陸薇說道:“努力,是為了糾正面部的微表情,可以一個月保持一個面目姿勢;努力,是為了鍛煉臺詞功底而不眠不休的重復一句臺詞;努力,是為了一部電影3個月的拍攝時間而做出9個月的準備工作。你說,你努力了嗎?”

  陸薇聽著俞銘的話,眼淚漸漸的流不下來了,自己以為的委屈在俞銘看來完全算不得委屈,陸薇想著自己的日常,每天飛來飛去,參加商演活動,去做美容SPA,去參加各種聚餐。俞銘說的那些,自己好像竟從來沒做過,自己只是靠啃自己從電影學院中學到的老本而已。

  俞銘看著陸薇沉思的模樣,知道陸薇聽進去了,松了一口氣,俞銘知道如果想要自己的處女作達到一個很高的水準,陸薇這一個關鍵性的因素就絕對不能掉鏈子,所以,俞銘只能暫時放棄自己明哲保身的方針來引導陸薇來爆發百分之二百的演技,索性這陸薇確實是如自己觀察到的,能夠聽得進去勸且不是個囂張跋扈的人。

  俞銘將手中拿著臺詞的本子遞給陸薇,解釋道:“這是我的臺詞本子,可以暫時借給你,殺青之后還給我。另外如果想演好今天的部分,可以去醫院看看。”

  說完俞銘就利落的走出去,只剩下陸薇和蘇澄在車中凌亂。剩下來能領悟出來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俞銘默默的想到。

  陸薇眼圈紅紅的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澄,顫顫巍巍的問道:“他這是在幫我?”

  蘇澄不確定道:“好像是吧。”

  陸薇緩緩伸出手,拿起俞銘扔在旁邊的劇本,打開劇本的一瞬間,陸薇的眼睛就亮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李云的性格分析和人物背景分析,陸薇逐字逐句地認真的讀著,大概半個小時后,將整整18頁的分析看完。陸薇心情很復雜,手里攥著本子,不知道該說什么。蘇澄一直在旁邊看著,小心翼翼的問道:“薇姐,這是什么?”

  陸薇有些灰心喪氣的嘆道:“這是演技。”蘇澄有些被嚇到,一個本子就是演技,不至于吧?陸薇接著看分節劇本,是對李云在各個場景中的心路歷程的縮寫,陸薇每看一段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就像一個求知的學生一樣。

  終于翻到了最后一頁,陸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原來在自己看來感動自己的努力不過是個笑話而已。顯然俞銘給自己的資料并不是現在做出來的,而是在他接這部戲前做出來的。怪不得啊,陸薇有些感嘆,心中的嫉妒迅速的消逝。對于這樣一個即使擁有著天賦卻仍舊付出著比常人更多努力的人,實在是嫉妒不起來的。

  俞銘中午一向有小憩的習慣,在打了會盹過后,俞銘起身,走向化妝室,俞銘知道,如果自己猜得不錯的話,陸薇下午一定會不在,而自己就要上陣了。

  剛走到化妝室的門口,一個實習助理就跑過來,殷切道:“銘哥,王導說,今兒下午要先拍您的戲,讓您準備著,2點正式開拍。”

  俞銘微笑道:“知道了。”

  攝像機后,王樂看著面色稍霽的王導,說道:“這陸薇怎么突然要去醫院?”

  王導哼了聲:“還算她不是太傻,也不知道是誰給她出了一個取巧的法子。”

  王樂寬大的眼鏡后,目光閃了閃,并沒說話。

  由于陸薇的臨時請假,而拍攝又不能停擺,所以繼續拍攝俞銘的戲份。

  劇情:

  在結束了舉辦的畫展后,宅在家中張潤禾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文件,文件的內容是李云的背景調查。張潤禾坐在沙發上,看著文件的內容:

  李云,單親家庭,母親因父親酗酒家暴而離家出走,父親在母親走后變本加厲。15歲,涉及灰色交易;18歲,成為海城的交際名媛。

  張潤禾的眼中透著心疼,起身,走到碎紙機旁,將文件化為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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