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里桃源,任義渠邪一求再復求,林浪夫依舊是那句話,“此行只桃翁隨我前去,其他人一概留守桃源!”
其實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但是林浪夫決定提前,因為他手中的劍已經無敵于天下,所以他不是一個喜歡墨守陳規的人;此外,雙圣之戰,他也不希望太多旁人圍觀。八十里桃源的許多高手都還不知道,林浪夫只叫了幾個人,自然是桃翁、魏七、趙闊和弟子義渠邪;趁著朝露,桃翁駕著馬車緩緩駛出了桃源…
又是落名峽,因為武林一代傳說李師一的緣故,這里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地方,一年前昆侖青華二老在此被叛徒燕英和百里長卿截殺,喪命于此;白諾城也在這里被李道秋和齊魚侯圍攻,卻活了下來。
今日,此時,這落名峽中又停了一輛昆侖來的馬車,趕車的是個銅眼紅面,身高九尺的巨漢,他身上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粗布衣服,神情嚴肅冷厲,就像道觀里的神魔雕塑。
桃翁勒了勒韁繩,對馬車內的林浪夫說道:“老爺,是昆侖奴,巫啟天!”
西風卷簾,林浪夫已掠出馬車,看了看對面的銅身巨漢,對他身后馬車里的人,說道:“元前輩,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這時只見那巨漢掀開簾子,果然扶著一個垂暮老人下了馬車,正是昆侖三圣的最后一人元清豐,元清豐無奈的笑道:“故人相見,只可惜物是人非,你能見我,我卻瞧不見你今日的風采!”
林浪夫走近兩步,看了看他凹陷下去的漆黑眼眶,嘆道:“當年圍攻拜驚侖的七大高手,如今只剩三人,確實物是人非,前輩不在昆侖山靜養傷勢,千里迢迢來這落名峽,莫非是為了送我?”
元清豐點頭道:“送你確實其一,只可惜我和苦厄神僧已不能再戰,否則當祝你一臂之力!”
林浪夫問道:“其一心領了,其二呢?”
元清豐笑道:“其二嘛,我昆侖從不欠人人情,這一禍是我徒兒惹出來的,本該由我昆侖自己解決,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偌大昆侖,竟無一人能夠與聶云剎一戰,要勞你大駕了;老夫來此,只是想略盡綿薄之力,助你一助!”
林浪夫不解其意,只是看著他,卻不說話。只聽元清豐繼續說道:“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扶幽宮與長春宮也就是后來的滴云觀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而當初的七人中,只有老夫看過那本秘籍,參悟幾十年,在老夫自毀雙目前,也悟出了幾分劍意!”
說著手一抬,那巨漢已經將一樓鑲著七彩寶石的古劍遞了上去,鏘的一聲抽出寶劍,劍一入手,元清豐原本顫顫巍巍的身體仿如突然換了一身血脈肌骨,竟然靈動了起來,劍,平常人看起來很緩慢平凡的劍,但在林浪夫的眼中卻有非同一般的精彩,步法騰挪間一劍中藏了百劍,看到的人影也不是真的人影,那是百劍之前留下的殘影…
“劍圣,請賜教!”元清豐大喝一聲,瞬間向林浪夫攻來,伴著一聲龍吟,龍葵長劍登時出鞘,“叮”雙劍交錯,一股蒼涼悲愴的感覺從交錯的劍身直灌腦海!一瞬間,就在那交錯的一瞬間,偌大的峽谷被拉平,林中沒了聲音,花朵失了顏色,青山綠水也變得蒼白…天地皆凝,萬物同悲,上窮碧落下黃泉,莽蒼天地,獨一人…
蓄萬鈞之力,傾畢生之癡,用不滅之恨,燃盡一世的情絲和嗔念,殺該死之人;因此這劍,以萬鈞之力起勢,以畢生之癡化氣,用不滅之恨聚靈,憑借燃盡所有的決絕,出的盡是悲愴、蒼涼、孤獨的斬情劍!
劍,再不是緩慢平凡的劍;急,比殺仇的心還急;快,比少男少女初見時那一瞬的動心還快;密,比盛夏的暴雨還密;猛,比積蓄數十年的仇恨爆發剎那還猛;烈,恰似野火燒在心頭,鹽巴撒在傷口…
兩個人,也只有兩柄劍,卻怎么似雷神一瞬間劈下一整年的驚雷,雨神傾倒了一夏的暴雨,連綿不絕,震天撼地,劍氣在落名峽飛射縱橫,巨石在飛落,參天大樹在連片的倒下然后枯萎,烈火在燒,暴雨在下,卻怎么也澆不滅!
元清豐的空洞無神的眼眶里仿佛也燃起一把烈火,林浪夫一劍劈下,元清豐大吼一聲,徑直掃出,出劍的速度角度分毫不差,似乎他的劍上長出了眼睛,劍氣被他擋開,將不遠處一塊數丈高大的青石瞬間切成兩半,光滑如鏡;野火上,暴雨下,林浪夫片雨不沾身,贊道:“果然有些當年的感覺。”
這時林浪夫雖然面不改色,心中已驚,突然元清豐的身體憑空消失,仿佛已經渾渾濁濁融進了天地,周圍無人影,但劍氣卻無處不在,林浪夫身子飛旋,縱橫無匹的劍氣瞬間激射四方,劍氣一化二,二化四,四化萬千,頃刻間,天空只剩下滿天的光影劍氣直沖九霄,氣勢之猛,仿佛要將蒼穹刺破…
“阿彌陀佛,好厲害的魔功,不愧天下第一!
兩人正斗得酣時,只聽一聲佛音落下,仿佛一瓢清水潑在醉漢臉上。兩人瞬間收手,元清豐身子一顫,連忙將手中的劍扔了下去,臉上滿是驚恐;林浪夫也突然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落名峽巨石狂落,野火沖天,竟然幾乎看不出之前的樣子,心中驚疑,一場比劍,又非生死相搏,怎么會到如此地步?
直到看見遠處行來的苦厄神僧才反應過來,也禁不住嘆道:“確實了不得的魔功,竟能影響心神,到如此地步!”
苦厄神僧輕輕一掌落在元清豐的肩上,元清豐頓時感覺心澈神明,呼吸這才舒緩了許多,苦厄神僧笑著說道:“阿彌陀佛,沒想到我們三人還有重聚的一天!”
元清豐收回心神,贊嘆道:“多年不見,大師的佛法果然精深了許多!”接著他轉向林浪夫,問道:“不知對劍圣有用否,是否能多兩分取勝的把握?”
林浪夫點頭道:“清晨我出桃源時,只有五成把握,經此一戰,確有所悟,此時已有了六成把握!”
苦厄神僧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如此甚好,只希望就此了結,不要讓弱水之濱的殺生石上,再添一縷怨憤!”
東海極遠之地有弱水,弱水之濱有無根漂浮之奇山,名為“大滅悲冥山”,悲冥山頂上有一塊青色巨石,巨石高有七丈七,寬經四丈四,風雨不動,已歷千載,石上刻著幾行血紅的大字:“
陳氏弱兒起高臺,狐面狼尾萬人拜。
一朝脫的金龍袍,露出下作豬狗態。
忘仁心,丟義身,偷的雨露伸頭宰。
羞忠魂,辱慈恩,顛倒乾坤從頭來。
忘我者,殺!
辱我者,殺!
擋我者,殺!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狐狼豬狗,殺殺殺!”
弱水之濱是他修煉之地,悲冥之山是他常居之所,弱水之濱千年不改,悲冥之山已厲萬載,但那七殺決卻是新刻,因為不是舊怨,而是新愁,就在景成三十二年,聶云剎踏入中原之前,當著扶幽宮十三名高手的面,刻下此碑。皇族已滅,禁宮也毀,所亡之人已不知幾千幾百,只是恨意依舊難平,因為還有一人逃出生天、茍活世間,這個人就是當今大周仁宗皇帝陳煜;而能擋下他的人,也只有劍圣林浪夫!
落名峽還是清晨,弱水之濱卻已是黃昏,這里極少下雨,但今時今日卻伴著驚雷閃電,下著瓢潑大雨,弱水三千鴻毛不舉,雨水打在上面也擊不起任何漣漪。弱水中心的高山上,有比高山更高的人站在石碑上,雨水已淋濕了身軀,耳邊雷鳴滾滾,身前閃電劈下,將那石碑上幾個鮮紅的殺字映照的分在恐怖。
刀,刀在手上;怒,怒在心中…
凌凌殺氣沖九霄,怒在胸中誓不饒。
敢有攔路青劍客,叫他抬眼望天道!
青石無人,刀光滿天,刀光比閃電還亮,氣勢比雷鳴還廣。刀光劃過海面,伴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海面頓時泛起十幾丈高的巨浪,炙熱的浪花盡頭燃起了血紅色的火焰,大滅悲冥山在巨浪中飄搖,弱水之上本無可燃之物,可是野火還在燃燒。轉瞬間刀光飛旋了起來,接著刀光拖著弱水,弱水拖著火焰,逆風而起,如幾十丈巨大的龍卷一般直沖九霄。
聶云剎獨身提刀,站在火焰的龍卷之中,周圍驚雷閃電,暴雨傾盆,他披頭散發,氣勢卻如一代殺神…
突然,聶云剎一刀劈向蒼穹,刀光沖天而起,將那黃昏下的天地照的如同白晝,同時一聲怒吼,沿著野火焚燒的海面擴散千里,“殺!”
看,刀光之下,蒼穹在怒吼,諸神在哀嚎,弱水在燃燒!
林浪夫的馬車沒有走史家的楓林渡,而是碧怒江盡頭的燕子磯,燕子磯水淺,加上礁石密布,故而這里只能過輕舟,停不了大船;但是在海外的兩里遠處卻停了一艘大船。
燕子磯上,苦厄神僧和元清豐雖是前輩,卻對著林浪夫躬身施了一禮。苦厄神僧說道:“小林先生,我與元老在小蒼山等你,凱旋之后,一起品茶論道!”
林浪夫看了看海天交接的黃昏,說道:“我十九歲出戰拜驚侖,二十四歲囚禁了解天機,三十七歲出戰聶云剎,此戰當是我畢生的最后一戰,此戰過后,不論勝負,我將退隱江湖!”
苦厄神僧二人對視一眼,元清豐說道:“好,我們在小蒼山摩訶池等著劍圣,那時品茶論道,再不過問江湖中事!”
“哈哈,說得好,兩位,告辭了!”說罷,林浪夫腳下一點,已飛向那艘遠處的大船。
“神僧,以你之見,這雙圣之戰,最后是誰勝誰負?”元清豐問道。苦厄神僧看著黃昏下那艘遠去的大船,說道:“雙圣之戰,看似刀劍之戰,化境之戰,實則不然,歸根結底,其實是天道之戰!此戰誰勝誰負,就看天道是繼續助中原,還是傾向海云邊!”
海上景色美,黃昏映晚霞,林浪夫正立在船頭看著海景,這時桃翁走近詢問道:“老爺,我們可是直接去將心島?”林浪夫斟酌片刻,搖了搖頭,說道:“不急,先去一趟斷南蠻海,我要去見一個人,耽誤不了行程!”
整個九州中原,再加十州海云邊,很多地方都堪稱驚險絕倫、九死一生之地,但是其中任何一處險地,若跟斷南蠻蠻海比較起來,都會黯然失色,平平無奇。
斷南蠻海的歷史傳奇,只怕比中原還要久遠,傳說那里曾是上古司海鮫的領地,海中自古有兩柄寶劍,乃是上古代代相傳,只可惜寶劍蒙塵一直未能開封,后來有險惡之輩混入司海鮫一族,暗中下毒,最后以司海鮫全族之血為寶劍開封,這便是后來聞名于世的雙鮫劍;如今其中一柄雙鮫劍已經落在了司神雨的手中,另一柄卻下落不明…
鮫人泣淚成珠,價值連城;開封的雙鮫劍當世無匹,故而每年探寶尋劍之人不計其數!都說司海鮫一族含冤而死,陰魂不散,斷南蠻海風高浪急,每每漁船經過這里總有許多觸礁沉沒,便是武林高手到了此處也是處處險境,九死一生!也正因為如此,卻也成了許多江湖成名高手的歷練修行之所,也包括曾經年少時候的林浪夫,因他的緣故,斷南蠻海更加名聲在外,這些年來此修煉之人更不在少數,昆侖的快劍柳習風,暗影樓的第一殺手齊魚侯,梵凈齋的司神雨,都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
海上烏云滾滾,颶風呼嘯,巨浪滔天,林浪夫站在船頭,就仿佛一根定海之柱,大浪中的船竟然如同在靜止的湖水中劃過,一點也不搖晃。
忽然滾滾的烏云中仿佛多了幾道飛鳥的聲音,呼來呼去,速度極快。這時桃翁從船艙里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看烏云遮蔽的黑壓壓的天空,笑道:“這么多年了,斷南蠻海還是這么欺生!”
林浪夫也笑了笑,“幾十年沒回來,估計斷南蠻海的人都記不得我們三人了。”接著,頓了頓又看向那些聳立焦石的深處,黑云的最遠處有一座模糊的高峰,說道:“或許只有他還記得!”
“老爺果然是來見他!”說罷,只見桃翁飛速往天空點出幾指,登時就射出幾道劍氣,劍氣徑直射入滾滾烏云之中,頓時就聽烏云中響聲一片兵鐵碰撞之聲,緊接著就是一片哀嚎,同時就從烏云中落下幾條如鬼魅一般的人來,這些人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牙齒又長又尖,仿佛從蠻荒里走出來一般。
一個怪人落在甲板上,捂著腰上的傷口,拖著奇奇怪怪的聲音叫嚷起來:“呼呼呼…什么人?敢來這里撒野,你們可知道這里是蠻王的領地?”
林浪夫看了看他,笑道:“知道,正是老夫將他囚禁于此的!”
那怪人登時一愣,突然嚇得后退幾步,“你…你是劍圣林浪夫?”原本臟兮兮的臉已經嚇得鐵青,連忙翻過甲板跳入海中。
林浪夫卻不管他,直看著颶風中焦石的深處,密密麻麻的焦石背后的那一座大山,山峰又高又陡,怪石嶙峋,有一半都籠罩在烏云之內。林浪夫運功大喝一聲:“解天機,故友來訪,你就這般待客嗎?”
他的話語剛落下,突然從那陡峭的山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啊…林浪夫,你這混蛋,你將我囚禁在此四十多年了,足不出谷,還想我笑臉相迎嗎?”這人內力之雄渾聞所未聞,人在數里之外,這聲音傳來卻如風卷殘云一般,直將那滾滾烏云盡數震散,落在海中的一群怪人忙捂住耳朵,驚叫著潛入了海中…
“哈哈哈…桃翁,隨我去見見那老家伙!”林浪夫大笑兩聲,縱身就向那遠處的高山飛去,桃翁一腳踏在甲板上也飛速跟上。
待飛的更近了些,也更看得清,大山之中有深谷,深谷之內有一片黑石巨殿,巨殿殘垣斷壁,雜草叢生,似乎荒廢多年。林浪夫和桃翁卻毫不停留,直接從巨殿中略過,向山谷深處飛去;山谷深處,在兩峰連接之處有一線天,里面漆黑一片,山雨滴答,陰風陣陣,聲音就是從那里發出來的。
林浪夫見一片漆黑,皺了皺眉頭,止住了腳步。里面的人突然冷笑起來:“哼,怎么?如今高高在上的劍圣大人,不習慣這骯臟昏暗之地了?對了,怎么只來了兩人,鹿西翁呢?他莫非是死在我前面了,啊!?”
里面頓時響聲一陣鐵鏈拖拽的聲音,頃刻間就有一個男子沖出一線天直向林浪夫抓來。哪知距離林浪夫只有兩尺遠處,身子突然一頓,鉤在鎖骨和脊背上的幾根粗大的鐵鏈瞬間被拉直。林浪夫面不改色,仔細看了看身前這人,衣衫襤褸,臭氣熏天,手上臉上滿是污垢,已經打結的胡須足足有兩尺多長,“解天機,當年你獨霸斷南蠻海,所造之殺孽不計其數,若是按照這里的規矩,把他們的尸骨熬成油為你點業報燈,任你有你有幾生幾世,也出不去!”
解天機狂笑起來,“托詞,斷南蠻海本就是屠人場、亂葬崗,又不是中原小蒼山,哪有那么多輪回業報?你將我囚禁在此幾十年,不就是因為我找到了鮫人族的寶藏,并且交給了武疆王嗎?所為各為其主,你以為只有我是如此?昆侖三圣在這里找到了羅無厭的寶藏,不還是交給了李家,李長陵若不是繼承了這筆財寶,他如何短短數十年之內立得起幾十萬大軍?大周氣數已盡,便是古道神盟之內也有私下反周之人,也只有你林浪夫還死死守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大周朝廷,哼哼,如何?這次你去霧鷲峰與聶云剎決一死戰,這等萬古忠心,陳煜可有千里相送?”
林浪夫靜靜聽他說完,淡笑著贊道:“不愧是武疆王府的第一謀士,第一狂人,即便在此鎖閉四十年,也未能磨滅你的氣勢,更沒遮住你靜觀天下的眼!”
“哼”解天機冷笑一聲,說道:“怎么?你是不是后悔沒殺死我,現在你還有機會,即便解開這拘天鐮,我依舊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別忘了,林浪夫,你答應過我,只要我交出雙鮫劍永不出斷南蠻海,你就不會殺我!”
說話間,解天機看了看林浪夫手中的龍葵長劍,原來這正是世人苦苦尋覓的另一柄雙鮫劍。
林浪夫笑道:“那是自然,我今日本就是來放你的!”聽到此處,解天機的頭突然抬起來,雙眼都有了神采,死死盯著林浪夫。只見林浪夫繼續說道:“可惜的是,你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諾言,你雖然交出了雙鮫劍,雖然一直囚禁在此處,但是你的野心你的眼線依舊布滿天下!”
林浪夫走出幾步,看了看山峰下驚濤駭浪的海面和黑云滾滾的天空,說道:“我確實要去與聶云剎決戰了,陳煜也的確沒來送我,既然已經這么寂寞,就只能拉上你這個宿敵了!解天機,此戰若我勝,我必來還你自由之身;但是若我敗了,你便與我同歸九泉吧!”
說罷,林浪夫轉頭看著解天機笑了笑,縱身便飛掠向遠海上的大船。桃翁這時才笑道,“閣下終究棋差一著,鹿西翁也還活著,過的還很是自在逍遙!”說罷也轉身跟了上去。
“啊…林浪夫,你這個卑鄙小人,放我出去…蕭山景,百里長卿,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鼠輩,若不救我,你們得不了天下!”高峰上頓時響起了解天機撕心裂肺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