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分假想敵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透過寒氣逼人的水霧,考生們使勁兒望著街道深處,可是假想敵體格過大,幾乎擋住了所有視線。
“不會是有什么人吧,他自己在假想敵身后,豈不是很危險嗎?”
“現在的重點,應該是這些水霧呀,你們難道不感覺,這層霧氣也涼得有些嚇人了吧?”
“呀!居然結霜了!”蘆戶三奈指著地面上的一片雪白給大家看。
直到這時,大家才真地好奇起來。
今天是暑假結束第一天,在這種氣溫之下,僅靠一層水霧就能讓地面結霜,這種離奇現象,非人力而不可為之。
大家還沒弄清答案,那只金屬巨獸便立刻行動起來。
它將重拳高高抬起,對準的方向居然是綠谷出久。
這一下可讓大家為難起來。
如果繼續守在綠谷身旁,這一拳肯定誰都頂不住;如果臨陣脫逃,就絕對會砸中綠谷出久;如果帶著綠谷一起撤離,那么他連僅有的一分都拿不到了。
就在這時,大家似乎聽見零分假想敵的背后,隱隱傳來一個聲音———
“冰遁千殺水翔!”
隨后,眾人的頭頂,便傳來鋼鐵驅殼被穿透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攻擊,那個零分假想敵肩膀處的關節!”
大家聞言,便紛紛仰望空中,還沒看清什么,便又是接二連三的金屬破損之聲。
冰遁,血繼限界之一,由水遁和風遁的力量相互結合而成。
千殺水翔,屬于冰遁秘術,將周圍水分變為針狀,進而攻擊對手的能力。
當這種來自異界的招式,被日向長島那份與眾不同的力量所催動時,無論是施術規模還是攻擊效果,都會上升不止一個檔次。
就在幾分鐘之前,長島一路尾隨這只零分假想敵,對方體型實屬巨大,幾乎阻塞了整條街道。
透過僅有的幾絲縫隙,他無意中看見道路對面,綠谷出久和同學們,已經陷入僵局而無法自拔。
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所有人的事,日向長島都可以無動于衷,可唯獨綠谷同學,他無法坐視不理。
還好這個位置是監控死角,不會讓任何人看見他的個性。
所以眼神一凝,腦海中隨即現出一片昏暗空間。
這是他每次發動個性都會經歷的場景,如今早已習以為常。
當空間消失之際,他便感受到兩種屬性的力量在體內涌動起來———
建筑管道內的流水噴薄而出,在空中激起濃稠的水霧,大片的水花還未落地,就在一縷寒氣中,紛紛凝結成冰之飛針。
日向長島擺一擺手,其中一根冰針隨即飛馳而去。
而他對面的街道上,同學們終于看見了希望。
“這是誰干的?零分假想敵的關節已經被擊穿了!”
“可是還不夠啊,剛才那樣的攻擊,至少還需要兩發,才能卸掉假想敵的右臂,不然的話,那個綠毛小子還是會被拳頭砸中!”
這邊話沒說完,金屬巨物便重新展開行動。
雖然肩膀處的關節已經被部分破壞,但剩余的連接部分仍能進行有效攻擊。
重拳抬起,蓄勢待發。
距離考試結束也只有最后十秒。
飯田天哉已經開始發動引擎個性,如果奇跡還是沒有發生,他會把綠谷同學的身體強行帶離戰場…雖然這樣做,會違背綠谷同學的個人意愿。
忽然之間,金屬部件被穿透的刺耳聲響,從零分假想敵的體內,連續不斷地傳播開來。
巨大的身軀晃動一下,然后便是數十根冰之飛針,從假想敵的身后竄射而出。
機械運行的聲音已經不在,被金屬驅殼相繼崩潰的聲音所取代。
假想敵的身體并未受到嚴重破壞,甚至可以回收利用。
但每一處可以稱之為關節的部位,都被鋒利的冰刃徹底截斷。部件之間全部失去有效連接,進而整體陷入癱瘓。
監控室內,教師之間不禁議論紛紛。
“這屆新生還不錯啊,居然放倒兩只零分假想敵。”
“而且,明明認識第一天,大家卻出奇地團結呢。”
正好此時,日向長島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分屏幕的鏡頭中。
午夜女士則感嘆道:“原來是這位同學,干掉第二只零分假想敵啊。”
擁有高規格頭腦的根津校長,此時卻給出不同的聲音:“日向長島…他的資料,我還都記得,官方備案的個性為‘速度’,如果只是速度的話,會形成剛才的攻擊效果么…”
擴音器中,考官布雷森特終于宣布考試結束的消息。
同學們各自停下動作,機械假想敵的電源也被切斷,而綠谷出久,手中仍然只有零分。
他幾乎忘了劇痛,把整張臉埋在地面上,一句話也不說。但這種情況下,可少不了同學們的議論聲———
“哎,好可惜啊,那個男生將要被取消入學資格了。”
“一個人干翻一只零分假想敵,明明很厲害的。”
葉隱透則向身旁的尾白猿夫提問道:“本姑娘有些不懂,剛才的考試中,我們為什么不去把那個綠谷同學,給送到安全地帶呢?”
尾白猿夫一副深沉的樣子道:“這就是男人的執念,既然綠谷同學希望倚靠自己的力量拿到一分,如果我們那樣做了,就相當于踐踏了他的夢想。”
葉隱透則點點頭道:“哇塞,你說得好有道理,可我一句都聽不懂哎。”
危機終于解除,大家把注意力轉向街道深處。
一團水霧當中,日向長島踏著假想敵的軀體,從樓影中緩緩走出。
在一群吃瓜群眾強勢圍觀中,長島同學直接走向綠谷出久。
綠谷明顯很難受,劇痛和自責一直在交替折磨著他的身心。
這種情況下,日向長島卻直接半蹲在綠谷身旁。
“終于見到活的綠谷同學了。”作為一名穿越者,長島絲毫不掩飾激動的情緒。
這話聽得綠谷出久一愣一愣:“額,我以前也活得好好的呀…”
興奮的長島則繼續道:“每次看見你的戰斗場面,我都會變得熱血沸騰呢。”
“那個,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我以前是三好少年從來沒有參與過打架斗毆…都只有挨打的份兒…哎疼疼疼疼!”
綠谷出久倒吸一口涼氣,因為日向長島正握著他的手腕兒,揉得稍微有些用力。
“真是不好意思,”長島趕忙解釋道:“我以為這樣做,可以轉移你的疼痛,沒想到用力過度了。”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周圍一眾女生迅速燥動起來。
“那個同學,表面冷冷的,卻出人意料地貼心呢。”
“怎么辦,好希望那個重傷的人是我自己。”
“嗯…那你應該早就掛了吧。”
她們一邊癡癡地聊著,一邊仔細觀察陌生的長島,青白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頜骨,長眉快要挑入鬢角,那張迎著陽光的臉,看上去一塵不染。
那種好看,跟爆豪勝己又完全不是同一類型。
如果說爆豪展現的是一種暴力美學,那么面前的男生,則時刻沉浸在返璞歸真的淡然里。
“你盯著我看了二十秒。”日向長島朝綠谷微笑道。
“啊!…我只是好奇,你真的屬于這個世界嗎?”綠谷出久皺著眉頭,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就在此時,人群自動分立兩側,大名鼎鼎的恢復女郎親自蒞臨現場。
她關切地看向綠谷出久:“真是亂來的能力啊,僅憑副作用,就把自己傷成這樣。”
而她隨后展現出的奇葩治療方式,才真正讓人目瞪口呆。
雙腿不動,身體微傾,口部向前延長,直到綠谷出久的額頭,被她輕輕奶了一口。
隨即,綠谷出久被OneForAll反噬過的部位,逐漸暈開一團流動的微光。
那是一層幾乎透明的動態光質,一邊輕輕搖動,一邊緩慢升騰。
恢復女郎的個性已經發動,綠谷出久體內的自愈細胞迅速活化起來。
先是一種溫暖的波動襲遍全身,所有患處瘙癢片刻,隨后便是錯亂骨骼重新對接,連焦紅色的肌膚也迅速恢復。
一通操作下來,考生們已經傻眼。
“這個個性,簡直就是bug啊!”
日向長島看得太專注,身后卻突然響起一聲,讓他頭皮發麻的問候。
“喂喂喂,你個小白臉兒,干掉一只零分假想敵,是不是有點忘乎所以了?”爆豪勝己已經走到長島身邊。
“請問您說的小白臉兒…是指哪位?”長島不禁反問對方。
“別跟老子裝蒜,這周圍的渣渣們,還有誰的臉會比你白嗎?!”爆豪勝己隨后湊近道:“所以改天跟老子進行一場決斗吧!”
日向長島一個晃神,這家伙果然和想象中一模一樣,無論遇見誰,首先想到的就是武力碾壓。
為了不給自己惹上麻煩,日向長島直接拒絕道:“決斗嗎?我棄權。”
“禁止棄權!”爆豪勝己斬釘截鐵。
“那我認輸還不行么?”
“禁止認輸!”爆豪勝己繼續糾纏。
“那…”日向長島靈機一動:“不如我們換個新穎的方式,就用意念來決斗吧。”
“少糊弄老子!意念那種東西…真有那么厲害嗎?”
看著爆豪不想承認卻又逐漸上鉤的樣子,長島更是有了信心:“OK,就是意念決斗,你下的戰書,我日向長島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