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刺史又怒又驚又恐,這群軍漢,想干什么,他可是一州刺史!
面對著數十把寒光閃爍的刀劍,還有聞名天下的破軍槍,岑刺史頭上躺出汗水來,身體都有點哆嗦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一定按時按量送到,今天下官就回去督促手底下的人,就算用府庫里的錢買量,也要把糧草給將軍背齊。”
岑刺史面上一片驚慌,內心卻冷笑連連。
很好!這些刀槍劍鳴聲很好!
本來,遼州糧倉虧空,現在連行軍作戰的軍糧補充都有點勉強,算是被抓到把柄了。
但是現在自己在軍中如此被“欺辱”,這就有得說道了。
他甚至已經想好,今天離開軍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一封奏折,狀告玄武、邊軍將士跋扈,當眾欺辱他這個堂堂二品大員。
如此再走訪一下中都城的好友,把利益分配一下,完全不懼高振武這些人告狀。
王上遠在數千里之外的中都城,如何能知道遼州的糧倉里面的情況,還不是底下臣子說什么信什么。
何況王上說不定都不想管呢,太過操心國事,影響了修煉延壽可不好。
這將又是一起“文武相爭”的戲碼!
最后高振武也得不了好!
高振武完全不知道眼前畏畏縮縮的人,內心卻棉針暗藏。
此時他見岑刺史服軟了,才放下他,收起佩刀,心中一陣得意。
他知道這些文官的性子,和他們扯皮,扯個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分個輸贏。
派人查封糧倉,替禹國除掉這批蛀蟲?
高振武當然想了,但是他敢保證,只要自己敢這么做,這群人為了自保,就敢一把火把糧倉連同里面還剩下的糧食燒的干干凈凈,毀尸滅跡!
眼下自己這邊退一步,表示不再過問此事,對方果然也退一步,愿意按時按量提供糧草。
至于岑刺史能不能準備這么多糧食?
高振武不擔心,那些賣出去的糧食必定沒有完全流散到民間。
只需要他們愿意拿出之前倒賣的錢財,回購兩成糧草,就夠60萬大軍打完這場戰爭了。
而且,現在進入6月了,新糧也可以收了。
高振武內心接著嘆了口氣。
禹國,已經爛到這個地步了嗎?
一州糧倉里面的糧食,被賣掉了一半以上,甚至里面還有軍倉。
遼州乃是邊州,小戰不斷,尚且如此,其他比較平靜的州郡呢?
在百姓中是,百善孝為先,百毒淫為首;
在官場中有,百善勤為先,百毒貪為首。
眼下貪官橫行,禹國必定千瘡百孔。
高振武心中沉重,這樣的禹國能打贏虎狼滿清嗎?
這一次打贏,以后呢,這樣的禹國時刻在流血,再強大又能堅持到什么時候,最后必定耗盡最后一絲元氣而亡。
也許滿清還沒有打進來,說不定一場農民起義就讓國家換了姓氏。
高振武又看了看底下把刀劍回鞘的眾將軍,還有現在還是滿臉怒容的老將軍,心中豪氣頓生。
有這些熱血將士在,有羅鐵槍這樣守衛邊疆數十年的老將在,滿清算什么?那烏羅算個屁!
大不了就是個馬革裹尸,怕個球,反正家中四子都已經長大!
三軍已立,糧草談定,高振武沙盤前面,義氣風發:“大軍不日出發,這次,絕對讓那烏羅空手而歸。”
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那烏羅行軍,奇正相合,他雖喜歡以力壓人,卻也不乏奇謀妙策,不得不防。”
去年,申陽兩國被滅的原因,就在于飛熊關丟失。
飛熊關的智取,就是出自那烏羅的手筆。
其實也不算多么智。
那烏羅派了一隊地煞境的高手,隱藏修為,打著去申國娶親的名號,進入關城中。
等到晚上發作,打開城門,城門,放清軍殺入。
地煞高手十人,死了6人,剩下4人也個個重傷,但是飛熊關也被奪下。
然后那烏羅親帥大軍,連夜殺入申國,一夜殺到申國國都下,兩天滅亡申國,然后是陽國。
不過5天時間,陽申兩國連向禹國求援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滅了。
這一場精彩的滿清爭霸的熱身戰爭,就是由那烏羅親自策劃的,由此可見其能。
就連張鐵槍,也忍不住說道:“那烏羅不可不防,明面上他雖三路出兵,但是暗中卻不知道他還有什么手段呢。”
高振武點頭,認真的看了一眼沙盤,眼睛盯在兩處雄關上:“即刻派人出發,命雁門、雄劍兩關從即日起,嚴防謹守,閉關備戰,無令不得開北門!”
......
高振武擔心兩座雄關被奪,派人提醒。
而現在雄劍關內氣氛卻沒有很緊張。
羅玉成偏將為人謹慎,又有飛熊舊事在前,在滿清開始聚兵的3月份,就已經把北門關了起來。
但是這兩個多月來,滿清沒有絲毫動作,城內也放松了一些。
此時,雄劍關中,軍營,勇武衛正在進行著操練。
高璟待三個什長向他匯報了人數后,一路小跑到都伯汪清泉面前,行了個軍禮:“一團三曲二都三隊,應到34人,實到34人,全員來齊。”
一團三曲二都都伯汪清泉等手下的三隊隊長全部報完人數,才一路小跑向一團三曲曲長吳鐵錘,吳鐵錘又會向更上一級匯報......
神州軍中,軍隊點卯、操練前清點人數,慣用此法。
此法逐級上報,層層疊加,雖準確,但是速度卻比較慢。
有時候從最低下的什長,報到一衛偏將處,用時可能都不止15分鐘,更加不用說,數十萬人的大軍的時候了。
這也是軍隊集結需要時間的原因之一。
羅玉成站在點將臺上,等手下兩個團長向他匯報完后,馬上命令開始操練。
是的,兩個團長。
雄劍關只有三個團,最少得有一個團來看守城墻,所以每次參加演習的只能是輪換的兩個團。
雖然只有兩個團,但是兩千人在一起操練起來,還是頗有氣勢的。
其實操練無非四種,識鐘鼓、辨旗號、練槍箭、演軍陣。
識鐘鼓,知道擊鼓而進,鳴金收兵,這是初入軍中將士必練的。
辨旗號,需了解各軍旗幟、號令,不然縱然大軍十萬,上了戰場也只是烏合之眾。
練槍箭,鍛勇武,刀法箭術嫻熟,才能稱得上良兵。
至于演軍陣,需得先練完以上三步,能稱為良兵后方可練習,在一軍主將的鐘鼓、旗號之下,快速移動,分割、包圍、突進、圍守。
軍陣演練嫻熟,方可稱為精銳。
勇武軍,乃是邊軍中的銳士,雖未成精銳,但卻個個良兵,自然不用再練識鐘鼓、辨旗號了,現在他們操練的正是刀槍劍戟。
高璟站在他這一隊前方,手持大刀,看著點將臺上的旗幟而動。
不只是高璟,校場上,上至團長,下至小兵,都隨著點將臺上的令旗手手中的旗幟而動。
當令旗手手中的旗幟向左邊揮下時,兩千人手中刀劍跟著往左邊砍下去,當令旗往右邊揮下,兩千只刀劍就往右邊揮下。
軍中重視統一,重點在于同字。
將士同練!
在大軍征戰當中,軍陣一結,個人之勇十不存三,除了天罡境界,余下即使地煞境也需要協同大軍的行動,不然就是找死。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
羅玉成扯著嗓子:“休息片刻,然后各自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