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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走馬

  在舞臺下面,和其他學員坐在一起的成乘特別納悶兒,這幫牲口怎么回事兒?

  表演完都氣勢洶洶的看著他,他仔細想了一下,最近因為他忙著搞事情,也沒和楊帆影搶他們的零食吃啊,現在怎么一個個跟發瘋一樣。

  沒管這群發神經的人,成乘去后臺換舞臺服,沒跟他比賽的都挺有氣勢的,跟他比賽的小張畏畏縮縮的,嘴里嘟囔著,“大魔王…”什么的。

  成乘看著也是醉了,不就搶個零食吃么,這群人咋這么小心眼兒呢?而且都是楊帆影主搶,他只不過是吃了那么幾口,真的啊,就那么幾口…

  “誒,該那小伙子上臺了。”劉爸喝了口茶水,把手上的食物殘渣拍了下去。

  劉墨抱緊玩偶,眼神興奮,等待著偶像表演。

  燈光漸暗,學員們都認真的看向臺上,生活中他們中除了白紙,歲數都要比成乘大,所以平時都很讓著他,但舞臺上不一樣,每一個音樂人都要認真的完成表演,這是職業操守,也是為了不辜負音樂,不辜負理想。

  成乘很強,很努力,那他們就要更努力去超過他,去分析他所有歌曲的閃光點和抓耳處。

  這群音樂人不會去憤懣什么,也不會去使什么陰險手段,那也勝之不武,拿第一很重要,賺錢也重要,但都沒有理想和良心重要,這是純粹的音樂人獨有的骨氣。

  燈光亮起,成乘一襲寬袍大袖的白衣站在舞臺上,低著頭,露出光滑棱角分明的側臉,燈光孤零零的落下,狹長的眉毛清冷寂寞,身形好像向天奔馳,觀眾遠遠看過去,覺得只可以遠觀,不可近前,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大屏幕上播放出制作好的視頻,同樣一襲白衣,只不過背對著觀眾,行走之間,大袖寬袍,風姿綽約,氣質瀟灑,沿途一座座山,一條條河,看不清楚臉的路人,畫面灰暗壓抑,唯一的亮光,是那身白衣,他一直在路上,在尋找。

  “真好看,這小伙子氣質不凡,骨骼清奇啊。”劉爸贊道。

  “是不是還適合練武呢?好好看節目,別老瞎點評。”劉媽一點也不慣著他,看個什么都喜歡點評一下,弄的跟他是評委一樣。

  “這還比個錘子…”

  “錘子都不比了,擦。”

  “我靠,這家伙搶我零食的時候咋不這個樣子呢?”

  “媽媽,我要退賽,這有個變態…”

  學員們一看成乘這一起范兒就受不了了,先不說實力,就現在站在臺上的這家伙。

  就他那張臉,現在的氣質,他們覺得就夠拿個冠軍了,只能慶幸這不是個比帥氣的節目,要不然弄他們跟砍瓜切菜一樣。

  電子八音盒的風鈴前奏響起,低沉又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聲音是遠遠傳來的一樣,一下子把觀眾們拉進這個氛圍。

  背后那身白衣停下腳步,一條河和一片蘆葦蕩,空靈寂寥,成乘抬起頭,兩道身影交相呼應,他好像是在講自己的故事,開口唱:

“窗外雨都停了屋里燈還黑著數著你的冷漠  把玩著寂寞”

  身不動,唯有嘴巴一張一合,看向鏡頭,眼神木然空洞,這是一個孤單和尋找的故事。

“一個兩個,嘲笑我笑我耳朵失靈的  笑我放你走了走了走了”

  成乘仍是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這個故事好像又與他無關,背后那襲白衣卻跪在地上,面向蘆葦蕩肩膀抖動,他把她弄丟了,也把自己弄丟了。

“路人穿街過河,好景只有片刻  森林都會凋落,風吹走云朵”

  成乘跟著節奏微微擺頭,露出笑容,壓抑氛圍好像一掃而空,但有些感性的女性觀眾已經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這些是痛苦的回憶,是壓在心底的秘密。

“散落太多好難過難過時你走了走了走了  走了”

  情緒在積累,回憶在發酵,她們把嘴巴捂上,不會讓自己發出聲音,要告訴他,沒有他,她其實也可以過的很好,眼睛仍舊一眨不眨,看著臺上的兩襲白衣。

“過了很久終于我愿抬頭看  你就在對岸走得好慢”

  淡淡的話語,磁性的嗓音好像要打穿她們的心臟,心很疼,疼的都快要碎掉了。

“任由我獨自在假寐與現實之間兩難  過了很久終于我愿抬頭看”

  成乘依舊是無比冷漠,站在麥克風前沒有動作,背后那襲白衣,卻像發了瘋一樣,在尋找,猛然間跳到河里,他要去找,他不能錯過。

“你就在對岸等我勇敢你還是我的我的我的  你看~”

  成乘猛然一下動了,高音讓觀看的觀眾們一下子頭皮就發麻了,身后的白衣卻一下子沉到水里,幽暗之間,無聲無息,究竟誰活著?誰死了?故事的結局是什么?

  清新的節奏響起,大屏幕上的他換了一身衣服,身旁也沒有冷眼旁觀的路人,色調溫暖,仿佛處身于夕陽之下,大街上海鷗與小孩兒玩耍,只是他,仍舊是一個人,好像沒有靈魂。

“浪漫無處消磨,無聊伴著生活  空蕩蕩的自我,莫名地焦灼”

  成乘笑著唱道,清新溫暖,觀眾覺得籠罩在他們心上的陰霾也散去了不少,畫面里的他,卻融入不進人群。

“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明白什么才是好的壞的”

  海鷗從他頭上飛過,他趴在橋上的欄桿上看著下面幽暗的河水,里面好像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同樣在看著他,這是一個尋找的故事,有人找到了,有人沒找到,這些人,都曾經弄丟了自己。

“都散了  散了太多無關的~”

  成乘低下頭,嘴唇靠近麥克風,閉上眼睛好像在觀眾耳畔呢喃細語,背后的屏幕停在一個夕陽的畫面,舞臺上燈光也越來越暗,人們已經看不清楚,唯有成乘的聲音傳來:

“散了后我醒了醒了醒了  醒了”

  觀眾席上有人哭著有人笑著,他們或許也有一些故事,無論這些故事結局如何,是好是壞,成乘都祝福他們。

  燈光亮起,如處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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